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2003，记忆突围

　　　　　　　2003，记忆的突围
　　生活中的一个个场景铺天盖地地向我压来，没有狂欢的盛宴，没有奔突的泪水，只有平静，沉重，隐秘，黑暗和光亮。 　　记忆是痛苦的根源，忘掉记忆也就忘记了苦痛，我一直这样想，可我又怎能丢弃记忆呢，于是我只好痛苦，只好感慨。

　　这个冬天过去得多少有点快，有点简单，我觉得很悲伤，我长时间的静坐，试图想起一些什么，但感觉眼前总是一片空白，有点徒劳。 　　我怀着一番惊喜和一颗敏感的心，带着几分惶恐，踏上了由乡村通往城市的客车。坐在车里，阳光温暖，确切地说有些灼人，窗帘将阳光分割成破碎的两半，一半照在我一只手上，半边脸上，一半在我右侧的身体上消隐。照着阳光的手和脸，有些发热，有些生气，有光明的亮点；而右侧的身体则陷入阴暗。车还在来回得颠簸着，但我却对未来充满了愉悦的向往。 　　当客车把我的身体抛掷给这个陌生的城市后，便匆匆逃逸地折回，而我的思想还停留在村西的老桑树上，停留在父母的呵护声里。 　　确切地说，这个冬天不算冷，专家说是暖冬，我倒不这样认为，因为我工作的屋子有暖气。那时，我总是很早就来，打扫卫生，收拾杂务，一切完毕，同事才敢到。晚上，很晚才回到我在外租的不到5平方米的冷屋子里。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勤快努力的人，他们谁能知道我这是贪恋一屋子的暖气呀。　　　 　　走在小城的街道上，夜晚的街灯，晃动着，摇曳着，晚风吹拂起道旁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贴着道路最边缘走着，一种异乡人的悲凉自心底滋生，上涌。我知道我还远未抵达城市的内心，我只是作为一个边缘人存在。 　　每天，我要走过善北的小吃一条街，看着贪婪的吃客和醉心球赛的观众，他们衣着漂亮整洁，三五成群，优雅而骄傲，而我却渴望母亲在大年夜端上的那一碗热腾腾的水饺。如果当时，我还有对生活所谓的幸福的理想，那就是要在城里吃饱穿好。 　　有时，睡不着觉，我只好在黑夜暧昧的灯光下蜷缩在被窝里闲读，灯光以外的黑暗无法丈量，灯光以外的黑夜漫无边际。这样的闲读，其实很寡味，黯淡。惟其如此，我才能抵御一种恐惧，抵御一种怀念，我常常在慵倦中睡去。我的梦在城市和乡村里奔突游走，没有定所，让人疲惫。一天天过去，我的面孔由于长时间的僵化，变得坚硬如石，看不见内心的表情。 　　一次，我到同事家玩，同事的母亲给我下了一碗水饺，当热腾腾的水饺端上来时，我从她的眼睛里读出母亲一样的慈祥，一种幸福的感觉充溢内心。吃饱穿暖才不想家，吃吧，不够再添，一句朴实的话语温暖了我整个冬季。我想，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一定还会有许多和我一样需要温暖的人。 　　我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不知不觉中，冬天已悄然而过。 　　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道旁田野的积雪还没有融化干净，白色的积雪覆盖下透出一种隐约的麦苗的绿意。 　　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要换一种呼吸，就像船要靠近一个新的河岸， 我感到一个春天的开始，我的记忆也要破冰，去寻找它的天空。 　　这就是我2003的冬天，有点凌乱，有点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