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篮子里的童年
2020-12-14抒情散文清茗
近日在菜市场买菜,总是听见小贩们大声的哟喝着:“新鲜的荠菜啦!便宜了,快来买啊!”听着这长长短短的哟喝声,我的记忆又被那道长长的岁月之河所溅起的浪花轻轻的浸湿了我童年的衣角。我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蓝蓝的天空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左
近日在菜市场买菜,总是听见小贩们大声的哟喝着:
“新鲜的荠菜啦!便宜了,快来买啊!”
听着这长长短短的哟喝声,我的记忆又被那道长长的岁月之河所溅起的浪花轻轻的浸湿了我童年的衣角。我的眼前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蓝蓝的天空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左胳膊挎一个大大的竹篮,右手拿一柄弯弯的镰刀,三步一停两步一弯,走在绿色的田野上。
我有记忆的年龄应该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但只能说是模糊的记忆片断而已,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会每天跟着奶奶放羊,那是一只很大也很肥的老母羊,有时候趁奶奶不注意,会偷偷的把地上的干羊粪球捡起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当玻璃球玩耍。 等到我真正有记忆的时候,应该是七八岁了,正好是八六年左右。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养几只羊,喂几头猪,或者是喂一只大黄牛,但也有喂骡子、驴的,喂马的却很少,因为马不是好养的牲口,其它的牲口喂点草料,饮给它点水喝也就可以了,但是喂马得多一道程序,就是每次饮完了马以后还得把它牵出去遛上几圈,要不然它吃下去的草料消化不掉,会胀气的。 我那个时候的任务就是给我家的那几只羊拨草、挖菜来伺候它们的吃食。那个时候每个农家的孩子放学以后差不多都是和我一样的工作,挎个篮子,提着镰刀,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结伴去田里给自己的牲口找“粮食”。田埂边,河沟旁,大路沿都会留下儿时拨草、挖菜的身影。 去田里给牲口找“粮食”应该不算是件简单的事情,要懂得认那些野生的草和菜(为了自己写作的方便,就通通把那些野草和野菜称之为‘野菜‘吧),因为有些野菜牲口是不吃的,即便是拨回家里,牲口连闻也不会闻上一鼻子,那可就白费力气了。 当嫩生生的荠菜在春风里扬起它绿色手掌的时候,春天就真正的到来了,比日历上“规定”的春天应该晚了一个多月吧,整个的田野一片绿油油的,肥壮的耕牛把沉睡了一个冬天的犁铧拉的吱吱作响,田地里到处是一绰一绰的人影,红的纱巾、绿色的小夹袄都也在春天里忙碌着。大人们在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呢,则会重新挎起那个去年曾经陪伴过自己的篮子,蹦蹦跳跳的奔向绿色的田野。 这个时候野草只是刚刚让地皮泛起一点点绿意,所以没有草可以拨,只能挖野菜了。 苦菜、野婆婆丁应该是最先等着我们去挖的野菜了,这两种菜的样子差不多,都会开起黄色的小花,叶子里都会冒出白白的像牛奶一样乳汁,别看这东西是白色的,可是一旦沾到衣服上就变成黑绿色的,那是断然洗不掉的,就算是沾到手上也很难洗,不洗一次头或者是洗上几天的功夫是去不掉那黑绿色的残迹的。这两种野菜的味道都是苦苦的,苦菜更苦的厉害,但是这却是一种极好的药材,据说可以“清神养目”,为此有很多的人虽然明知道苦,但还是要吃,为的是让自己的眼睛明亮,尤其是老人们更为喜欢吃这些苦的菜。 