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哎，人啊人

　　哎，人啊人 　　师院周日早上的天空冷得一片湛蓝，后山上的松、杉却绿得仿佛翡翠。山边的湖面上一层淡淡的水雾缭绕着，几只水鸟在湖面上悠然地嬉戏。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我和好友义伟踏上了去市区的征程。 　　在湖光山色中悠然走了半天还没到公路上时，我才发现走错了路。呵！难得这么惬意，索性看个够！所以当我们到达中山路时，已经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我们没有忘记来得目的，于是拿出写有“家教”的牌子，放在脚下地上，然后拿出本书专心的看了起来。 　　每想到一上午的等待却只换回一个失望的结局。除了抱怨专业不够吸引人、口才不能说服人、形象不能使人信任外，就只有“玩儿”的欲望了。于是，两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开始轧马路，一场荒唐的闹剧就拉开了序幕。 　　我俩转至城市东北的铁路涵洞时，路两旁卖旧书、小器物的地摊渐渐多了起来。我注意到了一个套着又脏又破的旧外套、里面穿着看不出什么颜色的满是油腻的老人，在一个写着“看手相、算命”之类的字的布块后面猥亵地蜷着。顿时，一股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我想到了刘少奇握住时传祥的那只手，想到了温家宝和农民谈心的那张笑脸。于是，胸怀大志自命不凡的我走向了老人，仿佛自己已经成了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大人物。而当时的我却浑然不知这一“仿佛”将给我带来的惩罚和警示。 　　我走近老人，尽量亲切的问：“算一卦多少钱？”“一元”，老人呆滞的目光泛出一丝希冀。“给我算一卦吧！”我蹲在老人面前，后来索性坐在了老人身边那个脏兮兮的小凳上。老人认真的问过我的生辰八字，煞有介事的一遍遍掐起满是污垢的手指，然后潦草地在一沓烟盒的背面写着什么。伴随着一阵劣质烟草的臭味，老人“耐心”地用他那含混不清的信阳口音给我讲解了起来。我装出一副虚心的样子，认真的听着。或许是我平易近人的样子看起来太傻，或许我虚心的表情看起来过于恭顺，老人仿佛找到了某种感觉，像一个老师给学生讲课一样执着地一遍遍给我讲着那简单的几句话。 　　当时的场景一定特滑稽：一个气轩昂西装革履的大学生认真地挨着一个龌龊不堪的老头，听他投入地讲解。我正为自己的屈尊下顾而窃喜，殊不知老头正在为能让一个大学生折服于自己而高兴。末了，老头严肃地问：“懂了吗？”我忙惶恐地答：“懂了，懂了！”那神情像极了一个经常犯错的学生面对严师的指责。 　　我对自己出色的表现非常满意：“给你钱！”“什么，五块？”我惊叫起来。我摸了一下额头，思绪回到了现实的世界。在确认清醒后我看了老头那坚定的表情一眼，我明白了天真的自己又一次被人骗了——而且就是眼前这个看似可怜的老头。 　　想到自己一上午辛苦的等待却分文未进，现在却要把五元钱白白丢入这个骗子手中，我惊讶、我愤怒、我不甘。“不是说好一元的吗？”我仍然很温顺。“那里有一元的？”老头语气很硬。接下来我动情地给老头讲了我的情况，用乞求的口气希望他让步。“不行，没钱算什么卦呀！”没想到老头毫不为之所动。他推开我递上去的一元钱，就像猎人拒绝可怜的猎物的乞降一般毫不犹豫。我盯着眼前这个老头，突然觉得和他相距那么遥远，我已没了任何幻想。 　　我只觉得很冷，阳光下的我打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冷战，我彻底清醒了。后来在自己发挥超人辩才和演讲天赋后，我出色的“表演”搏的了一大堆看客的支持。我装出的无赖相和无畏表情，吓傻了这个可怜又可憎的小老头。或许他做梦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温顺的小绵羊竟是如此了得。最后在蛮不讲理地把小老头驳斥得低头无语后，我拂袖而去，那一刻我感觉特爽：“哼！想贪我钱，我让你颗粒无收！” 　　在回来的路上，我和义伟得意忘形地谈论着刚才的壮举，谈论着小老头的可耻之处，谈论着中国人的民族劣根性。义伟说：人呀，为什么都这么贱呢？“”是呀！……“我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陷入了沉思。于是，一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