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瓜果系列之西瓜和白瓜
2020-12-14叙事散文雨夜昙花
西瓜 幼时居住的地方不产西瓜,偏交通不便,很少卖异地的物品。那年月曾与母亲去天津看姑婆婆,他们一家极疼我,担心我受不了酷热,说西瓜解暑,买许多回来任我吃。离开天津后,每想到西瓜便想起姑婆婆,又或每看到姑婆婆的照片便嘴馋。于是,每当父亲出差
西瓜
幼时居住的地方不产西瓜,偏交通不便,很少卖异地的物品。那年月曾与母亲去天津看姑婆婆,他们一家极疼我,担心我受不了酷热,说西瓜解暑,买许多回来任我吃。
离开天津后,每想到西瓜便想起姑婆婆,又或每看到姑婆婆的照片便嘴馋。于是,每当父亲出差,问我要带什么时,总答:“心红红的瓜。”父亲也就实实沉沉地为我扛只西瓜回来。见了总是欢喜,并不舍一时就剖开吃,会用蜡笔在纸上照模照样地画下来——那时认为西瓜绿黑相间的果皮、红得艳丽的瓜瓤与黑黑的籽实美丽已极。要长大以后,才知有着这样的诗句:“水晶球带轻烟绿,翡翠笼含冷焰红。”
十七、八岁时,西瓜已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仍是喜欢。那时会与友人把西瓜一剖为二,一人抱一半用勺挖了吃。这种吃法最快乐,好似拥有满怀财富般,让人心满意足。因而每到夏天,在那种多梦时节的忧伤或烦恼里,总会与友人对坐,一勺一勺地吃西瓜,“下咽顿消烟火气,入齿便作冰雪声”,怎样的不快都消失在甜甜的瓜瓤中。瓜瓤掏空后,两人相对一笑,只觉世间再无所求。
懂得爱是表现在细节中,也是因为一只西瓜:外出实习,做完了所有事回到宿舍,同学告诉我,谁谁买了西瓜等我:“好大的一只。”我便去敲他宿舍的门,进门后只见一地瓜皮,转身欲走时,他略有些羞涩地叫住我,打开他的口缸,雪白的口缸中,整只西瓜的中央部分红艳艳地在里面:“留给你的。”忘了那只瓜是否沙甜,只是在那一刹明白了许多事。虽然后来无故事,但我至今感激,因瓜心是西瓜最甜的部分。
多年后,我到海南,见了黄瓤的西瓜,虽然味道相同,却惊为异种,购得两个,沉甸甸地带回昆明给女儿。母亲取笑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必这么费事。”父亲倒说:“如今交通这么方便,只带两个回来算便宜她了。”几年后,昆明也就有了这种黄瓤西瓜,却又不爱了,仍是爱着红瓤的瓜,想来是为那夺目的颜色罢。
时逢西瓜上市的季节里外出,在路途中遇了西瓜地,见西瓜们一个个溜圆碧绿地躺在地中,心内总有层欢喜,因有种稳妥的感觉——纵是到了异地,仍是有着西瓜的。 后在网上看到西瓜雕刻成花成灯的照片,绿、白、红应用得异常巧妙,美得惊心,正是因此才有了“纤缝剖出玲珑雪,薄质雕成宛转丝”、“碧映团圆,冰雕细碎,尽教个里生春。”这样的诗词吧。急急收藏起来想让亲友们也来欣赏这美得不似凡品的西瓜,又想那宠我疼我已过世的姑婆婆,她见过这么美的西瓜没有呢?关了电脑,悟出一个理来:西瓜本平凡,皆因人间的情义才使它如斯美丽。 白瓜 据说白瓜又名甜瓜,其实却平淡无味,模样也无奇:皮略青带白,果肉淡绿。第一次吃时在武汉,见了这家乡没有的瓜,忙称几只带回住处,众人均不爱,至此便再不受其吸引。 后来昆明也出现了这种瓜的身影,但再没有买过。某日木华外出,购得几只回来,欢天喜地地切开,细心地把籽除去,让我与女儿吃。我推说不想吃,向来一听吃瓜就喜悦的女儿则不辨好坏,吃得几块,木华异常高兴,一直看着女儿笑呀笑。我有丝疑惑,以为现在的品种不一样,切第二只瓜时尝了一块,发现仍是记忆中的平淡,便怀疑木华的味蕾有问题——吃哈密瓜西瓜这些更为好吃的瓜没见过他这么欢喜呀! 市场上的瓜越来越多了,皮黄并有裂纹的瓦丝瓜;与白瓜极为相似的白兰瓜;黄色有瓣纹的甜瓜,我认为每一种都比白瓜清香甘甜。瓜上市的季节总是换着品种买回家,女儿有了更好吃的瓜便不喜欢那淡而无味的白瓜了,然木华就是情有独钟,每次见了白瓜都要买,并一幅快乐的样子。 市场上渐渐没有了白瓜的身影,于是每遇人挑着白兰瓜从街边走过,总要停下来买几只回家,木华也不辨真假,每次都说好吃,吃完后还一脸满足地起来打扫战场。 