相比较来说荠菜和青青菜味道就比较的好了,它们一点的苦味也没有,而且叶子也比较的宽大,只是拨起来不太容易。荠菜的根扎的深,所以得用小刀子把它剜出来,要不然一拨就断了,而青青菜表面上看起来比其它的野菜都绿都鲜,但拨它的时候可要小心了,因为它的叶子上长满了刺,一不留神就会扎到手,虽然不至于会把手扎出血来,但扎上以后也是挺疼的,记得小时候经常会扎到手,有时间竟然也会流血,大人们说那是因为我们小孩子的手嫩的缘故。荠菜和青青菜都不能拨老了,老了以后的荠菜会开起白色的小花,而青青菜则开的是紫色的绒花。老的荠菜和青青菜吃起来不但嚼不烂,而且还有可能扎到嘴,所以就连牲口也不爱吃老的。 这个时候河沟边在枯黄的茅草底下会钻出像芦苇芽一样的嫩苞,又硬又绿,像是一把把小剑一样,直挺挺的从茅草的根部钻出来,我们管它叫“digudi”(我不知道这种土名字怎么用汉字表达出来,所以只有这样处理了),把它轻轻的一提,很容易的就会抽出来,然后剥开硬硬的外皮,就会露出里面白白的穗了,往嘴里一放又滑又甜,城里的孩子是绝对不会体会到那种味道的。在茅草的旁边通常会开出一片一片的紫色的小花,我们管它叫做”野扁豆”,因为它开的花简直就和真正的扁豆花一模一样,但就是不长扁豆,长出来的也是细长的豆角一类的荚果,但是硬的像石头,蚂蚁都不吃。 还有一种叫做“吐鲁酸”的野菜,嚼在嘴里酸酸的,清爽爽的,像是吃了薄荷糖一样,虽然没有甜味,但却是异常的开胃,吃了“吐鲁酸”以后,肯定会在吃饭的时候多吃上一碗,据说它还是一种药材呢,谁家的小孩子耳朵长“耳底”了,就用它来煎水喝,几次就好。 在不知不觉中,挎着篮子里的野菜慢慢的变成了野草,夏天到了。 夏天好像是最热闹的季节了吧,各种各样的虫子飞了起来,庄稼也长的高高的,绿绿的,远处一看青纱帐似的把人都隐藏起来了,夏天应该是野草的天下了。 野谷子,野麦子,狗尾草,猪节草,一大片一大蓬的长遍了沟沟沿沿,顾名思议,它们长得像真正的庄稼差不多,但结出来的果实却大不相同,所以才叫野谷子之类的名字吧。只有猪节草长得一节一节的,会开粉白色的花,像是一朵朵的小喇叭一样。这些草都是牲口们的美食,春天的野菜实是太少也太容易老了,所以夏天的草便让牲口们狠狠的可以大饱一段日子了。 夏天的野菜,恐怕只有灰灰菜和“花兜子”了,灰灰菜长得很高大,差不多和我们的个子一样高,拨起来特别的费劲,而牲口吃了以后还会拉肚子,所以大人们总是嘱咐我们不要拨灰灰菜,但是有时候也会贪玩偷点懒,拨一大篮子灰灰菜给牲口吃,但第二天就再也不敢再拨灰灰菜了,因为总让牲口吃,让大们发现以后是要挨打屁股的。马齿苋又被称为“死不了”,因为无论天气怎么干旱,就是一个夏天不下雨,它也不会干死的,而且所开的每一朵淡黄色的小花都是向着太阳开放的,好像是在太阳示威呢。关于马齿苋还有一段很美丽的传说:据说马齿苋的叶子以前是很宽大的,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是些细碎的叶片。传说很多年前天空一下子升起十个太阳,把大地和山川烤了个火烫,连东海的海水都快被蒸干了,更别说有植物可以生存了,人们纷纷跑到山洞里避署,但是山洞很快也被烤干了,于是人们没有办法再生存下去,便向上苍祈福,求天帝帮帮凡间受苦的人们,天帝但答应了人们的请求,派天上的大将后羿去人间用天宫的箭去射掉天空的十个太阳。这位天神后羿据说有着过人的臂力,那巨大的弓除了他没人能够拉的开,后羿便拉开臂膀一下嗖嗖的射掉了九个太阳,剩下的那个实在没有地方藏身,但躲在了马齿苋宽大的叶子里,没想到后羿却找到了它,便拿起背在身上的大刀对着马齿苋一阵的乱砍,把马齿苋的叶子砍成了碎碎的一大片。这时候,人们便过来为太阳求情,说太阳对人间还是有好处的,只是十个太阳一起出现了,人间才会受不了,所以到最后这最后一个太阳才免于后羿的最后一箭,但如果不是躲在马齿苋里拖延了时间,恐怕早就被后羿砍杀了吧,所以太阳为了感激马齿苋的救命之恩,便从此不用强光照射它,但马齿苋那宽大的叶子从此却成了小小的叶子,因为那是让后羿用刀给砍坏了的缘故。