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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毕不了业之--辛锐篇

2020-12-14叙事散文躲在路上
现在的周末对于我已经没有多大闲瑕的意义,对于辛锐,却不同。辛锐是我高中一铁哥们,一起干过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许多人生的第一次都是在辛锐的带领下破茧成蝶。刚进高一的时候,我是一个不知“套子”为何物的纯情小男生。辛锐在这方面要早熟得多,跟着他一
  现在的周末对于我已经没有多大闲瑕的意义,对于辛锐,却不同。   辛锐是我高中一铁哥们,一起干过许多轰轰烈烈的大事,许多人生的第一次都是在辛锐的带领下破茧成蝶。   刚进高一的时候,我是一个不知“套子”为何物的纯情小男生。辛锐在这方面要早熟得多,跟着他一起跌爬滚打了两年,练就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混世小霸王”形象。那是含苞欲放的年代,懵懂无知的跟着他们闯荡这无奇不有的花花世界,美哉,乐哉。   辛锐人不高,却透着一种硬汉的张力,随和之中透着森严,精悍幽默,处事英明,待物果断,深得一大帮黑白道朋友的亲睐。而我又受到辛锐的点拨,遂节节高升,打入了黑道的部高层,又有白道拥有的一切资本,可谓之能文亦武,达而兼惠,左右逢源,八面玲珑,深受群众厚爱。   在辛锐的英明带领下,我学会了打台球,游泳,溜冰,上网等等,以致高中毕业写自我总结的时候我能够理直气壮的写道:本人,聚天地精华,汲日月清辉,严重的探明了鲁迅爷爷的拿来主义,并运用之实践,德,智,体,美,劳行行拨尖。这都得感谢辛锐的淳淳教诲。   后来,到了高二下,辛锐的人气曾一度下降,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开始把崇拜的礼遇抛掷给那些对大学得心应手的学习强人。再三忖度下,辛锐毅然决定留个级,重新弥补基础,持他日,收拾旧风情,还我河山。   那是一个躁热的炎夏,高考的疾风刚刚卷走了落叶,我们的模拟测试就速速的粉墨登场。小城被热得离支破碎,学校受牵连也跟着停了电。班长把一盆又一盆的水泼在教室里,粘着灰尘的水滴三五两下就蒸发得无影无踪。穿着已经被我们精减得不能再少--短得不能再短的裤子,勉强意思一下的背心三丝两缕,趿拉着刚泡过水的拖鞋,别上两把“公子扇”,重现高考的千军万马。女生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烦躁,碍于礼,还是是裹上那么几大块步,恨不得把衣服全褪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们男生也都没什么非分之想。又热,又紧张,谁还有兴趣去看些恐龙呢?   几场大汗淋漓的磨枪撕扯,加上几天的对成绩的日思月想,成绩公榜于世。侥幸我的分数不低,被列入重点大学候选名单;辛锐在这场测试中心灰意懒,总分200的下场让他不得不洗心革面。   那个夏天,辛锐带我去了许多地方,几乎把整个小城都逛遍了,他也收敛于以往的落拓不羁,深沉的叹息着外界的行色匆匆。我鼓励他,高三一年来得及,不用退出了,再怎么也得搏一下,参加高考不行再复读也不迟。辛锐无奈的闭上眼睛,跟不上的感觉你不了解,我这是真的无能为力。直今想来那时真是自己饱人不知饿汉苦,自己学得好,就牵强附会的认为学习这东西就那么三两刷子。到了大学,尝试了一再次平时不读书,考时临磨枪,却又状态不济的可恐场面,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一个差生要面对的太多无奈。他们何尝不想把梦想拾起?只是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与夙积下的底子薄,令差生总是堕落在好生后面。   补课的时间有许多闲瑕,那时还没来得及高瞻远嘱的思量高考的东西,就天天陪辛锐混瑕于网吧与山水之间。小城有依山傍水,水绕山环,以一桃花山格外出众,有公园,有索桥,有纪念馆,有苍翠的树木,有空旷的平地,有农家乐,有林荫小道,有石梯。我们来到晃晃悠悠的索桥上,透过板缝俯睥下面湍湎而过的“清溪河”,恶臭的河水里荡漾着几缕墨绿。我提醒辛锐:“今天班主任点了名,你又缺课了,这样不太好吧?”辛锐猛猛的灌了口烟,说从明天开始,他开始完全不去补课。“下学期,我直接到高二五班去,我老汉已经联系好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在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他的时候,我唯有用沉默在直持他的无奈。   辛锐的表情很痛苦:“我还记得,刚上高一的时候,我们的分数一样,没想到现在却是天壤之别,戚,大家一起进来,我的却迟走一年。”我为自己的优秀汗颜起来,忙撇开话题:“没事,多学一年,多扎牢些基础嘛,这一年你好好整,争取考个名校!”   