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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我没有骗过你,真的

2020-12-14抒情散文论剑书生
读过一句话,一直让我记忆犹新,“看事物,一只眼睛就够了,另一只眼睛是要你感到任何事物都有深度“。起初我只是莫名地喜欢这句话,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才让我更加深刻地理解这句话。看事情,也一只眼睛就够了,另一只眼睛是要你发觉事情背后的真相和温暖。
  读过一句话,一直让我记忆犹新,“看事物,一只眼睛就够了,另一只眼睛是要你感到任何事物都有深度“。起初我只是莫名地喜欢这句话,直到发生了那件事情,才让我更加深刻地理解这句话。看事情,也一只眼睛就够了,另一只眼睛是要你发觉事情背后的真相和温暖。   在讲述我的故事之前,我想告诉你,这是我的真实经历。   那是03年的三月末,还是春寒刺骨的天气,我和朋友分开,半路上拐到新玛特超市买了两支冰糖葫芦,握着找回的一枚硬币准备坐公车回学校,在出口的时候被两个人拦下了。两位女子,看样子应该是姐妹,年长的还领着一个小孩子,她们说是从哈尔滨来大连玩的,可是钱包被偷了,问我能不能给点钱让孩子吃饭。我低头看那个小姑娘,她吸允着手指,好奇地打量四周来往的人群。   “我看一下你们的身份证好么?”碰上了太多这样的事,也被骗过几次,我不得不谨慎。   “身份证在钱包里,一起被偷了。”年轻的女子神情疲惫,声音很镇定自然。   “你们就没有和家里联系么?”   “已经联系过了,他们明天晚上才能到,可孩子已经饿了。”年长的女子的语气稍微有些不耐烦,好像感觉我的询问是一种不被信任的屈辱。她甚至轻轻地拉了一下年轻女子的大衣,示意离开。   我再次打量眼前的两个女人,她们的衣着昂贵,气质清朗。“她们会是骗子么?”突然我灵机一动,蹲下身来,把两支冰糖葫芦给了那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你和妈妈从那里来啊?”   小姑娘看看她的妈妈,然后接过了冰糖葫芦。“我和妈妈坐了好远的火车来的。我饿了。”   也许不必再问下去了,我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眼前的两个女人笑笑。当我掏出钱包来,我又犹豫了一下。钱包里还有350块钱,最小的面额是五十。我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五百,就这么平白给别人五十块,实在有些肉疼。   小姑娘拿着两支冰糖葫芦,仰着脸看她妈妈和小姨,“妈妈,小姨,吃!”她妈妈有些爱怜地摸摸她的头,“乖,你自己吃吧。”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掏出50块钱,递给年轻的女子,朝她们笑笑,离开了。   2003年4月1日,我送一个来大连考室内设计研究生的朋友回北京。我很早就出门了,在这个以骗人为乐的节日里,我不想骗人,也不想被人骗,我讨厌欺骗。   开始检票,我拖着朋友的行李,和她一起往前移动,突然就看到了那个年轻的女子,领着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她从我身旁走过,我被朋友拉着向前走,一路扭头看着她,到出站大门十多米的距离,她回头看了我三次,然后走出大门,消失在人群里。   03年的愚人节,我还是被别人骗了。这让我的心情十分低落,感到莫名的屈辱。以前,每次经过天桥或者地下通道时,我都会掏出几块零钱,放到那些乞丐的面前,四月一日之后,我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停下过脚步。我知道,我已经渐渐变得冷漠,生活一直在一点一滴地修改着我们。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会以我被朋友臭骂一顿和我变得冷漠而画上句号,事实上并非如此,生活中总有一些事在静静等待你,你碰上它们,它们才会发生。   寒假还没结束,我就从家里出发,自青岛远上哈尔滨,那里有我的一个同班同学。我们去观赏了冰雕,吃了美味的哈尔滨红肠,拍了好多俄罗斯风格的钟楼和教堂的照片。最后两天,朋友带我去了三九滑雪场,我尖叫着从小山顶上滑下,体会到一种被寒风贯穿的极端快乐。后来同学的女友来电话,他临时走了,告诉我早点回去。我玩得很尽兴,不知不觉天就黑下来了。三九滑雪场是新开发的,才第一年开始运营,公交车线路还没有开通。