马齿苋可以做凉菜吃,还可以晒干了做馅,没有特殊的怪味,人们都喜欢吃它。“花兜子”长得红红的茎叶,像块花手绢一样平铺到地上,样子很是漂亮,但是牲口却不爱吃,每次拨它的时候也会流出白白的牛奶水,同样的沾到衣服上洗不掉,但却是一种良好的中药材,据说对糖尿病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对了,还有一种野菜叫做“蓬子菜”,也是一大堆一大蓬的长在河沟边,长得叶子像细细的针一样一扎一扎的,嫩的时候可以让开水炸一下,拌凉菜吃,但是老了以后便会扎手,可牲口却很喜欢吃,冬天的时候它还可以当柴烧,着起火来像是放小鞭一样,噼哩叭啦的乱响。 等到了秋天,好像还是在延续着夏天的那些野草和野菜的种类,只不过是变得都不嫩了,不过这个时候会在一些大树的枝上缠一些像是纺锤一样的小绿苞,我们管它叫“提锤”,一串一串的,不过这是用来拿着玩的,而不能用来喂牲口。 茅草的根在这个时候是最好吃的,把它用铁铲子深深的挖出来,小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卫生干净一类的习惯,只是随手一搓,把外面的一些土擦一下,然后往嘴里一放,甜甜的那股呛味一直深到胃里,对于一年吃不到几次糖的我们,也算是一种极好的享受了。 这时也可以去摘红色的野苟杞子和紫色的野葡萄,一串串的红和一串串的紫在绿色的叶丛里甚是好看,苟杞子可以晒干了泡水喝,当然也可以去卖给小贬们换上几毛钱,然后去买那种一毛钱十块的水果糖;而野葡萄直接就可以放到嘴里吃,味道好像比葡萄树上长的真正的葡萄要好的多,只是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会拉肚子,每次吃完了野葡萄都要把嘴角残留的紫色的汁擦干净,因为大人们不让小孩子吃,据说吃了可以变傻,但我们哪会管那么多呢,谁叫自己嘴馋呢。 胳膊上挎的那个篮子等到了冬天来临的时候就可以完全的休息了,因为冬天没有野菜可以挖更没有野草可以拨,但是大人们不会让我们闲着,冬天好像每天都在刮大风,等到天黑风变小的时候,我们又会被大人“赶”着去捡落到地上的树枝,回家可以当柴烧。 有时候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小时候的我们有玩具可以玩吗?有卡通片可以看吗?有像吹满了气似的“滑雪衫”可以穿吗?我想应该是没有吧。我的童年有什么呢?一只大大的竹篮子?一柄弯弯的镰刀?还是一篮子满满的野草或者是野菜? 童年啊?我蓝天下的童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长大了,已经不再去拨野草、挖野菜了,她如今正在菜市场里买荠菜呢。
我有记忆的年龄应该是在我五岁的时候,但只能说是模糊的记忆片断而已,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会每天跟着奶奶放羊,那是一只很大也很肥的老母羊,有时候趁奶奶不注意,会偷偷的把地上的干羊粪球捡起来放到口袋里,然后在没人的时候拿出来当玻璃球玩耍。 等到我真正有记忆的时候,应该是七八岁了,正好是八六年左右。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养几只羊,喂几头猪,或者是喂一只大黄牛,但也有喂骡子、驴的,喂马的却很少,因为马不是好养的牲口,其它的牲口喂点草料,饮给它点水喝也就可以了,但是喂马得多一道程序,就是每次饮完了马以后还得把它牵出去遛上几圈,要不然它吃下去的草料消化不掉,会胀气的。 我那个时候的任务就是给我家的那几只羊拨草、挖菜来伺候它们的吃食。那个时候每个农家的孩子放学以后差不多都是和我一样的工作,挎个篮子,提着镰刀,三个一群两个一伙的结伴去田里给自己的牲口找“粮食”。田埂边,河沟旁,大路沿都会留下儿时拨草、挖菜的身影。 