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胡子》
2020-12-14抒情散文袁人
胡子工作之初,一根在大学里戴惯了的眼镜链,始料未及引出大段议论:边走路边听音乐,真会享乐;年纪轻轻的,听力就不行了;男的还戴项链……诸多说法中,有一种可谓危言耸听:再戴下去,人们真认为你有毛病,老婆都难找。尽管纯属误解或玩笑,我起初不以为然
胡子
工作之初,一根在大学里戴惯了的眼镜链,始料未及引出大段议论:边走路边听音乐,真会享乐;年纪轻轻的,听力就不行了;男的还戴项链……诸多说法中,有一种可谓危言耸听:再戴下去,人们真认为你有毛病,老婆都难找。尽管纯属误解或玩笑,我起初不以为然,听得多了却不得不加以慎重的考虑。为正视听,最终悄悄摘除了那根看似多余的缀物。后来,某次在办公室与某位男士擦肩而过,白纸黑字般清楚地闻到——时隔几年仍能闻到,一股异常的体味扑鼻而来。因为冬天,不常洗澡所造成的。大概不想自己让人捏鼻子,或者因为其他现在记不清却感到幼稚的缘故,我开始使用香水,古龙牌的。不久便有学生在作文中写到:语文老师有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总在他之前赶到教室——香水的气味。忘了何时停止“暗香袭人”的,现今想起来不免深为涉世之初的唐突羞愧、惶恐:一个在农村工作的大小伙,既戴着什么链,又浑身喷香,岂不就是庄稼人俗称的“屁精”? 最近不经意,留了又标新立异了一回。随着头发稀疏,差不多两三个月才理一次,胡子就更被忽视了。有过电动剃须刀,几次搬迁不见了;朋友送过一把,用刀片的,每次刮都要挂点彩。那天中午剃掉了嘴唇上的,弄破点皮又急着看班,就准备晚上再补几刀;晚上忘了,后来就搁浅了。胡子因此开始潜滋暗长。不知不觉,山羊须够得着“捻断”的长度。恰巧课本中有闻一多抗日战争期间的彩图,当讲到他“蓄须明志”,发誓打不跑鬼子不剃掉胡子,学生们发出哄笑,言下之意:你“蓄须”发了什么誓言? 然而早晨洗漱,不由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起来。真的挺妙的!须眉相互照应,使得面孔给人紧凑的错觉;要不然下巴光溜溜的,一张不打自肿的胖脸总是似乎失去了与脖颈的界限。再说挺具个性的。从银屏中看到,刘欢、戴玉强也留着这样一撮。不禁自美,对它另眼相待。多了一个小动作:捻或捋。偶尔轻轻拔一拔,助它们长一长。 好景不长,一种怪怪的感觉如微波掠过。其实没有直接听到什么言论,或者并没有谁在意你的尊容。胡子多长,各人喜好,无伤风雅。我却常常神经过敏问自己:你比你爷爷还要老了,胡子留这么长;凭什么显摆,卓尔不群似的……总之弄得像做了出格之举。于是“蓄须”的誓言刚刚萌芽,我莫名其妙动摇了。于是两个月以后一次理发,请师傅剃掉了。一干二净,还原了一个白面书生的容貌。躺在椅子上,听见剃刀发出类似锄头薅草的声响,居然感到一种轻松——类似卸妆之后的轻松。 其实戴眼镜链、洒香水以及留胡子并不稀奇,只不过要遵循一条规则:入乡随俗。席慕蓉曾经在一篇散文里将人分成三类:上智者,这类人在问题来临之前就能作出决策,所以极少遗憾;中智者,这类人在问题出现之后才能有所明白,所以颇多感慨;下智者不必多说。像我这种人无疑非中智者莫属,在对“入乡随俗”的具体落实中,反映迟钝、行动缓慢。而且现实问题盘根错节,跟不上节奏的何止于此?看来再买一只电动剃须刀是必须的,这样就可以晨钟暮鼓似的修理自己的脸孔。
工作之初,一根在大学里戴惯了的眼镜链,始料未及引出大段议论:边走路边听音乐,真会享乐;年纪轻轻的,听力就不行了;男的还戴项链……诸多说法中,有一种可谓危言耸听:再戴下去,人们真认为你有毛病,老婆都难找。尽管纯属误解或玩笑,我起初不以为然,听得多了却不得不加以慎重的考虑。为正视听,最终悄悄摘除了那根看似多余的缀物。后来,某次在办公室与某位男士擦肩而过,白纸黑字般清楚地闻到——时隔几年仍能闻到,一股异常的体味扑鼻而来。因为冬天,不常洗澡所造成的。大概不想自己让人捏鼻子,或者因为其他现在记不清却感到幼稚的缘故,我开始使用香水,古龙牌的。不久便有学生在作文中写到:语文老师有两个影子,其中一个总在他之前赶到教室——香水的气味。忘了何时停止“暗香袭人”的,现今想起来不免深为涉世之初的唐突羞愧、惶恐:一个在农村工作的大小伙,既戴着什么链,又浑身喷香,岂不就是庄稼人俗称的“屁精”? 最近不经意,留了又标新立异了一回。随着头发稀疏,差不多两三个月才理一次,胡子就更被忽视了。有过电动剃须刀,几次搬迁不见了;朋友送过一把,用刀片的,每次刮都要挂点彩。那天中午剃掉了嘴唇上的,弄破点皮又急着看班,就准备晚上再补几刀;晚上忘了,后来就搁浅了。胡子因此开始潜滋暗长。不知不觉,山羊须够得着“捻断”的长度。恰巧课本中有闻一多抗日战争期间的彩图,当讲到他“蓄须明志”,发誓打不跑鬼子不剃掉胡子,学生们发出哄笑,言下之意:你“蓄须”发了什么誓言? 然而早晨洗漱,不由对着镜子自我欣赏起来。真的挺妙的!须眉相互照应,使得面孔给人紧凑的错觉;要不然下巴光溜溜的,一张不打自肿的胖脸总是似乎失去了与脖颈的界限。再说挺具个性的。从银屏中看到,刘欢、戴玉强也留着这样一撮。不禁自美,对它另眼相待。多了一个小动作:捻或捋。偶尔轻轻拔一拔,助它们长一长。 好景不长,一种怪怪的感觉如微波掠过。其实没有直接听到什么言论,或者并没有谁在意你的尊容。胡子多长,各人喜好,无伤风雅。我却常常神经过敏问自己:你比你爷爷还要老了,胡子留这么长;凭什么显摆,卓尔不群似的……总之弄得像做了出格之举。于是“蓄须”的誓言刚刚萌芽,我莫名其妙动摇了。于是两个月以后一次理发,请师傅剃掉了。一干二净,还原了一个白面书生的容貌。躺在椅子上,听见剃刀发出类似锄头薅草的声响,居然感到一种轻松——类似卸妆之后的轻松。 其实戴眼镜链、洒香水以及留胡子并不稀奇,只不过要遵循一条规则:入乡随俗。席慕蓉曾经在一篇散文里将人分成三类:上智者,这类人在问题来临之前就能作出决策,所以极少遗憾;中智者,这类人在问题出现之后才能有所明白,所以颇多感慨;下智者不必多说。像我这种人无疑非中智者莫属,在对“入乡随俗”的具体落实中,反映迟钝、行动缓慢。而且现实问题盘根错节,跟不上节奏的何止于此?看来再买一只电动剃须刀是必须的,这样就可以晨钟暮鼓似的修理自己的脸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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