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屈辱的眼泪

　　“我离婚久了，想那事，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找我女儿来过一下瘾”，说出这种连禽兽也不如的话的是现年42岁的老贵（化名），他因涉嫌强奸罪于8月20日被逮捕，被他强奸的是他16岁还在读初中的亲生女儿小艳。 　　这个案件引起我注意的原因很特别，那天我去看守所做一个案件的报道，听到监室的人们称呼他“不是人”，便问个中缘由，他们说他连自己的女儿都强奸，就应该叫他“不是人”。 　　每一个案件的发生它都有着一个复杂的起因，父亲为什么要强奸自己的女儿？难道仅仅是人性的湮灭，道德的沦丧？在对案件的进一步了解和对犯罪嫌疑人的提审及对受害人的走访中，面对猥琐的老贵那满脸的麻木不仁和小艳那声俱泪下的哭诉，我只到心在一次一次的颤栗。一个自幼身心受到摧残的女孩承受了如此的生命之重，面对屈辱，面对蹂躏，她无法逃避，她不知道怎样逃避。这十六年，伴随她成长是泪水，是屈辱，是胆战，是心寒。一直到8月4日的天，又一个屈辱日子的来临，她终于醒了，她在小姨的陪同下来到公安机关，一口气道出了这十多年以来她所承受的一切，当看着那个被她称着爸爸的禽兽被带上锃亮的手铐后，她哭了，她流的，是沉积在心中多年的血。
　　　　　　　　　　一
　　残缺的家庭和贫困的生活给小艳的成长留下了苦难的祸根。
　
　　1989年，才一岁零一个月的小艳因父母的离异失去了母爱，她由父亲扶养，由于家庭的极度贫困，摇摇欲坠的房子里面没有她自己的栖息之地，她小时长期和父亲睡，后来在七八岁时，略谙世事的她才了有自己的床，住到了不足三十米远的奶奶家。但在那时，他早已被父亲那双淫邪的眼睛盯上了，她记得她才四五岁的时侯，她的父亲便经常吐口水沫她的下身。她的记忆中，真正厄运的来临是她在读小学二年级的时侯，“他脾气不好，平常管我管得很严，动不动就打我，那天晚上他叫我跪在椅子上背乘法口决，那时刚开学根本就没上到背乘法口决的地方，他硬叫我背，是第三天晚上我才背到的，我背到后刚要回我太（奶奶）家睡觉，他一下子就把我抱到床上……，我感到好痛，就哭，他一巴掌打到我的脸上，并说你喊，老子一刀杀了你”。这一幕在小艳的头脑中烙得太深太深，至今回想起来她仍心有余悸。 　　“从那次以后，几乎每个月他都要强行拉我和他睡，有时一个星期都有好几次，只有这一次，隔了两三个月了，原因是我洗身上（指来月经）后他怕我怀孕。 8月4日的天，我太没在家，我去烧香回来，刚坐在床上放录音机，我爸就回来了，他一进家就把我按到床上……，事后他提好裤子就去放鸭子去了”。 　　　　　　　　二
　　是对法律的无知和父权的暴戾及亲属的纵容才使这场悲剧得以延续。 　　遭受了长达十多年的蹂躏和折磨，小艳怎么就没想到过用法律来保护自己，她的回答听起来竟让人感到如此心酸。 “那时侯，我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告，在我的心目中我认为要死了人才能告，或者是赔偿医药费才告，直到最后这一次，我想到我都这么大了，他实在是做得太过份，并且我太他们知道这个事情，还说我丢他们家族的脸，要拿我去扔消水洞，我想到寒心了才去告他的”。小艳的身边连一个想倾诉的人都没有，就连拉扯过她的太也认为那是丢脸的事，有谁会支持她。她的小姨流着泪回忆起几年前一次吃酒碰到小艳时的情形时说，她见到我就一直守着我伤伤心心的哭，我以为是她想到她妈妈离开她早，她想她妈才哭的，没想到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 　　在这起案件中，愚昧和无知更是表现得淋漓尽致，小艳回忆说：“在2002年的三月初一的天晚上，我公过生日，我没睡处就到牛圈楼上去睡，我父亲就打起电筒爬到楼上去强奸我，当时我太看到的。父亲强奸我的事我很早就跟她说过，我太说这是扫皮（丢脸）的事情，叫我不要说出去。她说我还没洗身上，不会怀孕的，直到去年我的月经来了，她怕我怀孕，才时时处处的帮我提防我父亲”。在整个过程中，这个年逾七十岁的老人对自己儿子的行为视而不见，这无形之中纵容和放任了这个悲剧的延续。 　　“我每次强奸她都哭，并且说：爸爸，你这样做会害我一辈子的，但一冲动起来控制不了自己，就经常拉她来过瘾，那次在牛圈楼上强奸她时，她使劲板（挣扎），我说：你不要板哟，你板老子要打死你的哟！因为我从小管她管得比较严，爱打她，她很怕我，我说什么她都不敢反抗”。这野蛮的父权竟让他置伦理道德及法律不顾，一次又一次地向自己的女儿施行兽欲。
　　　　　　　　　三
　　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幕幕就像一条可怕的毒蛇，缠扰得小艳喘不过气来。她时常在惊悸恐怖中过着这种屈辱的日子。 　　“我读书要走半个小时的路，有时还没有放学我一想到回家腿就发抖，怕我太他们不在家，他就会机会强奸我”。自幼心灵受到如此戕害的小艳把家看成了一个魔窟，她每天迈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中，想到的是如何逃脱父亲的魔掌。“我曾经想到过逃走，但是我不知道哪儿有我的容身之处，父亲也似乎看出了我有这种想法，怕我逃走，连我问他要三角钱买作业本他都不给我，他怕我一分分积攒起来坐车”。“他被抓以后，这几天我天天做恶梦，梦到他说要收拾我。我太他们也指责我。我现在连家也不敢回了”。 　　可怜的小艳，逃脱了身体上的摧残，可是她如何能够走得出笼罩了她这么多年的心灵的阴影，她如何面对人们异样的目光，她今后要走的路还很长，她如何面对漫长的一生？ 　　“我错了，对不起她，也不能照看她了，希望她好好的听她叔叔和太他们的话”。当我从看守所把这话转给小艳时，小艳真真切切的哭了，那哭声听得让人心痛。“他怎么在今天才想到对不起哟，他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这些年来，小艳流的泪太多太多了，可是她的眼泪没有唤醒父亲那被湮灭的人性和良知，老贵这迟来的忏悔又怎能抚平被他摧残的女儿的心灵。
　
　　２９／０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