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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关于蝉的二三事

2020-12-14抒情散文温柔三刀
初夏的时候,下过一场透雨,爬杈(知了的幼虫)们便争先恐后的钻出地面,告别长达六年的地下生活,攀上高枝蜕壳吟声高唱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孩子们盛大的节日。在自己的小院里吃罢晚饭,天还尚早。母亲也不忙着收拾碗筷,难得有这雨后片刻的清凉,一家人说
  初夏的时候,下过一场透雨,爬杈(知了的幼虫)们便争先恐后的钻出地面,告别长达六年的地下生活,攀上高枝蜕壳吟声高唱了。   每年的这个时候也是孩子们盛大的节日。在自己的小院里吃罢晚饭,天还尚早。母亲也不忙着收拾碗筷,难得有这雨后片刻的清凉,一家人说说话倒也很好。父亲会在此时和母亲商量一天的安排。   我和弟弟听不进去大人们的谈话,专心地瞪起眼睛望着宽敞的院落,看天边的云朵悄悄地挪移,家里的影背墙的镂空的花,在地上由八角渐渐地拉长拉长,变得模糊,像电影里的镜头,唯美的淡出画面。   我看到不远的地方,隆起一个小小的土丘,欢呼着奔过去,用小指甲掏开刚露出一丝月牙的小洞,洞里的爬杈遇到我的手指把四肢一缩,光滑的身躯就“咚”地掉回洞底。弟弟拿着一把铲子跑过来帮忙。我摆摆手,捡一根梧桐树枝慢慢地伸到洞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它重新“钓”了出来。   天擦黑儿了,我和弟弟一人抱一个大大茶缸窜出门去,母亲在后面大喊,可早点回来!我家门外不远的地方有一片老大的槐树林,里面也有许多榆树。枝叶繁茂,树身挺拔,每棵都有碗口粗细。这里一年到头儿都凉气逼人,下过雨后好多天才能干涸,是以长了一层绿苔,稍不留神就会摔个仰面朝天。   那时候感觉爬杈好像特别的多,运气好的话几个钟头捉几十个不成问题。满满的一碗爬杈带回家,让娘过水洗了用盐水腌起来,第二天过油一炸,喷香。爬杈们也仿佛知道钻出地面后的危险,不但人,连猫、狗、鸡们也会趁机大快朵颐,把他们六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所以它们一般都会选择在入夜后才破土而出。我到现在还纳闷,这些小东西们待在地下何以对光线如此敏感?   我就此事曾问过母亲,母亲感慨地说,老天爷饿不死瞎眼的家巧儿(俗称麻雀),既然老天爷造了他们就是给了他们生存的道道。我听不太懂,也没再追问。   无数道光柱在树林间摇晃,像一柄炳擎天的利剑划破长空,那是我们的手电筒的光。夜越深出土的爬杈就越多,有的树上竟然一拉溜排着四五个,整齐地排着小队努力往上爬。有的几乎都已经爬到树梢,可我们拿着长长的竹竿,就那么轻轻的一捅,爬杈就无可奈何地从天而降,“啪”地跌到地上。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很久再没有闻到过油炸爬杈的香味儿。那片槐树林也早已矗立起一排高大的青砖瓦房。母亲告诉我,现在爬杈已经很少了。因为树砍的太多,地下水也下降的太快,这怎么留得住这些喜欢阴凉喝树的汁液的虫儿?我听说现在大饭店里也有卖油炸金蝉这道菜,可菜价高得令人咂舌。   我不曾想到,这些往日俯拾可得的小东西,到而今也变得物以稀为贵了。偶然的一次在上班的路上,听到路旁的树上有“知知”的蝉鸣,欣喜地驻足寻觅,无奈树高叶稠,我只能闻其声而无法寻其踪,最后只好怏怏地作罢。   深夜读诗,翻到唐朝诗人卢同在《新蝉》一诗中对此情此景的描写:“泉溜潜幽咽,琴鸣乍往还。长风剪不断,还在树枝间。” 不由得悠然而神往。我想不知道在若干年后我们是否还能在饭后茶余听得蝉鸣一两声,伴着这餐风露宿的精灵酣然入梦。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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