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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

2020-12-14叙事散文储劲松
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储劲松无论怎样险峻的高山,它拱起的背脊,也就是山冈,却几乎清一色是徐缓的,甚至平坦可供马车驱驰。往往,我们攀登某一座大山,在经历了一番与陡壁、荆棘的艰苦较量,体力即将耗尽,耐力也告枯竭,疲惫得近乎绝望之时,突然爬上了山冈,
          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             储劲松   无论怎样险峻的高山,它拱起的背脊,也就是山冈,却几乎清一色是徐缓的,甚至平坦可供马车驱驰。往往,我们攀登某一座大山,在经历了一番与陡壁、荆棘的艰苦较量,体力即将耗尽,耐力也告枯竭,疲惫得近乎绝望之时,突然爬上了山冈,忽地望见长龙一样柔软的平路,紧张的心理和肌肉顿时放松,这时,定然有苦尽甘来的惊喜。这颇有点象征意义,想象力丰富的人和逻辑思维缜密的人,或许能联想到真理、人生、爱情、处世哲学之类大的命题,并因此迷窍顿开,想通一些素日难以想通的问题。自然界里,的确是到处都有真理存在着的。   常常攀爬小城周围大大小小的山,一鼓作气登上山冈。在高冈上,我每次都会习惯性地想到这一点,并且还总是想起台湾歌星张惠妹的一首歌,里面有句歌词好像就是这样唱的:“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是谁在那里大声唱?”这歌词是我从大街上的音像品店边路过时偶尔捡来的,就像我爬了很多次山之后,终于捡到山冈上是平的这个道理一样。最初捡到这个道理的那一瞬间,就像陈景润破解了哥德巴赫猜想,我很是惊喜,甚至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自鸣得意起来。可是稍加思索,却发现这个道理实在是太浅显太平庸了,几乎不值一提!但事实是,我从小爬山,林林总总爬了无数座的山,可是直到几年前才突然悟出了这么个貌似高明的结论。这让我得出另外一个结论:虽然真理都是很浅显很平庸的,然而浅显而平庸的真理常常会被我们有意无意的忽略。   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了,可是站在高高的山冈上,想着张惠妹的那句“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是谁在那里大声唱?”还是情不自禁地有要飞的感觉。因为这句歌词有着诗歌的张力和激越,能为听歌的人打开一道宽敞的背景,可供激情、梦想和青春飞翔。而猎猎山风,郁郁松林,离离野草,以及苍苍顽石,无形中又助长了这种情绪。于是我每每在心情抑郁时,就在高冈上走来走去,沉浸在这种情绪中,被它感动,被它裹紧。这会让我的心胸很快地宽敞明亮起来,因为这至少说明,尽管我年龄上的青春即将逝尽,然而心理上的青春却一直保持着原初的本质。而我只要尽量减弱它风化的速度,就能让自己卑微的生命一直闪烁着照耀心灵的光芒。   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左手是城市,右手是村庄,淡如蓝霭的是远山,翠翠生烟的是近峦,曲曲弯弯的细脉是河流,漠漠广野上是万里平畴……生活离我是这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我看见时间的罡风在天地之间静静吹拂,它的颜色乳白,它的气息温暖,它的眼神飘忽,这无限柔软而又无比坚硬之物,这能叫人生也能叫人死的真实的虚无,像贴地面砖的砌匠师傅手中的橡皮锤,能让人在一种被命名为平淡的状态的敲打中幸福地速朽。世事如烟。在高冈上,这个词像一只木楔,生硬地楔入,扎痛我,让我警觉,让我醒来。   我站在高冈上往下望,山冈的海拔或许就是我距离生活的高度?距离能产生美,距离也有助于把原本贴得过近的事物看清。是谁在那里大声歌唱?一只蝼蚁一样的动物,一件欲望的载体,一个以文字为生的写匠,一个30岁的男人,一个浑身散发着柴米油盐气的小市民,一个在夜晚的甲板上独自跳拉丁舞的寂寞水手。他们是我。可我是谁?
                    2004.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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