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车来车往和我2003年之夏

A车
　　多年了，我在这座熟悉的城市漠然穿梭。交错的街道，将城市撕得支离破碎。大大小小的车子，在马路上涌动，一直一直无限延伸，没有边际。路旁宽大的梧桐，平展着枝叶。
　　我的编号是０３，要穿过整个市区。每天在这条路上来来往往，时间平淡地衰老。看着陌生的人上上下下，快乐的，幸福的，孤独的，茫然的……每个人的匆匆都在我的注视中。身旁的车辆汹涌而来，轮廓模糊，我无法看到谁的脸上可以弥漫繁华似锦，地老天荒。一簇一簇的树叶，一季季的来，又一季季的去，来来去去，只是一个瞬间的情节。川流在这座城市森林的那些人们，又来往了几次？我又算作什么？人还是叶子？
　　行驶在夜晚的路上，车流寂寞的影子，摇晃着透明的迷茫。路边的梧桐大片大片的覆盖，闪烁的灯光力不从心地点缀着夜的妩媚。我在夜色中不停地行走。谁是谁生命中的寄托，谁又是谁命中的过客？那些灯，那些人，还是我？
　　感觉自己似乎行驶在时光隧道里，从入口进去，期盼出口的显现。我不知道哪个出口等待着我，什么时间，什么场景。也许是不停的奔跑，也许是宁静明亮的展车厅。而我所做的是不停地寻找，亦或是安静的停歇。一座陌生的城市，灯火辉煌，道路却迷离扑朔。兴致勃勃地穿行，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这样迷惘，就这样在仰望或低首的姿势里，寻找回去的路……
　　这座城市没有没有草长莺飞的传说，只能在现实中流转，快速的鼓点，匆忙的人们，麻木的眼神，虚假的笑容。我依旧川流不息。车来车往的背后，隐藏的残酷。我看到淡漠的面容下湍急的河，河水呜咽成苍凉的笛鸣。穿过黄昏冗长冗长的隧道，穿过丽日下纤细的绿色田野，穿过繁华城市的石头森林，穿过奔走的背影，穿过明明灭灭的悲喜。整座城市，素面朝天，洗尽铅华的容貌，在来来往往中沦陷，就像穿行在这座城市的人们，一脸漠然。 B　我
　　２００３年暑假，我独自一人在陌生的城市行走。那些纵横交错的街道，让我想到这座城市凌乱的面容。一排又一排的车从马路驶向无极的尽头。我不清楚它们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我正为下学期的学费而奔波。每天都坐公交车。梧桐幽绿的叶片下，我感到一种生命的舒适。
　　我乘０３路公车，穿过整个市区，从这头坐到另一头。早晨买了早点，坐上头班，等待出发。我总是去的很早，习惯地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看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在眼前瞬间闪亮、消失。窗外车流滚动，呼啸而过，刹那的擦肩，一种莫名的悲凉。路旁的梧桐飞一样退去，不知道它们的归宿在哪里？川流的车辆，永不停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什么？车还是叶子？
　　夜晚的车辆，亮着刺目的大灯，一闪而过，然后只看见昏红的尾灯，像一朵夜晚盛放的花。夜风迎面吹来，凉凉的。城市颓败的霓虹倒映在我苍白的脸上，变得更加颓废不清。广告牌上那张脸不知疲倦的笑着。渐进市区，灯火辉煌人影绰绰，车流拥挤，行色匆匆的人们，幸福走动。我就在他们身边，隔着玻璃，茫然地看着美丽而迷离的一切风景变幻。像在彼岸，观望对岸绽放的面孔，没有表情，只有张望。
　　车在大片大片张扬的树叶下，寂寞奔跑。我的青春是不是也如它们一样飞驰而去？然后只看到一地落寞。谁是谁命中的寄托谁又是谁命中的过客？那些灯，那些车，还是我？
　　　
　　我不知道时光是什么概念。也许是三月炊烟袅袅的故乡，也许是城市中不停行走的身影。有时感到自己在爬一座美丽的山，山顶有那些人向我呼喊，兴致勃勃地爬到山腰。而这时却找不到上山的路。
　　姐姐打来电话，说她可能来这坐城市。我只是静静地听着，我知道她来也只能像那些过往的车，与这一切擦肩而过。想到这些，悲伤一下子袭来，为了姐姐，为了自己，为了那些车，还有许许多多值得牵绊的人和物。
　　我依旧坐那班０３路公车，车来车往中悄悄走过我的２００３年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