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对毛泽东的几许情结

对毛泽东的几许情结 　　记忆中的那个红色时代，就像原野独自燃烧的篝火，熊熊烈焰或星火明灭。那个时代的篝火还在自顾自地燃烧着吗？人体的热度慢慢冷却下来。篝火慢慢化成一堆灰白的灰烬，渐渐地冷下去冷下去。曾经熟悉的背影，也越走越远。属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生苍凉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
　　人生就是一条河流，终会滚滚而去。无论是刀兵相接或暧昧腐朽，最终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是背影。在悠远长河的每个人，像一朵浪花，有的激起大的浪花，有的像一滴水，无声的消失。即便激起美丽的花朵，瞬时也随水而逝。不管是辉煌或屈辱，人走过去，一切都成了他无法改变的历史。 　　我自己也是人生长河一朵浪花，小小的浪花激不去任何涟漪。我在自己设计里做着自己的梦。不想平庸的心，在灵魂的挣扎中寻找自己的方向。总有一些大的浪花冲击一些小小浪花的方向。被他们威力的震感中，我永远铭记震动内心的力量。一生总忘不了对他们的丰功伟绩的敬佩。 　　1976年9月9日，那时的我也就3岁左右吧。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天气，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一个人用一把木制的铲子铲沙子。被我翻出来的小小多样的贝壳，引起我极大的兴趣。我把小小的贝壳归拢在一起。这时，我看到公社里我一直仰慕长大后像她一样漂亮的凤姐姐。当时她的哭肿的双眼，总让我想起〈红楼梦〉里，林妹妹为贾宝玉遭棒打那情景。凤姐姐的眼睛就像肿了的桃子一般。胸前戴着一朵白色的花。我诧异地看着她。然后看到陆续回家的邻居们，脸上挂着眼泪，胳膊上戴着黑色的袖章，每个脸都是悲愤欲绝的样子。 　　我知道，是一个叫毛泽东伟人去世了。这是我第一次知道毛泽东。 　　常常沉迷于唐诗宋词，疏朗的性格在这样诗词里，被熏染的凄怨哀伤。所以，在今人的眼中，古体诗词成了病美人，总脱不了哀怨、婉约的气氛。即使有诗人有豪迈之作，总有一种逃避现实的无奈。这也许是当时时代的制约。可是，读毛泽东的诗词，感觉大不一样。就像拨开云雾看到蓬勃升起的太阳；像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不说脍炙人口的《沁园春雪》气势磅礴，就是《沁园春长沙》中一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不由我感慨万千。心中没有博大胸怀和远大抱负的人，是写不出如此壮丽词句的。这样的诗句让每个人读着，谁不让蕴藉其中豪迈气势所感染呢。 　　有人这样评论毛泽东“经天纬地之才、再造乾坤之志，才决定了他的诗词风格豪放、不同凡响，足以雄视万代、辉映千秋。”唯有这样的评语，才可以概括他的人格的魅力吧。对毛泽东的沉迷，除了他的非凡的功绩，更重要的是，读了他的诗词，在他的诗词里触摸到伟大的灵魂，震撼了我的心。 　　２００１年一个春寒料峭的上午。我千里迢迢来到这个曾经在童年的梦里，梦想千万次的地方。我以为今生对踏上这片土地，是永远一个梦境。在我真实触摸到陈旧的泥墙，摘下一片自己喜欢崇拜的人所曾经朝夕相伴的一棵树上的叶子时，当时心情是复杂的。在全国张贴的众多画像里，我们早已熟悉了他的神情，这个伟人是那样遥远又亲近。虽然好多人一生都无法目睹他真实的风采，可他就像每个家庭的一分子，在生活中时时想起他的音容笑貌。 　　默默在游人如织的人群里行走。