去田里给牲口找“粮食”应该不算是件简单的事情,要懂得认那些野生的草和菜(为了自己写作的方便,就通通把那些野草和野菜称之为‘野菜‘吧),因为有些野菜牲口是不吃的,即便是拨回家里,牲口连闻也不会闻上一鼻子,那可就白费力气了。 当嫩生生的荠菜在春风里扬起它绿色手掌的时候,春天就真正的到来了,比日历上“规定”的春天应该晚了一个多月吧,整个的田野一片绿油油的,肥壮的耕牛把沉睡了一个冬天的犁铧拉的吱吱作响,田地里到处是一绰一绰的人影,红的纱巾、绿色的小夹袄都也在春天里忙碌着。大人们在地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呢,则会重新挎起那个去年曾经陪伴过自己的篮子,蹦蹦跳跳的奔向绿色的田野。 这个时候野草只是刚刚让地皮泛起一点点绿意,所以没有草可以拨,只能挖野菜了。 苦菜、野婆婆丁应该是最先等着我们去挖的野菜了,这两种菜的样子差不多,都会开起黄色的小花,叶子里都会冒出白白的像牛奶一样乳汁,别看这东西是白色的,可是一旦沾到衣服上就变成黑绿色的,那是断然洗不掉的,就算是沾到手上也很难洗,不洗一次头或者是洗上几天的功夫是去不掉那黑绿色的残迹的。这两种野菜的味道都是苦苦的,苦菜更苦的厉害,但是这却是一种极好的药材,据说可以“清神养目”,为此有很多的人虽然明知道苦,但还是要吃,为的是让自己的眼睛明亮,尤其是老人们更为喜欢吃这些苦的菜。 相比较来说荠菜和青青菜味道就比较的好了,它们一点的苦味也没有,而且叶子也比较的宽大,只是拨起来不太容易。荠菜的根扎的深,所以得用小刀子把它剜出来,要不然一拨就断了,而青青菜表面上看起来比其它的野菜都绿都鲜,但拨它的时候可要小心了,因为它的叶子上长满了刺,一不留神就会扎到手,虽然不至于会把手扎出血来,但扎上以后也是挺疼的,记得小时候经常会扎到手,有时间竟然也会流血,大人们说那是因为我们小孩子的手嫩的缘故。荠菜和青青菜都不能拨老了,老了以后的荠菜会开起白色的小花,而青青菜则开的是紫色的绒花。老的荠菜和青青菜吃起来不但嚼不烂,而且还有可能扎到嘴,所以就连牲口也不爱吃老的。 这个时候河沟边在枯黄的茅草底下会钻出像芦苇芽一样的嫩苞,又硬又绿,像是一把把小剑一样,直挺挺的从茅草的根部钻出来,我们管它叫“digudi”(我不知道这种土名字怎么用汉字表达出来,所以只有这样处理了),把它轻轻的一提,很容易的就会抽出来,然后剥开硬硬的外皮,就会露出里面白白的穗了,往嘴里一放又滑又甜,城里的孩子是绝对不会体会到那种味道的。在茅草的旁边通常会开出一片一片的紫色的小花,我们管它叫做”野扁豆”,因为它开的花简直就和真正的扁豆花一模一样,但就是不长扁豆,长出来的也是细长的豆角一类的荚果,但是硬的像石头,蚂蚁都不吃。 还有一种叫做“吐鲁酸”的野菜,嚼在嘴里酸酸的,清爽爽的,像是吃了薄荷糖一样,虽然没有甜味,但却是异常的开胃,吃了“吐鲁酸”以后,肯定会在吃饭的时候多吃上一碗,据说它还是一种药材呢,谁家的小孩子耳朵长“耳底”了,就用它来煎水喝,几次就好。 在不知不觉中,挎着篮子里的野菜慢慢的变成了野草,夏天到了。 夏天好像是最热闹的季节了吧,各种各样的虫子飞了起来,庄稼也长的高高的,绿绿的,远处一看青纱帐似的把人都隐藏起来了,夏天应该是野草的天下了。 野谷子,野麦子,狗尾草,猪节草,一大片一大蓬的长遍了沟沟沿沿,顾名思议,它们长得像真正的庄稼差不多,但结出来的果实却大不相同,所以才叫野谷子之类的名字吧。只有猪节草长得一节一节的,会开粉白色的花,像是一朵朵的小喇叭一样。这些草都是牲口们的美食,春天的野菜实是太少也太容易老了,所以夏天的草便让牲口们狠狠的可以大饱一段日子了。 夏天的野菜,恐怕只有灰灰菜和“花兜子”了,灰灰菜长得很高大,差不多和我们的个子一样高,拨起来特别的费劲,而牲口吃了以后还会拉肚子,所以大人们总是嘱咐我们不要拨灰灰菜,但是有时候也会贪玩偷点懒,拨一大篮子灰灰菜给牲口吃,但第二天就再也不敢再拨灰灰菜了,因为总让牲口吃,让大们发现以后是要挨打屁股的。