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最 爱 过 年
2020-12-14抒情散文叶华荫
最 爱 过 年叶华荫/文喜欢过年,是父亲惯的。少时,家贫,母亲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扔下我和弟弟两个嗷嗷待哺的稚子,头也不回地弃家而去,不久就改嫁了他人。从此,奶奶、父亲、弟弟和我相依为命,一家四口相濡以沫,在一间简陋的乡村茅屋,共同走过
最 爱 过 年
叶华荫/文 喜欢过年,是父亲惯的。 少时,家贫,母亲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扔下我和弟弟两个嗷嗷待哺的稚子,头也不回地弃家而去,不久就改嫁了他人。从此,奶奶、父亲、弟弟和我相依为命,一家四口相濡以沫,在一间简陋的乡村茅屋,共同走过了二十多个艰难岁月。 喜欢过年,从喜欢过节开始。很小,我就会算着日子,端午节过了盼中秋,火把节过了望过年。每有家乡风俗要过的节日,我和弟弟会在几天前就兴奋不已。因为有节过,就有好吃的东西等待着我们,浑然不觉长辈为了过个节所要付出的种种艰辛。 当然,童年的我喜欢过年,更重要的原因是过年了不但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而且日子再难,父亲也要为我们兄弟俩精心准备一些压岁钱。 那时的农村,一个劳力才值几分钱。后来,出一天工,也不过几毛钱。一年下来,生产队分红的时候,家人能领到几十、百多元的,都会打心眼里乐开了花。每到那时,我们这些候在一旁的孩子,能从大人手中接过一两个分币,便会快乐无比,心中充满了感激。通常,我家的红利被父亲领回家以后,他会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红布将它一层层紧紧包起,然后再藏到人和老鼠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与那些偶尔卖点禽和蛋的钱放在一起。用时,再轻轻悄悄地取出一些来。收入不多,积存也少。每次花钱,被人找补了硬币,烟茶酒都不沾的父亲总要把它揣紧,回到家就赶紧把它放入茅屋墙角的一个土洞里,作为过年时给我们兄弟的压岁钱积存下来。这个秘密被我和弟弟发觉以后,我们兄弟俩也从不敢去动它,因为父亲严厉地告诉过我们,那钱他是记了帐的,谁动了那钱,谁过年就没有压岁钱用。于是,禁不住好奇的兄弟俩,在父亲出门以后,偶尔也会点着油灯,到墙角拔出塞在洞口的小石块,看一看洞里躺着的晶亮亮的镍币。仿佛,那里有一窝将要被孵化的鸟蛋,有一个个沉睡着的金色的梦想。 过年了,年三十,村子里家家户户贴春联,家家都响起了锅碗瓢盆奏鸣曲,谁家的厨房都是干干净净热气腾腾的,一派欢乐景象。在乡下,这天大人是不允许自家的孩子出去串门的,但我们在这一天里,会自觉地上街理发、洗澡,还要把父亲给买的自己最爱放的鞭炮拿出来晒晒。吃过年饭,早早地洗过脸脚,通常我和弟弟就要把新衣裳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边,然后老老实实地躺到床上去了。因为那时的农村根本没有什么文化生活,不但没有录音机、电视机,就是晚些时候才有的电灯,灯光也是一片昏暗。最为关键的是父亲说了,初一早上谁起得早,谁的压岁钱就多。于是,小小年纪的我,常会在过年的时候兴奋得久久难以入眠,生怕早上醒不过来,少了收入。 第二天清晨,当父亲在院子里燃响第一串鞭炮,我和弟弟就会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偶尔的弟弟没及时醒来,我也会使劲将他推醒,因为下面的节目一个人玩会很乏味。来不及穿上外衣,一骨碌翻爬起套上鞋,我们就往堂屋里冲。那时,在昏暗的油灯或电灯光的照射下,我们会看到地上一片晶亮,那是父亲用心撒下的一枚枚硬币。不说三四,我和弟弟开始放开手脚哄抢起来,心中那份高兴和甜蜜,当是人生最为珍贵和少有的神品。点数过口袋中的钱币,天还没亮,这时父亲会带着我们一起做汤圆。吃过汤圆,我们开始到门口的一条水沟边放鞭炮,听到声响,左邻右舍的小伙伴越聚越多…… 通常,我和弟弟手中的压岁钱不是很多,但足够我们到书店买两三本自己喜爱的图书了。有心爱的书籍陪伴着自己,过年的几天就更加让人感到温暖和幸福。后来,上了中学,父亲会有意地安排我们参加一些社会劳动,挣了钱就把它攒上,作为过年的压岁钱和新学期的学杂费。此时,父亲正逐渐教会着我们用劳动去打拼,用心去生活。 长大以后,成家立业,每天都疲于奔命,除了过年,过节的热情是一年比一年少了,正所谓“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事无成事无成事事无成事事成”,多少有了些含糊和无奈,难再有童年的单纯与透明。据说,古时候有一种鬼怪叫做“年”,每当岁末就会四处啖人血髓,人们能平安地躲过“年”,实属不易。如此说来,平安过年,当然是最值得庆贺的了。 父亲特别的给压岁钱的方式,基本上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成为我今生特别的温暖。不过,我的最爱过年,如今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自己胸中有热情,心头有梦想——总想在闲暇的几天里,把今年的失意统统抛开,到新的一年里打造辉煌。
