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是缘

　　从来没有一本书让我如此亲切，我用眼睛抚摩着这些亲切的名字，或者把它们看作一个个的ID，我知道，它们是从新散文论坛走出来。现在，它们聚集在一本书里，因为什么呢？我回忆起那个清亮的声音，它一定是微笑着发声的：散文是缘。说这话的人叫马明博，都叫他“小马哥”。这清亮的声音一直在我的身旁萦绕不散，似晨曦暮霭轮回变换一样，且使让我相信，它们同样和我有缘。《新散文百人百篇》和我有缘，“新散文”论坛和我有缘。 　　两年前的一次偶然的触动，一个闪念，我和他们便纠缠至今。2003年我在一个论坛灌水、吵架，然后终究厌烦，我选择离开，但网络实际上已经浸入我的血脉，成为了我的一种生活方式。当一个朋友推荐去乐趣园申请自己的论坛的时候，我看到新散文论坛。我静静地来，静静地走，两年的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是一些ID晃晃悠悠扑入我的眼，渗入我的思想，影响我的写作和生活，才让我停留的。它们是玄武、黑陶、马叙、阿贝尔、杨献平等等。也许他们从来都不知道有一个人暗恋着他们，像一个痴情的男子静静守候在中意的女人的窗前一样，幸福和满足。我默默打印着他们的作品，如一个佛像前刚刚皈依的虔诚的佛教徒，我面对的教义就是来来往往的ID和由那些ID滋生的交融于文字的思想与情愫。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年龄不等、性别不同，唯一共同的就是他们写作散文。我揣摩，诵读、模仿，而今更多的是批判。 　　起先，我批评的基调是赞赏和敬佩。我赞赏小马哥的韧性和坚持。2002年5月，一条路铺就了。我将它理解成一条朝圣之路。散文如一粒无上正觉的种子在这里播撒，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新散文论坛像僧侣团体，助人助己，散文写作者会聚于此，探索散文写作的多种可能性，试图成就散文写作的新天地。新散文论坛“大事记”记录了这些历程。 　　《新散文百人百篇》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了。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小马哥能够体悟。一个虚拟的论坛，倾注如此心血，无疑在做功德之事。小马哥在《新散文百人百篇》中说，他面对的最多的，是人们所问“什么是新散文”。对此他保持沉默。《新散文百人百篇》的作者之一杨献平在《新散文的特征》一文中对新散文的源头做过解说。1992年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的老愚选编的新潮散文集《亲爱的狐狸》，1995年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出版的苇岸选编的《蔚蓝色天空的黄金》散文卷，2003年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的祝勇主编的“布老虎”散文春、夏、秋、冬卷，2004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南帆、周晓枫主编的散文集《7个人的背叛》，以它们作为标志，新散文家对传统的写作模式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祝勇的论文《散文：无法回避的革命》被认为是“新散文”的理论总结，他认为，散文是一种依靠个人感觉和经验来展现时间和空间，并对夹杂其间的人（包括个人与群体）的状态、命运进行认识、判断、思考和言述的文体。张锐锋更是直截了当否认五四以来的散文创作成就，他认为，散文的路从一开始就错了，它走了一条非艺术的道路。无论杨献平、祝勇还是张锐锋都认可散文创作应该强调个性和个体，直接和内在成为新散文的标志。由此，无论语言、结构都同个体紧密相关。因此，我们直接看到从个体的体悟出发，解剖内心感觉的散文形态，个体的经验充斥整个创作的文本。这如给所有的读者和创作者开了一扇窗口，过去的帷幕被撕裂，触目惊心的场景再现。一些过去从来没有涉及的素材被新散文创作者用来发出主流的声音。艺术手法的兼容，文本的空间和时间的扩展，语言和情境的探索等等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并形成一股冲击力巨大的潮流，开始占据散文创作的半壁江山。其中有直接运用西方现代派创作手法和理念的写作者，也有秉承传统观念，融入新散文经典创作的语言和手法的写作者。《新散文百人百篇》的出版不但对是“新散文”论坛的总结，更是新散文创作的试验总结，虽然《新散文百人百篇》受论坛限制，未有全面收入活跃在前沿的新散文先锋。 　　新散文创作正面临更大的挑战，默视外在的激烈变革的现实生活，对体外的触觉迟钝，类似的文本和类似的题材反复出现，新散文开始陷入一种个体经验中不能自拔，这使得新散文的创作者的写作道路越来越窄，面对无限丰富的现实题材无从下手。新散文因此缺乏直面现实的文本出现，在社会向度上初显失败的征兆。这不单单是一种方向，更是一种技巧。艾滋病、贫富差距、农民的生活状态、环境恶化、社会底层的下岗者以及生计难以维系者不但难以成为散文创作的主流素材，更令人困窘的是，新散文的创作者在艺术创作手法上难以找到一种切入点，对此他们并不是没有觉醒，而是惶惑不安。马明博在新散文论坛几次转贴关注现实内容的帖子，我想，他的意图明白在昭示一种方向，遗憾的是，我没有看到这样成功的文本出现。 　　正如马明博在《新散文百人百篇》中所说的一样，散文是一种生活，一种道路，一种态度，一种感受。散文更是一种缘，连结起你和我。我充满期望，依托“新散文”论坛，当“新散文”论坛再出文集时，我们定会看到，在这片缘分的天空下，有更多的完美结合了个体经验和社会向度以及艺术气质的新散文文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