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陪伴母亲的那些日子

陪伴母亲的那些日子
文/云衣 　　一场暴雨说来就来了，没一点征兆，我关紧车窗，外面的世界什么也看不清，感觉心莫名地收紧了，“你是花瓶中哭泣的百合花.......”一段熟悉的音乐穿透单调的雨声响在耳边，是手机响了：“小妹吗？你在哪儿？妈妈她......手摔断了，正在手术......”姐姐的声音变得飘渺，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挂的电话，有水划过脸颊，雨怎么变咸了？闭上眼睛，母亲的样子是那样清晰，慈祥而亲切，不管遇到什么始终是一张笑脸，如金菊一般在风中舒展，经过一次肿瘤切除大手术刚刚恢复过来的母亲，怎么会......我不敢往下想了，匆匆向单位告了假，一颗心早已飞向了家乡的老屋，算起来我已经有两年没回家了。 　　踏上那条熟悉的小巷，我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小红，别担心，妈妈没什么的，现在已经回家养了，你不用回来了，大老远的，你还有自己的事情呢......”母亲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此时我能说什么呢，真想大哭一场，我恨死自己了，居然能把这份亲情搁置两年，我“唔唔”地应着赶紧挂了电话，已经到家门口了，深深地吸口气，我要带着灿烂的笑出现在母亲的面前。 　　以前回家，我总喜欢才走在巷子里就大呼小叫：“爸、妈，我回来了。”这时一定是母亲系着围裙笑咪咪地站在家门口等我，我就知道又能吃到最爱吃的东西了。记忆中的母亲总是风风火火的，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可今天的我进了家门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父亲好象不在，我轻轻地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母亲手脚缠满绷带躺着，显得那样的瘦小无助，我强噎下眼泪，轻轻走到母亲跟前，还没开口，母亲轻轻地说话了：“乖，你还是回来了，累了吧？你爸出去买东西了。”我摇摇头，却摇出了满脸的泪水：“妈，怎么不住医院呢？”“在医院住着也只是每天往伤口倒药水，还是回来方便些，没事的，不哭”。这时，父亲提着菜回来了，两年不见，父亲也老了很多，我随着他到了厨房，父亲悄悄告诉我：“你妈不想让你回来，是怕你看到她现在这样子。手的断骨已经接好了，脚是伤了韧带，现在只能静养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姐、哥说请不了长假，打算请人来照顾......”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位老人落寞的神情：“儿女们都有自己的事情，不在身边，就请人来照顾我，唉！请的人哪有自己的儿女贴心呢？”那是一次我生病住院同病房的一位患了癌症的老人给我说的话，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辞职在家自己照顾母亲。其实儿女长大了又有多少时候有理由陪在父母身边呢？又有哪家父母不想自己的儿女守在身边呢，只是我们的父母只知道忘我的爱，不知道自私罢了。 　　我告诉母亲因为工作干好了，单位让我在家多陪陪她，于是我又看到了那朵盛开的金菊！接下来的日子简单而忙碌，一日三餐，洗衣换药，替爱整洁的母亲梳洗打扮，每天只要有时间就陪母亲聊天，给她说笑话，我快乐地做着这一切，我第一次发觉原来快乐可以这么简单，看着母亲香甜地吃着我亲手做的饭菜，我会快乐，看到母亲清清爽爽的，我会快乐，我不厌其烦地用热敷的方法减轻母亲的疼痛，看着母亲舒展的眉头我会快乐...... 　　那些日子，我脑子里成天装的就只有母亲，于是那段日子总能听到这样的对话：
　　“今天吃什么呢？”
　　“随便吧，先歇会儿”
　　“现在把手脚热敷一下，好不？”
　　“先坐会吧，现在不疼”
　　“把头洗洗，擦擦身子，凉快些”
　　“你先吃完水果再说”
　　........
　　仿佛时光倒流，躺在床上的我，里里外外忙碌的母亲，似曾相识的对话，只是我那时对母亲是吵嚷，我埋怨她的絮叨，埋怨她老把我当小孩子......现在我更加深刻地明白了，原来母亲的思想里就只有我们，我为自己以前的莽撞后悔，为享有的这份爱深深感动着。那段日子里，每当夜深了，我都会起来看看母亲，就在窗外借着微弱的星光，听着母亲轻微的鼾声，一种柔柔的感觉在心里流淌，我知道不管以后的生活怎样的漂泊不定，陪伴母亲的这些日子都会成为一抹永恒的微笑留在我的记忆深处。 　　陪伴了母亲一个月的时间，在她能下床走动的时候，我被她“赶”走了，母亲是不想让我太累，我知道如果再“赖着”不走，我那美丽的谎言也会露馅了，踏上归途的那一天，我不敢回头，怕看到倚门站立的母亲那瘦瘦的身影，那样让人心疼，山那边那朵徘徊的云，又让人泪眼迷蒙了。 　　儿女永远走不出母亲的目光，有时间就回家看看，忙其实真的不是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