叶华荫/文 喜欢过年,是父亲惯的。 少时,家贫,母亲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扔下我和弟弟两个嗷嗷待哺的稚子,头也不回地弃家而去,不久就改嫁了他人。从此,奶奶、父亲、弟弟和我相依为命,一家四口相濡以沫,在一间简陋的乡村茅屋,共同走过了二十多个艰难岁月。 喜欢过年,从喜欢过节开始。很小,我就会算着日子,端午节过了盼中秋,火把节过了望过年。每有家乡风俗要过的节日,我和弟弟会在几天前就兴奋不已。因为有节过,就有好吃的东西等待着我们,浑然不觉长辈为了过个节所要付出的种种艰辛。 当然,童年的我喜欢过年,更重要的原因是过年了不但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而且日子再难,父亲也要为我们兄弟俩精心准备一些压岁钱。 那时的农村,一个劳力才值几分钱。后来,出一天工,也不过几毛钱。一年下来,生产队分红的时候,家人能领到几十、百多元的,都会打心眼里乐开了花。每到那时,我们这些候在一旁的孩子,能从大人手中接过一两个分币,便会快乐无比,心中充满了感激。通常,我家的红利被父亲领回家以后,他会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红布将它一层层紧紧包起,然后再藏到人和老鼠都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与那些偶尔卖点禽和蛋的钱放在一起。用时,再轻轻悄悄地取出一些来。收入不多,积存也少。每次花钱,被人找补了硬币,烟茶酒都不沾的父亲总要把它揣紧,回到家就赶紧把它放入茅屋墙角的一个土洞里,作为过年时给我们兄弟的压岁钱积存下来。这个秘密被我和弟弟发觉以后,我们兄弟俩也从不敢去动它,因为父亲严厉地告诉过我们,那钱他是记了帐的,谁动了那钱,谁过年就没有压岁钱用。于是,禁不住好奇的兄弟俩,在父亲出门以后,偶尔也会点着油灯,到墙角拔出塞在洞口的小石块,看一看洞里躺着的晶亮亮的镍币。仿佛,那里有一窝将要被孵化的鸟蛋,有一个个沉睡着的金色的梦想。 过年了,年三十,村子里家家户户贴春联,家家都响起了锅碗瓢盆奏鸣曲,谁家的厨房都是干干净净热气腾腾的,一派欢乐景象。在乡下,这天大人是不允许自家的孩子出去串门的,但我们在这一天里,会自觉地上街理发、洗澡,还要把父亲给买的自己最爱放的鞭炮拿出来晒晒。吃过年饭,早早地洗过脸脚,通常我和弟弟就要把新衣裳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边,然后老老实实地躺到床上去了。因为那时的农村根本没有什么文化生活,不但没有录音机、电视机,就是晚些时候才有的电灯,灯光也是一片昏暗。最为关键的是父亲说了,初一早上谁起得早,谁的压岁钱就多。于是,小小年纪的我,常会在过年的时候兴奋得久久难以入眠,生怕早上醒不过来,少了收入。 第二天清晨,当父亲在院子里燃响第一串鞭炮,我和弟弟就会从睡梦中猛然惊醒。偶尔的弟弟没及时醒来,我也会使劲将他推醒,因为下面的节目一个人玩会很乏味。来不及穿上外衣,一骨碌翻爬起套上鞋,我们就往堂屋里冲。那时,在昏暗的油灯或电灯光的照射下,我们会看到地上一片晶亮,那是父亲用心撒下的一枚枚硬币。不说三四,我和弟弟开始放开手脚哄抢起来,心中那份高兴和甜蜜,当是人生最为珍贵和少有的神品。点数过口袋中的钱币,天还没亮,这时父亲会带着我们一起做汤圆。吃过汤圆,我们开始到门口的一条水沟边放鞭炮,听到声响,左邻右舍的小伙伴越聚越多…… 通常,我和弟弟手中的压岁钱不是很多,但足够我们到书店买两三本自己喜爱的图书了。有心爱的书籍陪伴着自己,过年的几天就更加让人感到温暖和幸福。后来,上了中学,父亲会有意地安排我们参加一些社会劳动,挣了钱就把它攒上,作为过年的压岁钱和新学期的学杂费。此时,父亲正逐渐教会着我们用劳动去打拼,用心去生活。 长大以后,成家立业,每天都疲于奔命,除了过年,过节的热情是一年比一年少了,正所谓“年难过年难过年年难过年年过,事无成事无成事事无成事事成”,多少有了些含糊和无奈,难再有童年的单纯与透明。据说,古时候有一种鬼怪叫做“年”,每当岁末就会四处啖人血髓,人们能平安地躲过“年”,实属不易。如此说来,平安过年,当然是最值得庆贺的了。 父亲特别的给压岁钱的方式,基本上贯穿了我的整个童年,成为我今生特别的温暖。不过,我的最爱过年,如今更为重要的原因是自己胸中有热情,心头有梦想——总想在闲暇的几天里,把今年的失意统统抛开,到新的一年里打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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