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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何处觅彩虹

2020-12-14叙事散文李智红
何处觅彩虹李智红/文雨季来临的时候,老师给正上中学的孩子布置了一篇有关彩虹的作文。儿子痴痴地想了半天,依然想不明白彩虹为何物,于是便向我提出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很好地思考过的,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问题:“爸爸,彩虹到底是什么样子?”孩子的这一提
        何处觅彩虹
       
           李智红/文

  雨季来临的时候,老师给正上中学的孩子布置了一篇有关彩虹的作文。儿子痴痴地想了半天,依然想不明白彩虹为何物,于是便向我提出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很好地思考过的,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问题:“爸爸,彩虹到底是什么样子?”

  孩子的这一提问,刹那间便让我感到有种淡淡的酸楚自内心的深处泛动开来。   面对着一个从没有机会见过彩虹的孩子,我该怎样来向他描绘我所熟知的,现在已经很少重现于我们的大地与天空的,那如诗如画的彩虹呢?

  他们这些出生于八十年代末期的孩子,现在竟然连彩虹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了,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在我的记忆中,自从远离故乡来到这个名叫老街的小县城谋生以后,便很少再见到过彩虹。细想起来,那彩虹至少有十余年不曾在小城的上空出现过了。孩子自幼在小城里长大,当然就更没有机会见到彩虹了。   其实不单是孩子,就是对我们,像彩虹这种原本曾经十分普遍地存在于我们这个地球上的自然景观,如今也已经成了一种十分稀罕的景象。现如今的人们,似乎也已经不大喜欢去关注头顶上的那片天空了。   迫切的生存需求和膨胀的物质欲望,使得人们的精神越来越紧张,随时都像是一张拉满了弦的弓。加之日益严重的大气污染以及那总也躲不开的废气、尾气、煤烟粉尘,早已把原本蓝玻璃一样纯净剔透的天空,搅和得灰溜溜,污糟糟的。因而,无论晴天还是雨天,我们头顶上那片越来越显现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所给予我们的,永远是一片混浊而粘稠,,缺乏生气与活力的铅灰。即使是逢着那些极其少见的,有太阳雨的五月天,在小城也很难再见到彩虹出现。那种“溪雨不飞虹尚饮,乱蝉高柳满斜阳”的诗情画意,现在除了边远的山村野地,恐怕就只有在书本中才能够领略得到了。

  我有时甚至怀疑,那由阳光雾雨折射出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绚丽夺目的色彩优美地组合而成的彩虹,是不是真的永远地从我们的视野中消逝了呢?   说真的,有时我真的记不起它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它在我的心境中,已渐渐变得模糊,变得朦胧,变得虚幻,变得飘浮无定。繁忙而庸常的生活节律,消蚀了它绚丽的色彩。尘嚣四起的物质欲望,淡化了它的诗情画意。即使偶尔在电视屏幕或商品广告中瞥见它的倩影,也总觉得它离我们是那样的遥远,那样的不真实,那样的缺乏灵气,缺乏美感,像一个抓不牢握不住的梦呓。有时甚至觉得像是一道道用颜料画上去的,透着浓郁的功利目的的装饰布景。

  记得我童年在乡间的时候,只要天降细雨,便经常可以看见彩虹。尤其是在纤雨绒绒的春三月,只要酥雨过后,湿漉漉的天空一准能见到彩虹。它是那样绚丽,那样的鲜活,那样的清晰而富于灵性。闪耀着七彩的光泽,像一座跨度极大的斗拱彩桥,横贯于山川之间,飞架于河流之上。   每每这种时候,大人们总会对我们这些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们说:“瞧,金角老龙又来汲水了”。我们便问:“那老龙怎么会没有头呢?”大人便会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们:“老龙的头叫魏征丞相给斩了”。于是,大人们又会给我们讲述起那个对我们来说已显现得十分遥远的,“魏征梦斩老龙头”的民间故事。听着故事,我们会一边为魏征丞相的忠勇和神力感叹不已,一边则又会为无心犯过的老龙深深惋惜。再看那彩虹,便就觉着那七彩绚丽中,还隐含着一种更深一层的东西,却又一时难以想透,难以彻悟。   现在,当我们向孩子们讲述起我们童年时曾幸福地拥有过的彩虹时,语调中难免会透出一种无奈的伤感与遗憾。从我们不确切的叙述中所呈现出的那条彩虹,也显得干巴巴的。空洞、抽象、僵化、虚假,既缺乏生气和灵性,缺乏质感和美感。仿佛我们所讲述的并不是一道真实地存在于天空与大地间的,美丽的自然景观,而是在讲述一个离我们已十分遥远的,虚拟的传说故事。仿佛是在讲述一件曾经被我们人类所幸福地拥有,尔后又被毫不珍视地舍弃了的,美好而又纯粹的东西。   彩虹的不复重现,就如同那些古老的习俗,那些质朴的民谣,那些曾经世代传袭的民族风情和民间文化,都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从我们的身边消逝一样。
  记得我的孩子曾满怀期待与神往地问过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天空中才会有彩虹呢?”我说:“等到我们所有的人都有了生态保护意识,等到我们人类彻底根除了环境污染,等到我们的天空变得象蓝玻璃一样纯净的时候,彩虹就会回到我们的天空中来的。”   何处觅彩虹,我依然近乎愚昧地寄希望于明天,寄希望于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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