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原创] 《风雪夜走笔》

2020-12-14叙事散文毕四军
《风雪夜走笔》 天,渐渐黑了下来;雪,还在下。这场从早晨就开始飘零的雪已下了足足10个钟头。而此时的火车站,连同那些铁质钢味的车匣子,以及我所能目极的大地,早已被它——今年入冬以来的第2场雪——伪装成了一个传说中的银色世界。今夜,我将卖身于
  《风雪夜走笔》
  天,渐渐黑了下来;雪,还在下。这场从早晨就开始飘零的雪已下了足足10个钟头。而此时的火车站,连同那些铁质钢味的车匣子,以及我所能目极的大地,早已被它——今年入冬以来的第2场雪——伪装成了一个传说中的银色世界。   今夜,我将卖身于它。在这个伪装的世界里,我将度过我的第2400个不眠之夜——为了所谓的工作。对于工作,不知“卖身”的说法是否准确,但我的内心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工作和挣钱属一个概念,它仅是我赖以生存的方法之一,而不是生命所需的全部。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拥有一份可靠的工作,但每个人必定有自己的人生路,无论他是谁,也无论他的路有多么平坦或坎坷,他注定会走完;而所谓工作,就好比一双不错的鞋子。怎么,没有鞋子的人就不要走路了吗?我是说,我只不过是一个碰巧有鞋子穿的人。   在我的值班室的不远处,有一盏似乎永远存在着的探照灯,白天少有人会看它一眼,到了晚上人们却常常抱怨它亮得太迟。而此时,透过刚擦过的玻璃窗,我的眼睛就成了灯光的受益者。一朵朵、一片片的雪花儿,就像是从最遥远的银河如约而至,它们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潇洒;在那束橙橘色的光芒下、在风的作用下,以最优雅的姿势飞舞着,飞舞着…… 而等电话的我,却只能在最寂寞的桌前久久发呆。   我不是雪花儿,我是一堆为物所役的蛋白质。   一列火车慌慌张张地来了,另一列火车却拖拖沓沓地走了,它们在忙什么? 高尚的人宣称,是为了国家的建设。哦,我不会与谁争论。但庸俗如我,我认为它们只是其他的人“鞋子”。就这样,我几乎每天和它们看似亲密地接触,却又和它们不咸不淡的道别。我一部分的生命在“喀嚓喀嚓”地折旧,并“刷刷”地流逝;或者说,那个曾经朝气蓬勃的少年,就这样被这些没有生命的钢铁制品磨成了现在的我。   望着那列渐渐远去,并消失在茫茫雪夜中的南去列车,我想,南方也会下这么大的雪吗?据说今年是个暖冬,可我听说杭州也下了大雪,把那里的人们欣喜的不行。这下不仅让那些气象学家灰溜溜地闭嘴了,而且南方人也有美丽的雪景可赏了。雪,你这出色的化装师,你这伟大的谎言家。   就在我刚刚闪过这个念头时,路边那些毫无生气的枯枝杂草立刻就验证了我的想法——在雪的覆盖下,这些早已死亡的植物又像是焕发了青春,一丛丛、一簇簇毛茸茸的样子就宛如一幅梦幻般的图画;若把它们想象成女人的样子,也无不是楚楚动人、分外妖娆。我微微晃动着的信号灯,它们就越发地显得光怪陆离、神秘莫测……忽然,我心中腾起一股不甘,抬脚踢向它们,弱小的它们无法抗拒我恶意的袭击,它们剧烈地颤抖,洁白的雪花儿顿被甩得支离破碎,杂草们又露出本来的面目,干瘦、枯黄,甚至丑陋。我为之一呆,心头竟掠过一缕微微的歉意。为它失去了刚刚得到的美丽的外衣,还是因我破坏了它本该与自然浑然一体的和谐?   枯草无语,我亦无语。   一阵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险些使我窒息;六角型的花儿打在脸上,冰凉,生疼,连牙齿缝里都仿佛有风漏过。我竖起了领子,拧紧了眉毛,但当我猛然回首看到被我踩上两行鞋印的残雪时,却不禁释然,——有些美丽和和谐是注定会被击碎的。一度繁荣的楼兰国,早已是大漠里的废墟;而一位哪怕最漂亮且最受宠的女人,从不作弊的时间也会将她变成干瘪的老妪。   也许,所有的人和所有的事物曾经美丽、曾经和谐,也就够了。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