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童话》

《童话》
高玉宝 　　空气是什么？空气外面的“真空”又是什么？燃烧着的太阳到底为什么能够经久不熄？而，火柴为何不能？而我们经常定义的什么什么，真的是再确切不过的什么吗？ 　　一、 　　我，无法认知一切。
　　二、 　　此时，夕阳如血。 　　此时，夕阳正是如血。她从最最远古的永远未知的一个时间升起，或许又要在永远未知的一个时间陨落。此时，她从西天的桔红色的流云的缝隙里露出半个绯红的脸慈爱地看着我。有风吹过发际，身边的河水一路拥着倒映的夕照奔向永远未知的地方……水草里，“突”地飞起一对野鸭，踩着水、扇着翅，掠过低矮的苇子，飞到河对面的草丛中，不见了。 　　一切复归相对的宁静。我，连同我的瘦马，对这一切表面看来无动于衷。斑驳的铁剑在我的手里铮铮鸣响（它从未没有缘由地在我的手里鸣响过一次，我知道，有些事情终还是来了）。此时，剑身通体乌黑，有红褐的锈迹，只有崩了口子的剑刃上闪烁着星点青蓝色的光。我用酸软的手臂倒提着它，木制剑柄上泛着些许潮气，粘滑、涩手，如一尾鲜活的鱼。我的手心仍在出汗。 　　一只冷箭，从林中的树丛中飞射而出，黄白相间的箭翎在夕阳下闪动着淡黄的光。箭尖冲破空气，划着身边的自己的气流，一路激射而来…… 　　三、 　　一天傍晚，我骑着摩托车载着她回家，我们不快不慢地行驶在青黑色的油漆路上，有凉爽的风从耳梢掠过。忽然，就在眼前的一段柔顺的土坡上又一次涌现了我的幻觉。而，这种确切地说只是一种感受的东西，已经太长时间没有在我的胸腔里出现过了：我骑着一匹瘦马，手里提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于是，我把车停于路边。悲怆，想哭，甚至大哭一场。很有点类似于托尔斯泰的“阿尔扎马斯”的恐怖。尽管，此时，我并未身在一个漆黑的小旅馆的深夜莫名地醒来，尽管我的惆怅心远远大于了我的恐怖心…… 　　此时，土坡上的天空透着如血的飞霞。风，似乎更加清凉。于是，宛如前生的一段经历就浮出沉寂了许久的水面。 　　我自然地想起了那枝飞射着，或许永远在一个藏匿着的空间里无止境地前进着的冷箭，我一直没有想清楚，也可以说，是，我从来也没有感觉到它“扑”地一声刺破这个想像中的“我”的胸膛，我应声而倒，仰面朝上，头顶的天空浓红如漆……我倒在青青的茅草上，湿润的地气直袭我疲惫的身躯。有杂乱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而来，他们走得小心翼翼。 　　四、 　　夜，从蒸腾了的空气中升起了；月儿匿进一朵悄悄滑动着的云后。 　　当然，思想此时还要去旅游的。一定去的当然是俄罗斯。去看普希金、果戈里、契诃夫，最后，我去看一个老头。走进亚斯纳亚·波利亚纳的森林中，去找那个坟上没有树立墓碑和十字架的托尔斯泰安息地。坐在他身边的草地上，点一根烟，全当代他而吸。只是，我知道，他后来拒绝吸食烟草。这个有点幼稚的老头一直在用一种心灵的形式告别自己以往的生活。所以在他的面前做什么都会显得如此亲切，甚至狂笑不止，甚至酩酊大醉，满嘴胡言……他：有什么没见过、没有经历过呢？ 　　在伏尔加河边，有橙黄色的枯叶在浓蓝的天宇的背景里悠然飘落，落于我的发上、覆于我的脚面之上。河水静静流淌，我泪流满面，对着河水痛快地大哭一场。此时，会有一个高个的胖老头默默在走到我的身边，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把一枚有两头鸟图案的硬币悄悄地扔进我的口袋。河的对面褐红色的小木屋正升起袅袅的炊烟，炊烟从白桦林里扩散开来，顷刻便在这干净、清爽的天空底，勾勒出一副立体的影……我的胸口仿佛被重重地击了一拳。泪水更加汹涌…… 　　五、 　　我和历青站在山岗上的时候，太阳正从西天上滑落，慢慢地透过树影温柔地撒下一片金黄的光。此时，周边的云呈绯红的飞翔状，几只飞鸟在空中旋了一个弧，潜入林中深处，不见了。“太阳……下山了……”我喃喃地这样说出了我的忧伤，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的忧伤（我十岁以前在东北度过）。扶着犁的历青哥哥是高中生，他笑着对我说，哪里是太阳落山？告诉你，太阳是不动的，而是，地球在转，围着太阳转！我恼了。太阳早已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沉重的种子，我的一些不清晰，但明显惆怅的状态里，第一次觉得了，“我”在落日下，骑着我的瘦马，手提铁剑的情景，类似于后来我在课本中学到的：“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的情景。这使我宁愿听他讲“夸父追日”、“后弈射日”，也不愿听他的什么所谓的自以为是的“科学”的早期灌输。我以一个小孩子的倔强拒绝着他给我的这样毫不美丽的现实答案的打击。我想，我哪怕到了八十岁（如果我能活到这个岁数）我不知道地球是在绕着太阳转的也绝非可耻之事！我宁愿不知道，宁愿从未涉及过任何这方面的“真实”的知识，那么，有关于太阳的臆想会不会更加深刻？但是，在那一刻，我还是知道了：原来，太阳，是不动的。而，事实上，是这样么？当然不是！太阳一刻也未曾停止过运动。太阳作为一个恒星是：“地球上光和热的源泉。从天文学的观点来看，它还作为离我们最近的一颗恒星而占有特殊的地位。作为恒星来说，太阳很普通又很典型。它在各类恒星中不算亮也不算暗，不大也不小。太阳的中心处在很高的压力下，温度约1500万度。那里的高温高压条件导致热核聚变，每秒钟释放的能量可供地球上按现在的消费水平使用上1000万年。这种能量中的主要部分，辗转经历千万年的时间才传到太阳表面，然后辐射到周围的空间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