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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冥想

2020-12-14抒情散文野川
这两三年,我和我的诗歌沉溺在冥想之中。这很危险,但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迷醉和欢愉。或者说,我看到了目光之外的许多事物,她们给我日渐干涸的脉管注入了新的血液和激情,让我持续了对诗的痴迷和妄想,也让诗歌于偶然中诡异地斜了我一眼。为此,我再一次爱上
  这两三年,我和我的诗歌沉溺在冥想之中。这很危险,但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迷醉和欢愉。或者说,我看到了目光之外的许多事物,她们给我日渐干涸的脉管注入了新的血液和激情,让我持续了对诗的痴迷和妄想,也让诗歌于偶然中诡异地斜了我一眼。为此,我再一次爱上做梦。   我置身的世界并没发生太大的变化。左冲右突,东奔西跑,就那么几条路、几辆车、几片灰尘,就那么几个人爱我,就那么几个人恨我,更多的是对我的疏离和漠然。重复,一个要命的词,它几乎让我的生活变成墙上过期的一页挂历,慢慢褪色、发黄、暗淡,成为蜘蛛的练习册。但我又明显感到内部的变异不可逆转地发生着,这种无法洞悉的变异正影响到我的身体和灵魂。我很恐惧。我经常觉得自己是不合时宜的人,一个另类,在百川汇海之时另辟蹊径,并在茫茫沙砾中缓缓消解。而诗歌,埋在心灵深处的隐疾就在这时发作,让我辗转反侧,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真实的疼痛。
  对诗歌,我知道的东西真的太少。我无法破译她的基因排序图谱,而总在仰望和感激之中惭悔自身的不洁和罪,祈求她的宽宥和慈涵。当夜深人静,人们沉到生活的底层,吞吐酒气和夜白合的芳香,飞鸟敛翅,于黑暗之中梳理羽毛上的阴影和杂草,我总是独自一人从生活中出走,像一个梦游的人,站在楼顶眺望。风从四面吹来,带着夜色、灯火、楼房,带着汽车的尖叫和行人的争吵,带着月亮、星星和陨石,带着寒凉、未知和迷茫。“有风吹着就好/有风吹着,我就会感到自己/是一张薄薄的簧片,轻轻颤动”。在一首诗里,我这样想。这时,我感到自己被不同方向剌来的针穿透,针尖与针尖的对接、错位、碰撞,让心千疮百孔,像被扎中穴位一样清醒起来,飞翔起来,在夜空打开所有的眼睛和耳朵,如一个雷达,吸纳着来自环宇深处的波。   我就是这样开始了漫长的冥想之旅。我时常觉得城市不过是一个个透亮的器皿,人类不过是一群用于试验的白鼠,正在显微镜下上下窜动,叽叽乱叫。这是一个悲哀的起点。我开始臆想,那些树、草、花、藤,那些鸟、鱼、狐、貂,那些皱纹、伤口、血液、泪水,那些刀剑、棍棒、爱恨、情仇,那些黑暗和光明,那些沉沦和上升,那些对岸和彼岸……事物在冥想中换面改颜,事物之间的联系突然陌生,还有一些从没见过、想过的东西真切地从脑海浮出。我说不清是更真实了,还是更虚幻了。我热爱这些冥想中的事物。我想把她们记住。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字典。诗句不是写出来的,我只是用切贴的文字对应了那些事物以及它们之间的联系,暗合了它们诞生、发展和灭绝。我惊诧于这些兀立的诗行,她们簇拥着我,把我从山脚抬到山巅,放置在一群闪烁的露珠和白雪中,让我安静,独自品味着峻峭、明亮和圣洁,品味着一种不可能。   冥想赋予了我另一种生命。从冥想中归来,世界依然斑驳、陈旧和可疑,河水向东奔流,运着落叶、纸屑、船和执迷不悟、声色犬马、去向不明的人群。我感到我的诗歌与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一致。但我又不得不热爱这个世界,成为它的锈迹和伤疤。我是在极度冲突和混乱中,吃饭上班,爱妻疼女,竭力保持和其它人的雷同,如一粒灰尘混入一大片灰尘。不同之处,是我的内心装着诗歌,那是一盏灯,让我深陷冥想的光茫,倔犟而不声张,窃喜而不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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