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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狐朋狗友之————妓女青

2020-12-14叙事散文后村别调
什么叫摇身一变,从神话故事中方可瞬间目睹。而你,青。却是我最大的惊叹号。我回老家一窝进你那熟悉的小房间,就仿佛初中时代的丫头片子那样,对你的一切都感到了强烈的好奇。而你在习惯了被自以为是的正经人们长期的远远避开后,竟然遇到了我这种敢于近距离
  什么叫摇身一变,从神话故事中方可瞬间目睹。而你,青。却是我最大的惊叹号。   我回老家一窝进你那熟悉的小房间,就仿佛初中时代的丫头片子那样,对你的一切都感到了强烈的好奇。而你在习惯了被自以为是的正经人们长期的远远避开后,竟然遇到了我这种敢于近距离地研究脂粉背后的岁月痕迹以及本应该非礼勿听非礼勿看却神色自若听着看着的主。自然是将压抑着的难以启齿开放了个痛快。其实我也是横着这颗心来的。一是为了咱们初中时代勾肩搭背的同时发育的友谊。二是为了对社会这个大染缸进行一次打探式的了解,无论是鄙视还是不齿,好奇还是同情,都应该在有所了解的基础下进行分类。   一走进青的小屋,在短暂却显得漫长的思维停顿后,立刻像刚从初中课堂下课的弹簧一样,我们尖叫着抱成了一团。互相拍打着背心,把各自的脸藏在对方的头发那边。有些兴奋是属于戏剧表演的,而生活总更加容易接受的是收敛与克制。我们都在同一时间把莫名其妙地冒出来的眼部液体在久违的拥抱背后眨巴回去了。而所有的可以继续煽情的关心问候,互相的凝视都被一阵大笑取而代之。拼命地尽量忽视我们之间的陌生感觉,用一个接一个的往事,来提醒着彼此,寻找着那些蹦蹦跳跳的岁月里的单纯。   我记得的是我们当年拍的二寸黑白非正面照片,在教室的抽屉里养蚕。你说起了我们一起放学回家大声哼唱的“十八的女子一朵花”,以及第一次来月经弄脏裤子,以及咱们对未来老公的憧憬……   有些话题的连贯性终于将现实生活搬弄了出来。我们停止了关于从前的叙述。将那些本来沉淀着的东西又一次地随着我们面前的茶杯里的茶叶再度沉淀了下去,被掀开的快乐转瞬又被抹平了。又一次的难受的停顿,这次不是思维短路而是,千头万绪。还是你勇敢地打破了僵局。脸被一抹无畏或者是无谓完全占领了。你向我展示了一些战利品。那些嫖客们送的各式样各小礼物,以及你自己的某些得意的行头。小屋墙角原本放书的蔑架子被衣橱占据。打开后的耀眼,将小屋与你的脸都照亮了。我夸张的羡慕神情更让你肆无忌惮起来,这正是我所期待的。每一个物品的背后都是一次工作经历,有的你依然记得,而更多的你已经模糊或者混淆起来。而且在渐入佳境的表述后,你的粗话也自然地流露了出来,我们在床边坐得很近,为了真正地平起平坐,我也力所能及地把我读到过的脏话痛快地夹杂了进去。一起左一句他妈的,右一句操他娘的,前一口骚货,后一口**(此词纯属口语没有书面化的)地进入了这个特殊而神秘的职业。   “我他妈的第一次真正开始卖都是我们厂的那个骚货骗我去陪几个老总喝酒。刚开始我哪晓得吐酒玩花样啊!叫我喝我就喝,你又不是不晓得,我多爽气!最后完蛋了,给他们乱七八糟地给搞了还没的知觉。不过他们还算是讲义气的,没忘记把钱还塞在我口袋里了。乖乖,比我一个月工资还多。”   “其实妓女也是一种特殊的职业,虽然在社会上遭受岐视,但最应该遭受唾弃的应该是那些臭男人。任何一个职业的出台都是为了满足供需平衡。你要我产,你买我卖,无可厚非,都是为社会做贡献嘛!”   “哪不讲呢!你在车间里生产,我自产自消,这叫犯法啊!狗屁。跟你讲,你别跟其他人讲哦!我在常州做台的时候,有个厂长对我特别好,一来就点我的号,说他遇到的女人中我最纯。他老婆都给他气死了,一有钱就给我买东西,从来不给他老婆买。