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麦田

　　看见麦田
　　李华新

　　最近看到不少写冬小麦的文章，先不说文章如何，只是说，这些写小麦的文章，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它都是触动了心底深处的那些温暖的记忆。无法想象在北方的冬天里没有冬小麦，没有哪些在雪被下覆盖的小麦，那么北方的田野就会很孤寂。如是， 那么北方的精气神就会大大降低。因为有了冬小麦的田野，使得北方的田野多了一些来自上苍恩赐的具像，使得在这片大地上的耕作具有了一种神圣的意义。 　　作家诗人都以自己不同的方式来描写小麦和他们的生活，以及自己的感悟。而冬小麦的存在意义，则是和生命的历程更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一朵花再大，也不能开满花园，

　　而一颗种子，却能将整片荒原化作麦田。 　　冬小麦，它更像是一个关于成长的故事，诉说着，一颗麦粒，如何迂回辗转，发酵的香气。并以此支撑起生命的生态的全部感觉。

　　冬小麦成长的意义就在于，世界万象就是一首描述冬小麦的诗。而冬小麦成长的过程，就是那种坚韧、耐心等待的过。时间的长度和冬小麦生长的品质紧密相连。

　　冬天 生长的小麦是冬小麦，也有春天播种的小麦春小麦。春小麦是冬季很冷的地方种的，因为冬季太冷，不能播种，所以在开春后才种，称为春小麦，春播秋收；冬小麦是稍暖的地方种的，秋末冬初播种春末夏初收获，比如中国东北种得就是春小麦，华北地区及其以南是冬小麦。 春小麦三月下旬四月上旬播种，7月中下旬收获 。 春小麦的抗旱能力极强，株矮穗大，生长期短，适于春天播种，但不如冬小麦粉好吃。 　　冬小麦和春小麦是根据播种季节划分的两种栽培类型，冬小麦是指在秋季或冬季播种的小麦，春小麦是指在春季或初夏播种的小麦。冬性小麦、半冬性小麦或春性小麦是根据小麦品种的感温性来确定的品种类型。冬（秋播）小麦在北部冬麦区播种时一般为冬性小麦品种，在黄淮冬麦区播种多为半冬性小麦品种，在南方冬麦区（包括长江中下游冬麦区、华南冬麦区和西南冬麦区）多为春性小麦品种，因此冬小麦在不同地区种植时，可能播种的是冬性小麦、半冬性小麦或春性小麦品种，而春播的小麦则都为春性小麦品种。 　　那是在冬日的一天，离开喧闹的市区，一直向东。但是即使是出城近百里之后，你依然无法感受到田野的广袤和辽阔。路边的那些高低不一的楼房和造型各异的建筑，其实只能是多少破坏了你心中对于乡野那种辽阔的期待情绪。 　　离开省城之后，你会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悲哀在缠绕着你，那就是你不会看到大片的麦田，显然在这样的一个初冬季节，你是应该看到那些越冬冬小麦的，那些成片成片的麦田，是在这个北方开始变得萧条的季节里田野上最生动的描述，没有了冬小麦的田野令人索然无味。 　　随着城镇的渐渐留在身后，大片的麦田还是出现了，这似乎是接近南临沂山岭丘陵的时候才会有的，你的眼帘之中，出现了成片的麦田，你心中的那种舒畅的感觉，才会倏然在心头荡漾。因为在城市窄逼的空间里，你推窗望去的是楼距很近的楼房，走在大街上，也是林立的高楼大厦。土地，绿色的土地，都被已经硬化的柏油路取代，离开市区后，你也无法见到那最简单最朴实的田野，田野都已经消失了，因此那些田野上生长的庄稼，已经成为视野中很奢侈的物象。 　　那些麦苗匍匐在田野上，只有那些铺天盖地的绿色，成为田野的主宰。而此时冬小麦最期待的就是一场冬雪，雪是造物主馈赠给北方冬日最为圣洁的礼物，是一种小惊喜，是一种大庄严，是一种灿烂着的愉悦。 　　“瑞雪兆丰年”，其实这句话应该是说给冬小麦听的。无雪的冬天是冷寂和孤独的，而大雪之时和大雪之后，田野的墒情才会有了底气的滋润。 　　对于冬小麦的历史可以通过诗经而得知。 “麦”字在《诗经》里出现七次（计：《风》五次、《雅》一次、《颂》一次），在正规场合，西周人称小麦为“来”，大麦为“麰”。如《周颂·思文》中有“贻我来牟，帝命率育”句，译成白话文即是：留给我们大小麦种，是上帝之命，以此遍养下民。《说文》释“来”：“周所受瑞麦，天所来也，故为行来之来。”后来有学者称：“麦”字，为来牟之合体，“麦”音，为牟来之合成。

　　不管如何解读，小麦是滋养人类的食物，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物。这是上天的馈赠更是天底下，人类的幸运之物。谁能想象没有小麦的日子呢？又有谁能够视冬小麦于无物，不对冬小麦存在敬畏之心呢！

　　爱上冬小麦是乡人来自心底的喜悦，也是诗人一生歌颂的主题。 　　爱上冬小麦的人是有底气的，是有底蕴的，可以离开乡野，但是无法离开小麦离开冬小麦，尽管城里人对于冬小麦和春小麦的区别之间还是懵懂的。可是再优雅的都市丽人，任凭极尽炫目之浪漫，也无法离开这最广泛最普遍的小麦，小麦作为人间烟火中最慈祥和温和的食物。沿着冬小麦的足迹，你可以穿过最原始和最富有温情的乡野之路。可以最真实体验生命的始发和回归的旅程。 　　生命始于在小麦之野，始于那些不断研磨小麦的石碾之上。因为这是对于生命滋养的方式，而最终的叶落归根和年老之后，归于乡野的情绪，实在也是要和冬小麦的温暖融为一体。

　　冬小麦是生命的一个组合，是一个集合体。 　　用并不大的麦粒孕育众生的伟岸之躯，成为生命中的滋养之物。因此小麦是农耕文化之神。冬小麦则是天地孕育的精华所在。 　　啊，朴素到家的冬小麦，人们无法须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