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和它的同伙们
2020-09-17叙事散文房子
小青和它的同伙们这个早春天气,窗外雾朦朦的,接近黄昏了,一些窗户的灯光从对面突现出来。外面是沉寂的,一天的时间象一闪而过的翅膀。“它消失的很快,让夜色的到来,仿佛有些突兀。”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串叫声。一对蓝色翅膀的大鸟,从薄暮天空
小青和它的同伙们
这个早春天气,窗外雾朦朦的,接近黄昏了,一些窗户的灯光从对面突现出来。
外面是沉寂的,一天的时间象一闪而过的翅膀。“它消失的很快,让夜色的到来,仿佛有些突兀。”
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响起了一串叫声。一对蓝色翅膀的大鸟,从薄暮天空里飞过,到另外楼层上去了。阳台上防盗窗的夹层内,一个绿色笼子里的小青小黄,它们这一刻在暮色里,打盹。我内心嘀咕:“其实,它们应该飞到那天空里去。”
一青一黄的两只鹦鹉,收拢了羽毛,你不知道它们在睡觉,还是只闭着眼睛。“它们一出生就在一个封闭环境中,早不会在天空里飞了吧。”它们默无声息,我“嗨嗨”地发出声响,它们同时从立棍上站起了身,朝我瞄了一眼,又蹲下身子继续假寐。
远处斜对面楼洞处,两个孩子在玩耍,稚气的说话声飞到了这儿,对面二楼上开着的窗口里,伸出一个女人的头,朝孩子呼喊上楼。周围没有声响,孩子的声音像从安静里冲出来似的,声音在打破安宁。
给小青小黄叨食小碗里加了谷物,在另一个白色酒杯状器具里加了水,它们扑过去喝水。我忽然觉得,这两个家伙有点儿可怜。这样的事,总是家里人来做的,我很多时候总会忽略它们。“如果家里人忙起来,整个白天都不在家,而我也忘了它们,那定然会有被虐待的感觉吧。”
至少应该保持它们的吃食和水的供应。上次,春节离家一周,走前放了自觉足够的谷物和水,仍担心它们会死掉。见到它们还好好的,我就宽慰地想:小青和小黄到底是有着顽强生命力的。
它们叫鹦鹉,却是不会学说话的。我在朋友家里看到过会说话的鹦鹉,当时在一个敞开的乡下院子里,在朋友的引领下,鹦鹉在和人简单对话。它们看上去,确实是人类的朋友。小青小黄只会鸣叫,我从中猜想它们的欢乐或者悲伤。它们常在绿色鸟笼的横根上打斗,彼此突然袭击,动作凶猛。
我走过去。小青最先抬起头,从几寸长的塑料杆这头,走到那头。小青把小黄挤到靠笼壁的地方,它们都转头把尖尖的嘴深到后背羽毛里挠扰。
它们花色羽毛,在翅膀伸展开之后,让我想到孔雀开屏,那是一种舒展开来的美。小青最顽皮,常用一只脚勾住笼子的细丝,倒过头来,表演功夫。那样子,很可爱。我因此陷入幻觉,体会一个舞者跳荡着的形体之美。在安适而清明的小小空间里,一个小小的生灵就是一个自然世界了。
因为这笼子,我得以如此近的观察它们。这间房子,比鸟笼大许多的空间,这两只鹦鹉就是异类朋友了。人和鹦鹉一样,都会安于一个空间里而像一阵风旋起的落叶,翩然而舞。在看到它们羽毛翻转时,我内心里就有了一个灵魂舞者的影子。
此时,小青出奇不意地把尖尖的嘴够到小黄脖子处,两个家伙开始撕打,消停一会后,当小青试图再次靠近小黄,小黄突然袭击小青了。它们每天就这么相互攻击。
我想,没有这样的打斗,时间久了,它们就会退化本能,身体会失去强健的机能。现在,小青和小黄是相爱相杀的玩伴了,而早先不是这样。一开始从市场买来,是小青和另一个叫小花的鹦鹉,小花看上去比小青弱,小青比较健壮活波,叫声响亮、行动敏捷。
我在笼子前看,小青仿佛获得了鼓励,生龙活虎。这家伙一定是个男鸟,来到一个新地方很欢腾。小花羽毛是很好看,但它非常安静。它们一先一后下到笼底剩谷物的粮巢里啄食,小青先蹦下去,小花跟着下去。渐渐的,这几乎形成了习惯。后来,听到激烈尖叫声,我们就走过去。发现小青把小花挤兑到笼壁处,一只尖嘴在叼小花的嘴和脖子,小花无处逃避,无处躺藏,它也不知道怎么反击。
这可如何是好呢?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把它从笼子里拿出来,用一只指头点着它,斥责它:不能再欺负小花!你这样搞小花性命堪忧的。然后,用手指弹它尖尖的嘴,以加强它的记忆。我暗自思忖,只要发现它欺负小花,定当惩罚。
在一个星期内,我如法炮制,对小青进行了惩罚训诫。想着,天长日久,小青就会改过自新,而且小花它会渐渐壮大,能够和小青平分笼中江山,各自相安无事。既便它们仍有打闹,但不至于让小花总是处于劣势。这样便好。
大约又过了一周,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每天早起床上班,都会听到小青和小花的叫声,这天早上,很奇怪只有小青的叫声,那一下子让人觉得叫声是那么孤单。走到笼前。天,小花的身体躺倒在笼底一角了。伸手打开笼门,把它小心取出,身体还是温热的。但是,小花己无法站立起来了。而小青躲在横杆一头,不言不语。这一定事发夜间,我们没法见证小青是如何攻击小花的。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小青是在愁怅若失吗?
我们怀疑,小青把小花谋杀了。但因为没有亲眼所见,又觉得那就像一个谜。小青独自发出叫声时,听上去就有点儿嘶哑了,有些让人莫可如何的孤单。起初,我曾想,小青和小花的格斗,会锻炼小花的体能,会让它在战斗中成长起来,现在看,真是事与愿违。在小花的死亡当中,到底有多少小青的责任,已无法考证。这个谜底也无法揭开了。
小青收拢翅膀,躲在笼子角落里。那里有一片离乱的暗影。
就这样,小花走了。我们把它带到楼下,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埋葬了它的尸体。
“这肯定是小青的罪过。”
“可是小花脖子上没有伤口…是小花体质太弱了。”
“小青的攻击是导致小花死亡的根本原因……”
自小花死后,小青就没有婉转悠扬过地叫过,而且听上去声音是一天比一天的孤单,尤其在夜晚,就有隐隐的凄惨感了。
在我的感觉里,小青就该孤独终老,作为一种惩罚,我们让它独自过了好多天。
那一日,终觉得小青每日叫声可怜,不愿看它终日郁闷,重蹈小花的命运。如若它孤独致死,也不是我们所愿,而且它貌似凄惨的叫声,会让我们在夜间惊醒。于是,某个周日,我们从市场给小青选来了小黄。
现在,小青和小黄,每天都在战斗,看上去相互攻击,但却互有胜负,只是它们没有发生过声嘶力竭的叫声,它们的斗争仿佛也都是点到为止,有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端倪,而且小青所做的攀岩走壁、倒立表演,小黄都可以做到了。它们已经相处一年多了,彼此安好。
这个寂寂无声的夜晚,古老的天地之中,我们和鸟一同入睡在那个空间里。月亮的清辉穿过窗子玻璃,把一抹清明送到小青小黄安居的笼中,那情境,如梦似幻。
2019年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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