还跟着我到我老家来过,咯,就在这张床上。”   我差点站了起来,忍着没有动,屁股下面却如坐针芒。仿佛那被单上都冒着毒气。   “告诉你哦!我最怕接什么样的人。不是啤酒肚,不是五大粗,这种人倒是很实在的,出手也大方。跟他们在一起塌实安全。我最怕的就是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家伙。特别会折腾。你想想看,他们钱赚的不多,却又想玩玩花样精,搞了十几年老婆难得换一次对象,给他们包一晚上我就没好日子过。什么都叫你干。不然他们觉得钱花得不值得不合算。而且一听见有人敲门就吓得要钻床底。真是窝囊废。幸好不是我老公。”   我眼前闪过我们单位的那些眼镜先生,惊出一身冷汗。   “其实啊,好多人都是鸡,你只不过看不出来,她们白天穿着职业装和一般人一样上班,晚上摇身一变,就在红灯区做兼职了,属于无成本经营方便的不得了。首先衣裳上面要有点特色,也不一定就是露得多。你看这种。她找出了几件匪夷所思的内衣来,我根本分不清楚分别是做什么用的,反正该有布的地方没有布,可以没布的地方却严实得很。她告诉我,这样的东西行动起来方便,而且性感。然后就是要知道一点行规,手势代表着价位,钟点也是一种计算价格的暗号,这样嫖客就可以心照不宣地开始,而不用弄得太商业化。你想不想试试?”   你还特别义气地透露了几个不同标准和规格的手势该给我看。我尴尬的如同被看穿丑陋内心的伪良民。赶紧拧了拧青的肩膀。骂了句死丫头。把刺球抛了过去:你还是给自己想个后路吧!这是个吃青春饭的事情,什么时候是尽头啊?   你顿时沮丧起来,“男人其实没有什么好东西,嘴巴上一套,实际上一套。本来我对一个人真动心了,好几次都没有收他钱。结果我把想为他从良的想法一和他讲,马上就逃得没影子了。把我甩了,像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我日他娘的,黑良心的。不过,我算幸运的了。没有怀孕也没有生病。趁早我也打算洗手不干了,找个人只要他不嫌弃我哪怕是有点小残疾的,开始正二八经过日子了。刚开始入行的时候,心里雄心勃勃的,也想成个当今名妓呢!”   “可不是,行行出状元呢!妓女史上,被传说与现实里的人点头称道的人有能歌擅舞的赵飞燕,这个被汉成帝宠爱的女子,在舞蹈界也是鼻祖了,她能在盘中舞水袖云衫,也能在帐内行风雨佳事。实乃一人间尤物。聪明可人能诗善书的苏小小,虽然被逼沦为歌伎,却也个性鲜明,为人称颂。而名声显赫秦始皇的母亲赵姬与传说中他的真正父亲吕不韦更是演绎了一番男女之公平性事的典型。虽然结局悲惨,因为快活过了,倒也值得庆幸。薛涛、韦芳、柳如是等等无法一一赘述,历史上能说得上名字的名妓,都是流芳得多……”   “可惜我生不逢时啊!否则我也怒沉百宝箱一回。可是在这个世道上,我就是把自己投到江里去,也是个照样被人家戳脊梁骨的命。所以我非要活得好好的,给他们瞧瞧。”   我与青在床边坐得很近,心却越来越远了。那个当年爱读书,爱唱歌的女孩从我的记忆里渐渐消退。眼前的这个时髦前卫的女子,陌生成了他乡的电视台,成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风景,成了一首颓废且只适合在城市的夜晚演唱的歌曲。   “告别白昼的灰/夜色轻轻包围/这世界正如你想要的那么黑/霓虹里人影如鬼魅/这城市隐约有种堕落的美……”   我依然微笑着和你告别,转过身去,直直地离开。假设背后的你在偷偷擦去眼角那不愿意在人前悄然滑落的泪滴。虚拟却真诚地说了句珍重。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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