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死亡[原创]

　　中午，一条消息像插上翅膀，鸟群样飞向世界的角角落落，飞进了他们的耳朵，飞进了我的耳朵，震惊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所有人都叹息不止，所有人都议论纷纷。我也叹息，我也参与议论，因为这确实是件大事，有人割腕自杀。 　　我不能不叹息，我不能不表现出不可思议。这件事的主人公离我那么近，与我朝夕相处的她的男友。他自杀，只因为和她闹了一点矛盾。我的一脸漠然会让和我一同听到消息的他们指责我冷血，麻木不仁，甚至没有人性。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感觉跟听到我们脚下的美国有一男子割腕没什么两样。咫尺天涯。傍晚在小玉家再次听到她说起这件事时，伪装的恐惧，做作地打出的寒颤让自己觉得可笑。 　　没想到自己能站在案发现场，这是唯一感到意外的事。 　　从来都觉得那些事情离自己太过遥远，怎么也不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经小玉指点，我独自来到我们所居住的楼下的车库里。天色已昏，车库里的光线更加暗淡。我想像着小玉所说的“好多的血”经过漆黑的走廊，从一间稍小的屋子到另一间堆满了床板的屋子，在另一间空屋子里发现了血迹。我从始至终都很平静，在看到血迹时还有些失望，想像中的“好多的血”应该是一摊鲜红的血迹，而不会是洒落在地上的一点一点。地面上有很多枯叶，我弯腰着腰，顺着血迹往前走，想分辨血迹和叶子，恐惧却像躲在暗处的蛇，在不经意间向我袭来，那么真实，那么突然。然而恐惧感像它的到来一样只停留了一瞬间，眼睛还没来的及眨，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怅然若失，我想让自己感到恐惧，我想让自己意识到这是件关于性命的大事，我想让自己感到不可思议，但是，我做不到。 　　在那间屋子里雪白的墙壁上，喷洒在上面的血迹，像洒落雪地的梅花。屋子里的铝合金窗户开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穿过了两层玻璃，裂纹从洞口边缘向四周蔓延。窗下有很多玻璃碴。他是用玻璃划向手腕的。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摆在我眼前，我还是无动于衷，觉得它们仿佛远不遥不可及的天边。我不知道当我亲眼看到玻璃从他手腕上划过时，我是否还会无动于衷。 　　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看到阳台上的她，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那轻松不是勉强的出来的。他的行为似乎并没有给她在心理上留下阴影。得知他在医院，想必已无大碍。透过她的笑容，我看到不久后的他再一次生龙活虎的样子。 　　他，她还有旁观者的我，好像谁也不会为一个在悬崖边跳舞的生命大惊小怪了。 　　这个时代，与生命开个玩笑好像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