导游小姐动听的解说，把我的心绪牵扯到从前自己臆造的幻境中。我看到满脸稚气的毛泽东在日光下做着农活。他有神的大眼时时地望着远方。一袭长衫的毛泽东在山坡上读书。被翻旧了的书籍，早已无法盛下他聪慧、远大的理想。黄昏的时候，他静静地望着火红的夕阳，像火球一样慢慢落下。星月在他屹立的上空转移，他也从懵懂儿童，长成有远大抱负的少年。他放在垄头上的破旧的书，清风在迅速里翻动着。清风在这个凝眸而视的少年的眼中看到什么秘密么？一股沁人心肺的庄稼的清香在黄昏中荡漾时，毛泽东看着母亲慈祥的脸，在昏黄的夕阳下，显得更加温和。他知道，自己内心涌动远大理想，只有在母亲目光的牵引和鼓励下，他才能走的更远更扎实更放心。倔强的父亲是不会了解他的心事的。虽然母亲也无法了解他的秘密，但是母亲会相信他。父亲的愤怒最终也会在母亲的温柔的目光下妥协的。 　　远处在田野上，穿着褴褛的破衣，躬身劳作的乡亲，被饥饿折磨黄瘦的脸，他感觉心里隐隐作痛。他知道黑暗中还有好多生灵在这个不公平的世界里挣扎。他们渴望美好生活的向往或对现实艰难生活麻木的妥协，让他难过。毛泽东看了看被清风翻的哗啦啦直响的书，他知道薄薄的书中已经无法承担他远大的梦。看着悬浮在天空的太阳，他想，人定能胜天的，他欲向九天改天换日。他凝视夕阳的目光，更坚定了。 　　每想起年少的毛泽东，手卷一本书在田间咏读、沉思、徘徊，就感到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感觉不知道怎么，老是触痛我的心。我不知道在相隔千里，时代的长廊里，是什么让我对这样一个人无法忘记。他就像心中一个神圣的信念，在渐远渐去的背影中，越加清晰完美。 　　年少的毛泽东，在树立起朦胧理想的时候，已经想到自己要为众生付出自己的一切吗？想起自己亲人熟悉的笑容，和陪着他共浴腥风血雨，以至他们最终悲惨的命运，心中也激起无法言说的痛疼吗？在他高大的背影，映在破旧的土窑，望着千古冷静的残月，那坚强的心也在流泪吧。一定会的，“灵魂的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我们听到哀怨的思念在一首词里低泣。飘过中南海寂静的水面，那随风飘洒的泪水，也滋润了另一世界苦苦相候的心。 　　真想自己为他化成一棵树，一缕风。哪怕在炽热的夏天为他遮挡一下骄阳，为他送一缕清凉。也许这样的观点在如今现实生活中，显得不合时宜，也许引起一些人的争议。可是，面对一个无私的胸怀、伟大的灵魂，岂能不为他的光芒所溶化呢？ 　　一路沿着毛泽东曾经走过的脚印，寻找那些生死相依的可爱人的足迹。一路的山风追随着我们，我知道她不甘心沉默的语言里要诉说的故事。我知道那些动人的故事已经铭刻这里，以及好多活泼的生灵也把一生留在了这一方天地。站在广袤的高原，我更加感受到一个人的渺小和伟大的对比。人相对于这个空间是渺小的，人的胸怀是伟大的，它可以容纳整个宇宙。 　　远处的雪山映着拂晓的阳光普照而来，我感受到沐浴神圣光芒的洁净。这一片沼泽地，导游说，这里也是红军曾经来过的地方。即使这位漂亮的小姐不介绍，我也感受到一种力量在我体内蔓延，那是一种无懈可击的信念还在飘荡着高原的上空。我们下车时，一轮朝阳正蓬勃升起。我想起在太阳下举着太阳升起的人，想起为了这个世间的和平，奉献终生的老一辈，在麻木生活中沉淀的沮丧，在那一刻被洗涤的干干净净。是啊，在他们可歌可泣的灵魂面前，我们有什么资格叹息命运的不平等呢，有什么理由为简直不值一提的困难，否定这个世界呢。 　　总是在梦里梦见毛泽东。在一间破旧的茅屋里，房屋中间放着一方木质的油腻的四方桌。毛泽东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投射而来的阳光。姥姥激动而颤巍巍地为毛泽东端来一盘煮熟的地瓜，桌上放着四碟腌制蔬菜。毛泽东吃的津津有味，一双大手拍了拍我的头。