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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上小学的那些年

2020-09-17抒情散文五令书生
村小墙面上用红染料写的“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八个大字,是五岭村最光辉的标志。亮白的石墙房子,成了村里最早显富的建筑。那么亮堂热闹的地方,我最初是非常排斥的,排斥到被爸打得满地乱滚、也不愿意上学的程度。当然,不上学的原因,还是在自身:怯师情结
  村小墙面上用红染料写的“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八个大字,是五岭村最光辉的标志。亮白的石墙房子,成了村里最早显富的建筑。那么亮堂热闹的地方,我最初是非常排斥的,排斥到被爸打得满地乱滚、也不愿意上学的程度。当然,不上学的原因,还是在自身:怯师情结。说起怯师的渊源,还得提起在外婆家上幼儿园的那个黄梁垭小学,还有那个很凶的女老师。女老师姓韩,住在我外婆家附近的韩家大院里。可能我上辈子有负心过这位韩老师吧,这一世,被她逮住了,狠狠地还债。呵呵,只是开个玩笑。韩老师不止对我一个人凶,对她所有的学生都凶。屁大点的小朋友,被她凶得大气都不敢喘,实在有种被吓尿的感觉。   犹然记得,上课不认真,学习不努力,成绩不上进,都会被她惩戒。那会儿,黄梁垭学校,不管哪个年级,通用的惩戒手段便是脱了裤子打光屁股。我本就天资愚顿,屁股没少被打,脸也被挨过巴掌,那会正换牙,一颗牙齿被打掉。虽然我在韩老师手里只读了一年幼儿园后就回到五岭村上学了。但是,如今一见到她,不由自主地会想到屁股痛。   打屁股,这真不是说着玩的,那时候幼儿园和小学不分校,有两个高年级的学生,也就是三四年级的学生吧,他们在打乒乓球的过程中,一言不合,火并了起来。其中一人,用乒乓球拍把另一个人的脑袋打了一个眼,流了很多血。然后呢,受伤学生就医,行凶学生受惩。惩戒校会犹如批斗大会一样拉开序幕。学生们齐刷刷地站在黄泥巴的操场上,又把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比操场高出一米的同为黄泥巴的演讲台上。首先,校长致辞,交代这起学生打架事件的经过和影响,其次,表达为杜绝此类恶性事件再次发生,必须给予行凶学生严惩。接下来,便是大戏,演讲台上放着一个长板凳,让行凶学生俯躺上去,双手各自绑在两边的凳脚上,然后脱掉裤子,露出屁股,然后由校长喊“开始打”,然后,由执鞭老师开始打屁股。然后,第一鞭下去,整个山上便是那个学生嗷嗷的哀嚎,像将要被宰的猪一样,撕心裂肺地嚎叫着,叫得操场上的我们心惊胆颤。   受惩学生的妈在学生附近的山上割草,其实,大伙儿都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在那山上割草。她想阻止学校惩戒她的儿子,但又无能为力。她又实在害怕学校把她的儿子给打坏了,所以,就在那个可以看到学校操场的山上,假巴意思割草。当听到儿子的惨叫时,她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大骂了起来。整片山,就他们母子俩的声音,动彻山巅山谷。   我无法把怯师情结全归由在黄梁垭学校那种打屁股的惩戒上,但,多少还是有点心理阴影,不然,为什么都过去二十几年了,那次的打屁股大会我还记忆犹新呢?   到五岭村村小上学后,自己的屁股就再也没有被打过了,五岭村小的惩戒方法是打手板,而且,整整五年,只挨过寥寥可数的几次打,这实在是文明多了。   家到村小的距离,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渐渐地变短似的,上一年级时,仿佛得走半个小时,后来上五年级时,仿佛只走了十来分钟。当然,现在想来,最初觉得距离长,还是因为自己当时的腿短而已。   村小是几间石头房子,三个大教室,各带一个教师宿舍,除那三间大教室外,还有一个单间小教室,后来作为幼儿园的教室。村小有三位长驻老师:刘德元老师、李树忠老师、喻明远老师。我的小学,是在刘德元老师手里念的。刘老师有只脚有点不方便,早年他高中毕业后出去务工,出了事故,脚留下了残疾,村里照顾他,请他作了代课老师。没曾想,刘老师这一代课,把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讲桌。   由于怯师情结的影响,我在教室里的大多时间,是像考拉一样安静。当然,我并不像考拉那样多眠。这一生,刘老师给我的印象很深,想必我给刘老师的印象也很深吧。我的学习成绩波动不大,时而第十名前,时而第十名后。但总的来说,算是中上。波动不大的还有我的座位,几乎全是倒数一二三排。我想,刘老师肯定看出了我是一个智者,就算把我安排到教室外面的窗口处站着听课,也能考他个前十名吧。哈哈。   既然坐了教室后面的位置,当然就无缘与班花们同桌了。我现在能记住的唯一的女同桌,居然不知道该如何下笔写她了。主要是关于语气,是硬还是柔呢?她家是另一个队的,她的天资不能用低下来形容,好像得用缺陷。一加一等于二和一乘以一等于一,她老是分不清了,而且,她还畏畏缩缩,一副担惊受怕的可怜样。她年龄不小,在我们班上,算大龄。她还有一个小她一岁多的妹妹也在我们班上,但她妹妹就天资聪慧多了。   我一直认为我与那位女同学同桌,只是刘老师看中了我的性情随和与乐于助人的品行而已,怎么可能是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居那些扯淡的原由呢。   村小的夏冬作息时间是有很大区别的,夏季:上午四节课,下午三节课,中午休息两个小时。冬季:连上七节课。夏季午休两个小时,回家吃完饭,再返教室趴在课桌上睡上一觉。这觉必须得睡,哪怕睡不着,也得装模作样地趴着,刘老师也趴在讲台上,瞪着学生们。这个时候,常常出现尴尬的情况:睡不着时,左看右看,稍不注意,便看到了刘老师那双锐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你。这就像是夜里出来觅食的小老鼠,左觅右觅之时,突然撞见一只猫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呢。   冬季下午放学,走在路上,最挂念的事儿便是妈在家里给我和妹妹留的是什么饭。连上七节课,常常在上最后一节课时,最见不得写吃的东西。如果在书上见到苹果一词的话,那真是觉得自己可以一口气吃上千百个。有些可笑的是,饿极时,常常不自觉地咬起了笔杆子,真是越咬越起劲,感觉自己就是一头牛,正可口地嚼着一把鲜草。到头来,笔杆子的一端,被咬得惨不忍睹。   冬季天黑得快,饭吃完,几乎便黑了,之后便掌灯写作业。而夏季天黑得晚,放学后,首先第一件事儿便是上坡割草。那个时间段做农活最舒适,不热,清凉。然而,有时候贪玩,把半背篓草支撑成满背篓草,结果,牛一见我背草回去,心里就会想:“惨了,今晚又得挨饿了。”草割回去,天差不多就黑了,每次我们掐着时间回去,回去便黑,不管割的草多草少,妈都不会再叫我们去补割了。之后,便又是掌灯写作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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