马齿苋又被称为“死不了”,因为无论天气怎么干旱,就是一个夏天不下雨,它也不会干死的,而且所开的每一朵淡黄色的小花都是向着太阳开放的,好像是在太阳示威呢。关于马齿苋还有一段很美丽的传说:据说马齿苋的叶子以前是很宽大的,并不是像现在这样都是些细碎的叶片。传说很多年前天空一下子升起十个太阳,把大地和山川烤了个火烫,连东海的海水都快被蒸干了,更别说有植物可以生存了,人们纷纷跑到山洞里避署,但是山洞很快也被烤干了,于是人们没有办法再生存下去,便向上苍祈福,求天帝帮帮凡间受苦的人们,天帝但答应了人们的请求,派天上的大将后羿去人间用天宫的箭去射掉天空的十个太阳。这位天神后羿据说有着过人的臂力,那巨大的弓除了他没人能够拉的开,后羿便拉开臂膀一下嗖嗖的射掉了九个太阳,剩下的那个实在没有地方藏身,但躲在了马齿苋宽大的叶子里,没想到后羿却找到了它,便拿起背在身上的大刀对着马齿苋一阵的乱砍,把马齿苋的叶子砍成了碎碎的一大片。这时候,人们便过来为太阳求情,说太阳对人间还是有好处的,只是十个太阳一起出现了,人间才会受不了,所以到最后这最后一个太阳才免于后羿的最后一箭,但如果不是躲在马齿苋里拖延了时间,恐怕早就被后羿砍杀了吧,所以太阳为了感激马齿苋的救命之恩,便从此不用强光照射它,但马齿苋那宽大的叶子从此却成了小小的叶子,因为那是让后羿用刀给砍坏了的缘故。马齿苋可以做凉菜吃,还可以晒干了做馅,没有特殊的怪味,人们都喜欢吃它。“花兜子”长得红红的茎叶,像块花手绢一样平铺到地上,样子很是漂亮,但是牲口却不爱吃,每次拨它的时候也会流出白白的牛奶水,同样的沾到衣服上洗不掉,但却是一种良好的中药材,据说对糖尿病有很好的治疗效果。对了,还有一种野菜叫做“蓬子菜”,也是一大堆一大蓬的长在河沟边,长得叶子像细细的针一样一扎一扎的,嫩的时候可以让开水炸一下,拌凉菜吃,但是老了以后便会扎手,可牲口却很喜欢吃,冬天的时候它还可以当柴烧,着起火来像是放小鞭一样,噼哩叭啦的乱响。 等到了秋天,好像还是在延续着夏天的那些野草和野菜的种类,只不过是变得都不嫩了,不过这个时候会在一些大树的枝上缠一些像是纺锤一样的小绿苞,我们管它叫“提锤”,一串一串的,不过这是用来拿着玩的,而不能用来喂牲口。 茅草的根在这个时候是最好吃的,把它用铁铲子深深的挖出来,小时候也不知道什么卫生干净一类的习惯,只是随手一搓,把外面的一些土擦一下,然后往嘴里一放,甜甜的那股呛味一直深到胃里,对于一年吃不到几次糖的我们,也算是一种极好的享受了。 这时也可以去摘红色的野苟杞子和紫色的野葡萄,一串串的红和一串串的紫在绿色的叶丛里甚是好看,苟杞子可以晒干了泡水喝,当然也可以去卖给小贬们换上几毛钱,然后去买那种一毛钱十块的水果糖;而野葡萄直接就可以放到嘴里吃,味道好像比葡萄树上长的真正的葡萄要好的多,只是不能吃多了,吃多了会拉肚子,每次吃完了野葡萄都要把嘴角残留的紫色的汁擦干净,因为大人们不让小孩子吃,据说吃了可以变傻,但我们哪会管那么多呢,谁叫自己嘴馋呢。 胳膊上挎的那个篮子等到了冬天来临的时候就可以完全的休息了,因为冬天没有野菜可以挖更没有野草可以拨,但是大人们不会让我们闲着,冬天好像每天都在刮大风,等到天黑风变小的时候,我们又会被大人“赶”着去捡落到地上的树枝,回家可以当柴烧。 有时候回想起自己的童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小时候的我们有玩具可以玩吗?有卡通片可以看吗?有像吹满了气似的“滑雪衫”可以穿吗?我想应该是没有吧。我的童年有什么呢?一只大大的竹篮子?一柄弯弯的镰刀?还是一篮子满满的野草或者是野菜? 童年啊?我蓝天下的童年,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长大了,已经不再去拨野草、挖野菜了,她如今正在菜市场里买荠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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