我在大门口等了半天也没有拦住一辆taxi,其他晚走的人都是自己驾车来的,现在他们一个个开始离去。我十分沮丧,只好给同学电话说回不去了,明天上午我会直接到火车站和他会合。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明晃晃的,不禁吃了一惊,以为自己睡太久了,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五点多,原来是夜里一场大雪无声无息地降临到这个世界。我决定马上出发,步行到有公交车的地方。记得来的时候,是拦的一辆顺风车,差不多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估计步行需要三十多分钟。   厚厚的积雪在我脚下尖叫,我背着大大的旅行包,逆风而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这里太偏僻荒凉了。路有点滑,我已经摔了一跤了,这比我原先料想的速度要慢。在路口转弯的地方,我不小心又滑了一跤,身子朝路旁的大沟里倒下去,我伸手想攀住道旁的大树,可几乎冻僵的手指在光滑的树干上根本无从着力,不但没有稳住身体,还不小心把脚扭了一下,钻心的疼痛一阵阵袭来。我从沟底慢慢向上爬,受伤的脚根本不敢着地,何况还背着一个重重的包,要想爬上去真是难如登天。我拿出手机,给同学拨电话,一个机械冰冷的女声告诉我,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这只猪!”我恨恨地骂了一声,简直要绝望了。   我把包里的一条绳子翻出来,一端绑在背包上,一端系在我的手腕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沟底爬了上来,然后用绳子把背包一点点拖上来。路上依然冷清,我等了好久也没有一辆车经过。脚已经开始肿了,火烧一般的疼痛,我想要是再有两个小时没有人来,我得冻僵在这个鬼地方了。   天色大亮,同学的手机依然关着。我忍着疼,一跳一跳地向前走,走了没多远我就不得不放弃――脚疼得厉害。我坐在路旁,又冷又绝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都快要睡着了。突然,一个声音让我飞快地站起身来,是的,那是一辆银色富康。我拼命地摆手,车在我身旁停下了,车窗摇了下来。我赶紧向那位女子解释,那位女子突然开口了,“你是大连人吧?”   我一愣,“我在大连上学。”我仔细打量她片刻,不禁叫出声来,“啊,你是……你是那位……”   “呵呵,你还记得我啊?那次在大连你给我了我五十块钱。”   我坐进温暖的车内,车调头返回,朝火车站的方向驶去。她向我解释说,她本来是想去三九滑雪场接一位朋友,没想到竟然碰上了我,“真是缘分。”她笑了。   “那天多亏你给了五十块钱。我们已经和好几个人要了,都被拒绝,这年头大家都被骗怕了吧。我们拿你那五十块吃了点东西,然后去找了一家旅店,和经理说明了情况,问他能不能不收我们押金,等家里人从哈尔滨赶过来再付,没想到这经理也是个大好人,不但没收钱,还给我们买了火车票,说这样不用麻烦家人来接了。”   我说出了我心里的疑团:“四月一日我好像在火车站又看到了你,是不是?”   “哈哈哈。”她大笑起来,“那天还真是你啊,我那次回去是专门为了感谢那个经理的,还给他送了一面锦旗。我视力不太好,我知道一个人一直在看我,觉得有点象你,可是又不敢肯定。你那时候正进站嘛,我正出站,就没有跟上去看清楚。我还以为一个色狼一直盯着我看呢。”她又是一阵大笑,我发现她的确很漂亮。   她先把我带到一家小诊所,一个老中医给我的脚敷了药,又把我送到火车站。同学还没有到,她扶我在候车厅坐下,说她得马上走了,去滑雪场接朋友。我向她道谢,并要了她的手机号码。临走时,她掏出了五十块钱,“这五十块我一定得还给你。我也不给你多,我知道那样你肯定不会接受,可这五十原本就是你的。”   “建议这五十你不要花出去,再碰到有困难的人,就给她们好了。”她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调皮地说。然后,她就在我微笑的注视中走出了候车厅。   “铃铃铃”,我的电话响了,是我的同学。   那是我度过的最温暖的冬天,连我以前的冷漠也融化了。此后的日子里,我依然会在一双双伸出的手之前停下我的脚步,因为我知道,她们暂时需要我的五十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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