辛锐苦涩的笑了笑:“我倒想,可是,何从,你知道吗?成绩差就和吸烟一样,有瘾的,要戒掉,得经历多少的撕心裂肺。”说着,把半截烟头吸得腥红,吐出半个不太规则的烟圈:“刚开始只是好奇,现在是无能为力。”烟头划个了长长的弧形,轻飘飘的往水下掉,旋即湮磨在恶臭里,腥红被滋成炭黑。   第二天辛锐就没有来,寝室也没得人影,突然蒸发了般。第三天回上完课回寝室,辛锐腥红着眼在收拾东西,看他憔悴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上了一个半生不熟的通宵。“不多住几天?”   “不了,我老汉来了,在外面租房子,陪读。”收拾完东西,辛锐的老汉腆着沧桑的肚子带了根扁担进来。辛伯伯微笑着打量了一下这寝室,有些自嘲的说:“你给爸爸妈妈争了气,这辛锐,哎,我上辈子欠他的。”   高中时代我曾被许多家长拿来做过教育孩子的度量,但这一次我知道深深的伤害了我最好朋友的心。   辛老伯被子,席子,大箱子一肩扛了出去,我陪着辛锐收锐点残砖碎瓦。最重要的和最不重要的,辛锐把它们留给了我,那个两人高一共同花钱买的大红水桶,静默的躺在旮旯里,无言的婉惜。   把残存的物品粗糙的分门明类完毕后,我帮辛锐提着一叠书往校外赶。“昨晚为什么不回寝室睡?”“都不是这里的人,睡这儿,心里别扭,蛮难过的。”辛锐刚才强装出来的兴奋此刻黯然神伤。这种提前离开寝室的情景我在三年重导了一次,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理会了辛锐那微笑里面的疲惫,内心定然空空如也。   后来,我便常看到辛锐坐在对面高二五班的教室里,埋头苦读,短短的发梢不辞修饰,纠缠蔓开来,愈发的成熟稳重,英气直抵谢霆锋。有时辛锐也到高三五班门口来找一些哥们吸烟,我总是坐在里面,看他略饰麻木的叨着根烟,脸上棱角分明。   高三是对人打磨下成熟烙痕的阶段,在辛锐还在重温高二知识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在一摸二摸三摸,一诊二诊三诊里,跌打滚爬得满目疮痍,莫名其然,比辛锐小一岁的我,比辛锐成熟起一年来。虽然辛锐仍然比同年级的人成熟许多,但和我们这种正在高三苦练人的比起来,问的问题,就少些技术含量了。   高考结束后,辛锐来送过我,说了些彼此祝福的话,回忆了些流连忘返的快乐,展望了些青春不再的叹息,彼此逃离。   照毕业相的时候,辛锐始终还是没有来,他说害怕看见自己的孤独。大伙都努力撑了撑了脸皮,挤出久不见阳光的微笑,想留下些永恒曼妙的定格。肖杰唠叨着好像少了点什么,我侧过头,透过操场密密麻麻的铁丝网,看到一个寂寞的人影。   大一春节过年回家,开了个同学会,辛锐逃了两节课来参加,众人在唏嘘感叹之中,大喝不止,最后倒下了一地,留下几个不谙酒量的人收拾残局。同学聚会,最怕的就是比较,除了少数几个牛B的人自尊满足了外,大部分都有“时不济我”的悲恸,于是借酒浇愁。辛锐和几个补习的人赶来的时候,大伙吃得已经热火朝天了,来不及互诉衷肠,叙谊话昔,辛锐接过一杯白干,一饮而尽。喝酒喝得白热化,酒量好的人要逐一敬酒,辛锐不例外,掷个瓶子在七桌八桌间转溜,摇摇晃晃。对待朋友的相敬,我总是以可乐代替,一副书生文雅的架势,辛锐斜歪的走过来,往我杯里酌上半杯啤酒。
尔后举后杯子,前言已经不达后语。   我喝了。辛锐跌跌撞撞的走向另一桌。   酒醉深处,内心世界一览无余,隐藏的心计原型毕露。有人大哭,有人海笑,有人骂自己高中不争气,进了个破大学,有人感叹十年磨一剑,磨到刀刃上了。肖杰嘟嚷着我没醉,要和前去劝服的人干杯,有人把白酒换成开水,也可以假真;有人把手曲成杯状,仰头一灌,肖杰也跟着喝。醉态百千,辛锐抹了抹眼睛,给主事人说他先回去上课了。我紧跟了出去。   辛锐已是糊话连篇,酒气冲天,我说还是不要去上了吧。辛锐还清醒的记得:“不得行,这个老师是班主任。”本是准备坐公交车过去的,看他那样子,恐怕连上大车的台阶都有点困难了。辛锐支捂起荷包,这里有钱,打的。“这五块钱的烟钱,打的,管他妈的,打的,操他妈的,打的。五块钱嘛,打的。”一股辛酸涌了过来,我半生不熟的叫了辆车。   自从辛锐被父亲陪读后,生活费就被减了,于是再也不能像高一那样吃简单点来节省烟钱。有时烟瘾来犯,会到我们寝室来借五毛钱买两根烟抽,生活进行艰苦朴素。而上了大学的我们,对钱已经没有太多节约的含义,三五两块家常小菜。   扶辛锐进了学校,酒气即刻冲满了整个教室,本想留下来陪一陪他,上课铃声适时而起,一老师粉墨登场。看了看醉态十足的辛锐,披着若三千丈的头发,蜷曲在角落弱弱的催我该走了。一个女孩皱了皱眉头,因为赶着回来,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倒是还清醒的记得,辛锐颤倒的扑在桌子上,像一只行将死去的毛毛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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