我深觉奇怪,他究竟能不能分辩出白兰瓜与白瓜的不同?偶尔把瓦丝瓜去皮切开抬上桌,告诉木华是白瓜,他也就喜喜欢欢地吃起来,并不置疑。 某日父亲说,多年前他们出差到哈尔滨,同去的一人见街上买白瓜,急急买了来,切好后让大家品尝,然众人均说不好吃,连买瓜的人一吃之下也有些失望,但还是默默地把所有的瓜吃下肚——那是他故乡的瓜,纵然不是从他二十多年未曾回去过的地方运来,但能产同种瓜,水土气候应相似。 木华终于也说:“我小时最爱吃白瓜,又香又甜。” 我有丝怀疑:“怎么我们不觉好吃?” “我们家乡的土好水好呀!那里是黄土地,这里是红土地——”他突然反映过来自己言下之意是我家乡的水土不好,忙说:“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了。”但还是意犹未尽:“那时能吃到一只白瓜都十分开心,过年一般,而且真的很好吃。” 我但笑不语,一家人切一只瓜分了吃,怎么样都是好吃的。却也明白了木华为何爱白瓜——并不是味蕾有问题,也不是分辨不出瓜的好坏,他只是借这童时爱极的瓜果名字回次故乡罢了。
时逢西瓜上市的季节里外出,在路途中遇了西瓜地,见西瓜们一个个溜圆碧绿地躺在地中,心内总有层欢喜,因有种稳妥的感觉——纵是到了异地,仍是有着西瓜的。 后在网上看到西瓜雕刻成花成灯的照片,绿、白、红应用得异常巧妙,美得惊心,正是因此才有了“纤缝剖出玲珑雪,薄质雕成宛转丝”、“碧映团圆,冰雕细碎,尽教个里生春。”这样的诗词吧。急急收藏起来想让亲友们也来欣赏这美得不似凡品的西瓜,又想那宠我疼我已过世的姑婆婆,她见过这么美的西瓜没有呢?关了电脑,悟出一个理来:西瓜本平凡,皆因人间的情义才使它如斯美丽。 白瓜 据说白瓜又名甜瓜,其实却平淡无味,模样也无奇:皮略青带白,果肉淡绿。第一次吃时在武汉,见了这家乡没有的瓜,忙称几只带回住处,众人均不爱,至此便再不受其吸引。 后来昆明也出现了这种瓜的身影,但再没有买过。某日木华外出,购得几只回来,欢天喜地地切开,细心地把籽除去,让我与女儿吃。我推说不想吃,向来一听吃瓜就喜悦的女儿则不辨好坏,吃得几块,木华异常高兴,一直看着女儿笑呀笑。我有丝疑惑,以为现在的品种不一样,切第二只瓜时尝了一块,发现仍是记忆中的平淡,便怀疑木华的味蕾有问题——吃哈密瓜西瓜这些更为好吃的瓜没见过他这么欢喜呀! 市场上的瓜越来越多了,皮黄并有裂纹的瓦丝瓜;与白瓜极为相似的白兰瓜;黄色有瓣纹的甜瓜,我认为每一种都比白瓜清香甘甜。瓜上市的季节总是换着品种买回家,女儿有了更好吃的瓜便不喜欢那淡而无味的白瓜了,然木华就是情有独钟,每次见了白瓜都要买,并一幅快乐的样子。 市场上渐渐没有了白瓜的身影,于是每遇人挑着白兰瓜从街边走过,总要停下来买几只回家,木华也不辨真假,每次都说好吃,吃完后还一脸满足地起来打扫战场。 我深觉奇怪,他究竟能不能分辩出白兰瓜与白瓜的不同?偶尔把瓦丝瓜去皮切开抬上桌,告诉木华是白瓜,他也就喜喜欢欢地吃起来,并不置疑。 某日父亲说,多年前他们出差到哈尔滨,同去的一人见街上买白瓜,急急买了来,切好后让大家品尝,然众人均说不好吃,连买瓜的人一吃之下也有些失望,但还是默默地把所有的瓜吃下肚——那是他故乡的瓜,纵然不是从他二十多年未曾回去过的地方运来,但能产同种瓜,水土气候应相似。 木华终于也说:“我小时最爱吃白瓜,又香又甜。” 我有丝怀疑:“怎么我们不觉好吃?” “我们家乡的土好水好呀!那里是黄土地,这里是红土地——”他突然反映过来自己言下之意是我家乡的水土不好,忙说:“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了。”但还是意犹未尽:“那时能吃到一只白瓜都十分开心,过年一般,而且真的很好吃。” 我但笑不语,一家人切一只瓜分了吃,怎么样都是好吃的。却也明白了木华为何爱白瓜——并不是味蕾有问题,也不是分辨不出瓜的好坏,他只是借这童时爱极的瓜果名字回次故乡罢了。
很赞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