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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关于吹牛的心理历程

2020-12-14抒情散文姜仲华

关于吹牛的心理历程我从小就性格内向、害羞,在人多的地方不敢说话,所以非常羡慕那些性格活泼、爱唱爱跳的同学。看到别的同学在歌咏比赛上放声歌唱,或跑步时喊“一二三四”的声音洪亮,愈加感到自己无能。考上师范学校后,老师注重锻炼学生的能力,让同学
关于吹牛的心理历程 我从小就性格内向、害羞,在人多的地方不敢说话,所以非常羡慕那些性格活泼、爱唱爱跳的同学。看到别的同学在歌咏比赛上放声歌唱,或跑步时喊“一二三四”的声音洪亮,愈加感到自己无能。 考上师范学校后,老师注重锻炼学生的能力,让同学们轮流在体育课上喊操。这个决定一宣布,我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快轮到我时,真是惶惶不可终日。终于轮到了,我硬着头皮满脸通红地站在同学们面前,不敢抬头,喊口号的声音比蚊子哼哼还低,老师和同学们都笑,使我更加难为情。师范生活因此并不愉快,我感到自己像一个青涩涩的小毛桃子一样不成熟。 那时,每听到有人说:“某某喜欢吹牛”,就非常羡慕,在我看来,“吹牛”的人必定性格外向、开朗,有闯劲儿,做事不会害羞难堪,而这正是我所欠缺的,渴望拥有的。潜意识里有个念头:什么时候,我也敢吹牛? 参加工作后,阅历增加,看到这个世界上好多事是靠吹的。政界、商界吹牛的多的是,都是利己而危害社会的。这使我很鄙视吹牛——越是善于吹牛的官员或商人,道德水准越低。后来知道,老百姓也是喜欢吹的。在报上看了一篇题为《吹牛者的心路历程》的短文,说人们 “60年代吹自己的家庭成分(诸如工人、革命干部);70年代吹自己艰苦朴素(以穿有补丁的衣服为荣);80年代吹自己有海外关系(诸如台胞、绿卡);90吹自己有实业,在瑞士银行有存款,有众多追求者。”看来,吹牛每个时代都没有失传,而且与时俱进。老百姓为什么吹牛?为的是一点虚荣心。虽然无害,但是我为,吹牛表现出人的弱点,是人的精神修养没有完善罢了。 有段时间读了点书,又觉得吹牛也不可一概否定,吹牛有时是好的。《陌上桑》中的小姑娘罗敷,对不怀好意的大官吹自己的丈夫如何如何了不起,吹得有鼻子有眼,把坏蛋吓跑了。看来,吹牛能做防身的利器。晏婴使楚,楚王轻视齐国无人,晏婴吹牛:“齐国中呵气成云,挥汗成雨,行者摩肩,立者并迹,何谓无人?”楚王因此敬畏齐国,不敢来犯。吹牛也能做保护国家的手段。又利己又利国,吹牛好处也不少啊,不可一概而论。 后来,在世事人情中历练得多了,少年时的羞涩渐渐消失,敢在人前说话了。我很高兴这一变化,因为害羞毕竟是很难受的事。再后来,我发现自己竟也开始吹牛了。那是回老家,村里一个人问我一个月领多少工资。我不想说,因为太少了,不好意思说,只好微笑不答。他的好奇心特强:“有一千块吧?”我感到很讨厌,却又不便发作,只好微笑。他来了兴趣,非要问出来:“九百?”我很尴尬,为了让他打住,含糊应道:“差不多。” 回家后,我想,这算不算吹牛?也算。我也吹牛了,终于达到了少年时向往的理想人格:不眼生,不怵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我并不喜欢,反而心里很沉重。这时才知道,吹有时是自愿的,有时是身不由己的,滋味并不好。 最近在一份报纸上看到,害羞的人有十大优点,第一是诚实,这倒也是。可是,我正在渐渐失去这个优点。夜深人静时偶然醒来,回想自己这些年的成长,成熟,似乎有话想说,却又说不出来,往往是望着黑沉沉的房顶,发几声轻得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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