我激动的喜悦里，有点不真实感，我问自己不会是做梦吧，这样犹疑着，激动着，醒来才知道究竟是南柯一梦。我以为今生会把这段情结深埋在心底，化成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在自己渐渐绝望的意识里老去。 　　可是，看到影片《走进毛泽东》，我一边看，一边想起从前受到毛泽东影响，自己曾经辉煌的梦，想到不知生活艰辛少年的狂妄愿望。在慢慢苏醒的灵魂里，阵阵的隐痛。无法控制的眼泪刷刷流下来。一个你永远不可能认识的小女孩，在你的影响下，她注定了一生的追求和宣誓。可是，历尽生活的艰辛磨难，她才知道自己年少的梦是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也知道是自己的一意孤行注定了自己的失败。可是，永远忘不了心中对自己的承诺，像在心中埋藏了一枚针，她知道最终会把自己扎的遍体鳞伤。今天，就在今天，当她看到你熟悉的面容，你温和的声音，她知道，她的灵魂又活了过来。灵魂会在她冷静的审视下，选择她自己新的方向。 　　人的一生总难忘记一件事，一句话。在容易遗忘的记忆里，永远记住了一句这样平常的话“贵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睡，最无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当时我无论走在那里，我的桌前、床头都写下这句话。激励着我懒惰的心，慢慢地走向自己的理想。虽然今生我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但是我一遍又一遍在默默地提醒着自己。毛泽东好多名言让我至今还铭记在心，在伟大灵魂背影后，我在坚持自己的人生方向。人类美好的情操是熏陶的。我感觉自己不够优秀，也有一样炽热的、不想庸俗的心，使我在人生道路上一直走下去。 　　后来的毛泽东也犯了无法挽回错误，可是比起他的伟大成就，那些错误，相对来说也是无法和他的功德相比拟的吧。毛泽东是人，更是个男人，他骨子里悠远文化的熏陶也注定了他骨子里的浪漫。所以他也犯常人的一样错。我想，在毛泽东他老人家面对漂亮、热情的江青心中一动时，激荡在他心里的也是人性本能的情愫罢。他没有努力去遏制他这种外人看来不可接受的爱情，正因为他要向世人证明，他毛泽东也是人，一个有着本性情感的男人，他不是神啊。他无法欺骗自己真实的情感。哪怕是错误的，也是他所爱的。 　　无论多么伟大的人，总有好多的缺点，就像光芒四射的阳光有黑子一样。人应该原谅凡人的，庸俗人的缺点，更要宽容伟人的缺点。我们不能对一个人的过失喋喋不休，对于一个人来说，有什么比胸怀众生、置自己生死不顾的人更让我们钦佩的呢。即使犯下了一点错误，那又怕什么？人生本来就是在磕磕碰碰中走出来的。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毛泽东衰老的容颜。他逐步木然的神色里，仍闪烁智慧的光芒。高山流水还留下他高大的身影。他身影后的光芒还照耀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能对一个人要求太多。无论多么伟大的人，相对于这个宇宙是渺小的。就像一朵激起的浪花，无论激起多大，总最终消失在这河水中．人类广大的胸怀中能包容终生，能在包容中滋润了别人，这就够了。 　　奔腾的历史河流，一路簇拥着前进。时时激起的浪花，还在开着美丽的瞬间．各个时代的篝火，还在各自记忆里燃饶，燃烧的过程中的每根柴，对这个世界散发了自己的光和热。无论后人是否记得，我想，每个在燃尽自己人生的人，能回首望一望自己一生，无怨无悔，这样的人生也值得了。 2005－0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