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与四军别》

　　坐在车窗前，心情很复杂，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复杂着难以描述。如果细细分析，反而让自己更是烦躁。把蒙了霜气的车窗用手擦出了一圈，外面的世界便呈现出来了。从新汶出来天尚未大亮，晨月还挂在清蓝的天宇。到了莱芜，天色大明，周围的群山便显现出来。本来已经充满睡意，头靠在车座上就要睡过去了，眼前忽然出现了大的山。我赶紧把脸凑到窗口。连绵的山是浅白色的，很高。不知道为什么，给人的感觉是一层一层的，好象是有台阶一样。回来时我问家住那里的同事，说是“梯田”，他说，是用石头垒起来的。现在想起来是有一些七零八落的柿树长在山间里。因为已是冬季，树叶早已落尽，只有苍劲的黑色枝桠直指天空。山区的空气好得可以用肉眼分辨。到处是白石的山，和一丛丛的冬时的树。零星的白杨树梢上有孤卧着的鸟巢……一切静立无语。苍天无语。汽车正如驶在这无语的画面里。 　　大约进入了沂源县地境，山路开始变窄，崎岖。我问司机，说是到了“开叉”或者是“分叉”，我没听清的一个地名。有了盘山道。先是看到一个山村就座落在两山脚的分叉上，西面好象是沂水河，水清见底，有随波而动的水底苔藓，还有在阳光底闪亮着的细石，河滩上有支起的筛网，旁边并未看见筛沙的人。 　　村子很安静，也很小，没见到有立在院中的人，因为汽车在半山坡上，村子里的一切都俯视眼底，农家小院里的一草一木因地势太高显得都有些“袖珍”味道。在山村的背后一辆货车正从村子的尽头缓缓爬坡，那是一条土路，有一段有些路基滑坡，滚落而下的土石方从路面上直冲而下，好象冰柱般“流”到了山下的小村里。当时想，村子的地势这样的低，难道还会有从村里开出来的汽车？自己乘坐的汽车却一转，迎头而来的，我才发现，原来我们的汽车也驶入我刚刚看到的这条道路上，路面直升，并由柏油路转为土路。忽然升高小山村被甩到更高的眼底，我坐在外面，于是，驶入我刚刚看到的滑坡的地段，路面上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凌空洞穴。忽然觉得心惊胆战，汽车会不会忽然向山下滚落？ 　　大约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汽车已经冲到坡顶，路面开始恢复柏油路，才知道那一段路面是故意未修，从而提醒司机慢行。心里反倒怅然，不知道前面会不会再有这样惊险刺激的道路了。想想，每天都会有从这里经过的汽车，不知道是否有过一辆“悲壮”地滚落下去的。后来想想，大概正如王小波所说的，这也如“中了彩票的头奖”一样的机率吧？ 　　于是，期待着再进入一段比这更加惊险的道路来。但是，一路并未再出现过，最后，汽车出了临朐城，就连山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