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抒情散文

抒情散文

[原创、老师征文] 往事、;老师、恩

2020-12-14抒情散文羽佳
散散漫漫的记忆涌上来的时候,往事就像一团乱了的线头。我只好静下心来,如同一个耐心的老太太一般,一点一点的撕捋着找出它的线头。又像一个老的树疙瘩,一圈圈的年轮记忆着太多久远的事情,必须仔细查找,才能找出它的年代。可有个人和这个人的事情却永远在
  散散漫漫的记忆涌上来的时候,往事就像一团乱了的线头。我只好静下心来,如同一个耐心的老太太一般,一点一点的撕捋着找出它的线头。又像一个老的树疙瘩,一圈圈的年轮记忆着太多久远的事情,必须仔细查找,才能找出它的年代。可有个人和这个人的事情却永远在我的记忆里,永永远远。   我无法形容当时的情景,诺大的通铺,只有我一个人,一个瑟瑟发抖的可怜的家伙,流着鼻涕,乌青的脸,不时的用已经发亮的衣服袖子擦一下发着红的鼻子。这不是小说,是一个真实的情景,因为那是在一九六三年,一个离大家有些久远有些人甚至还没有出生的年代。那时我们这边的农村中学就是这个样子,三四十人睡在一个用土坯垒起来的土炕上,土炕上铺着同学们从家里带来的麦草,然后,就是合衣睡着的我们以及上面盖着的各种灰、蓝、青的颜色却看不出原来真正颜色的破的棉被。   那年,我在上中学。一个远离我家的学校。   同样是那年,好像冬天来得特别早。冬至刚过,天便骤然冷了下来,一场雪下完接着就是呼啸的北风。离家近的同学都请了假,回家取棉衣,只有我一个人寂寞的盖着漏着棉絮的被子在宿舍里瑟瑟的坐着。   风在窗外肆虐着,吹着口哨,不断的通过糊着窗户纸的缝隙中挤进来,零距离的亲吻着我。它的亲热让我有点受不了的哆嗦着。   我也想过回家,可我的家太远,远在四十里以外的山区。同时,我也知道,回去了,也没有棉衣可穿,我们那里太穷太穷,经常连饭也吃不上,那里来的棉衣御寒?家里能够让我上学就已经是莫大的恩典,那还是我的初中老师给我争取的。初中毕业,班主任老师专门去了一次我家。对我的家长说:这孩子学习不错,还是叫他继续上吧。父亲抽着烟,半天没有说话,好不容易害牙痛一般挤出几个字:你看看我这个家?老师没有抬头,谁家过得什么日子,他知道。他什么也没有说,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递给父亲:不敢耽误孩子啊。说完,他含着泪走出了家,没等我来得及喊一声老师。   等我转过身来,看到父亲拿着那几张钱的手哆嗦着,嘴里说:他也不容易啊,老婆常年卧病在床,还有三个不大的娃。   等我和父亲告别,背着薄薄的行李上学的时候,父亲说:孩子,不管你以后怎样,千万别忘了你的老师。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走到老师所在的家时,我进去,没等老师反映过来,跪在地下,给他磕了一个头。老师一把拉起了我,对我说:这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争口气,好好学。   寒冷一阵阵的袭来,棉絮太薄,几乎不起什么作用。为了御寒,我只好拿出上学时从家里带来的搀着野菜用糠做的煎饼,大口的嚼了起来。   门呼的一声开了。随着打开的门,一个浑身披着雪花的人,一个几乎冻僵了的人僵硬的走了进来。一阵惊喜,没有等我喊出,我的初中的班主任老师胳膊里夹着一卷东西走了进来。   “老师,你怎么来了?”我诧异的问着。老师使劲搓了搓冻僵得手,半天才缓过气来:“刚才,外面的雪真大。”我赶紧起来,为老师拍打着身上的雪。   说着,老师打开胳膊夹着那卷东西:“给,你师母刚给你做的。”   哇赛!一件崭新的棉袄,青色的表子,白色的里子。什么?为了这件棉袄老师冒雪跑了三四十里?我没有伸出手,嘴唇哆嗦着,什么也没有说。   “穿上!”老师不容置疑的拉过我的手,给我穿上了这件新的棉衣。顿时,一种温暖从心头涌到全身。   事后,我才知道,老师早就想给我做一件新的棉袄,直到前几天,他偷偷的跑到县城卖了血,才凑够了钱。   当时,我什么也没有说,只想又一次给老师跪下。可他拉住了我:“孩子!男子汉的膝盖下面有黄金,不要随便下跪。”   之后的我,只有用自己的刻苦读书去报答老师,报答他对我的恩情。   我之所以絮絮叨叨的说这些,是因为那些老师,那些我的小学和中学的老师。如果不是他们当初这样关心我,我想,我永远不会有今天。也许,如今我还只是山村的一个小老头,穿着油乎乎的衣服,赶着羊,在山坡上晒着太阳,不能享用冰箱,享用电视,更别提享用电脑。也许,我是那些背井离乡的打工崽中的一个,在毒毒的太阳下,背着砖头,扛着石头,行走在泥泞的施工工地。   就在我上了大学的第一年,有了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之后,我只好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不得不的投入到那场运动中。对那些可爱,可亲,可敬的老师展开“斗争”,尽管心里有着太多的想不通。   大约七一年的时候,大学毕业的我参加了工作,终于摆脱了我们家乡那种恶劣的生活环境,一跃入龙门,成了一个吃公家饭的人。我记得我领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带着从城里买的礼品,去看望我初中的老师。走进他家家门,传来一阵药味。老师躺到床上,正在大口的喘着。看到我进来,他的眼睛立即亮了起来,不顾家人的反对,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有看我给他带的礼物,也没有看我身上穿着的新衣,而是一拍床沿,让我坐下,接着,不住的和我说起工作后应该如何如何的话语。语气中,仍是那种关心和那种关爱,好像我仍然是他当年的学生。   看到老师的精神好多了,我告辞了,回到县城-一个在当时的农民眼里非常非常令人羡慕的地方。大概在我到县城四个多小时后,听后来来我这里的老乡告诉我,我的老师走了,带着微笑走的。临走,说了一句话:我教了一个好学生,我教了一个好学生。接着,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今天,翻出了这些陈年老帐,不是为了报恩,只是想写写我的那些老师中的一个。虽然我只写了他们中间的一个,却还有很多很多老师给过我许多关爱,许多温暖。   我想报答他们,可我又明白,无论我给他们什么,都不能报答他们对我的恩情。对于他们的关爱,我只有用更加努力的工作,更好的做人来报答。因为,我的那个初中班主任老师说过:“我教了一个好学生。”他就满足了。这就是他最大的追求。也是我的那些其他老师的追求。   我呢,和老师相比。我做的如何?深夜,我经常这样反思。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