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师”征文】吾师徐君跃[原创]
2020-12-14抒情散文鸡汁土豆泥
吾师徐君跃徐君跃老师是穿着唐装在西湖边鼓琴的人。当我坐在杨公堤上与琴友一起弹奏《阳关三叠》时,徐老师正端坐在那高高搭起的古琴台上漫抚空弦。风雅西湖,文学杨堤,无我茶会。师傅携我们一班弟子抱琴而来,以为众乐乐。这是国内首回大规模的茶会,作为浙
吾师徐君跃
徐君跃老师是穿着唐装在西湖边鼓琴的人。 当我坐在杨公堤上与琴友一起弹奏《阳关三叠》时,徐老师正端坐在那高高搭起的古琴台上漫抚空弦。风雅西湖,文学杨堤,无我茶会。师傅携我们一班弟子抱琴而来,以为众乐乐。这是国内首回大规模的茶会,作为浙江首届作家节的开幕式,邀了百名作家、百名印人、百名茶人等琴棋书画的好手赴会。我们西湖琴社的社员,自然是作为百名琴师参加茶会的。有幸的我,也一沾师傅的光,能在这样的湖边席地拨弦。 金秋十月的晌午,正是游人如织的时候。杨公堤的开堤,国内著名作家莫言、铁凝、陈忠实等人的光临,湖边的风景煞是热闹了起来。自以为琴是该在夜籁寂静时拨动的,这样才能换来一夜的余音袅袅。在这样的人头攒动下,徐老师是否真能心如止水,觅得知音? 犹豫间,耳畔熟悉的古琴声借着现代化的音响传来。是一曲《流水》。散起转抑,巍巍乎志在高山;撮滚流转,洋洋乎志在流水。古调虽自爱,今人不多弹。琴台下,搁着茶与读者签名的大作家是否真能在这样的秋阳下被“流水”一洗尘埃?待徐老师下得台来,我小心地试探着。师傅笑笑答,心远地自偏。我莞尔。 遭遇徐老师,是在西湖的西边,那是杭州城西一家叫做浙派琴筝乐府的琴社。当我跨进琴社满屋的古典与精致时,迎着我的是古琴那悠悠几千年的厚重与沉远。徐老师就这样坐在里头,在一张仲尼式的古琴前,给我讲解起古琴的由来、构造、以及与筝的区别。从最基本的右手指法抹挑勾剔开始,我慢慢摸索在琴的边缘,走近这古老中国的七弦琴。 宫商角徵羽,全赖手指间。我不善音律,古琴特有的减字谱亦是看得懵懵懂懂。请教徐老师,他鼓励与教导并重。说我这样的手指与指甲是适宜习琴的,又就读于师范学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选择琴是对的。欣然间,鼓舞了我的几分士气。遂在琴行与学校间常来常往着,每一首练习曲学下来,到琴行练的时间数小时有余。惹得琴台楼下的会计卢小姐直喊单调。勤能补拙,在左手无名指磨出老茧后,我开始真正地随老师学习琴曲《阳关三叠》。“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维千古流传的送别诗,第一回听徐老师用流传千古的古琴吟将出来,韵味深永,思绪绵长。我有些退却,这样的《渭城曲》,指法复杂,进复退复如一反撮,是否我这等门外汉承受得起的?见状,老师请出了前人陶潜的“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与坐在一旁的我相视而笑。我吐了吐舌头,拾起指尖熟练地在岳山与一徽间撮滚了一番,稳了稳心绪,操起了这首渭城名曲。 在这“送别”的路上跌跌撞撞,我欲把这张我习了数月的琴买下。推开乐府的门,门里头徐老师正等我来挑琴。刚帮我把琴的音律调整了一番,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进来了。说着“徐君跃啊,前几天上海一张唐琴卖了三百多万,你那张琴… …”之类的话。老师笑笑不语,有着不以为然的超脱,径直走向木楼梯上楼去了。留下这人独自悻悻然。我知道,历史无价。 徐老师是浙派古琴大师徐元白的嫡孙,书香门第,世代习琴。父亲徐匡华亦是杭城有些名气的斫琴师。当年张艺谋找遍了浙江方才寻得八十高龄的徐老先生加盟《英雄》一戏,为无名与长空的棋亭意念之战抚琴配乐。这样的殊荣我在琴行来来回回的数月里却是不得而知的。记忆中只曾经对着琴行墙上一张徐老先生与张艺谋的合影纳过闷。关于徐老先生是《英雄》里的盲人琴师扮演者还是从民族音乐在线的一篇报道中得知的。吾师的淡泊,可窥。 现而今,我已离开杭城,回到这座以经商闻名的小城。忆起临行前,独自携一本《古琴演奏法》前往乐府请老师赠字。老师写下“习琴、为人”四字与我共勉。我抱琴归家,闲时便在七弦间翻转。只偶尔地,在杭州报业的一些网站上看到关于徐老师与琴的新闻旧事。 此时,万籁收声天地静,我正用青花绿底的琴套把琴缠好,悄悄地搁在墙角。神闲气定间,拾起老师赠我的CD,吾师正用唐琴“壑雷”抚一曲《思贤操》。月凉如水,琴音顺势荡漾开来,哀而不伤。一如西湖的水,明明美得惊心动魄,却依然宠辱不惊。 《思贤操》里忆吾师,心如止水赏古琴。拜师若此,吾亦何求?
徐君跃老师是穿着唐装在西湖边鼓琴的人。 当我坐在杨公堤上与琴友一起弹奏《阳关三叠》时,徐老师正端坐在那高高搭起的古琴台上漫抚空弦。风雅西湖,文学杨堤,无我茶会。师傅携我们一班弟子抱琴而来,以为众乐乐。这是国内首回大规模的茶会,作为浙江首届作家节的开幕式,邀了百名作家、百名印人、百名茶人等琴棋书画的好手赴会。我们西湖琴社的社员,自然是作为百名琴师参加茶会的。有幸的我,也一沾师傅的光,能在这样的湖边席地拨弦。 金秋十月的晌午,正是游人如织的时候。杨公堤的开堤,国内著名作家莫言、铁凝、陈忠实等人的光临,湖边的风景煞是热闹了起来。自以为琴是该在夜籁寂静时拨动的,这样才能换来一夜的余音袅袅。在这样的人头攒动下,徐老师是否真能心如止水,觅得知音? 犹豫间,耳畔熟悉的古琴声借着现代化的音响传来。是一曲《流水》。散起转抑,巍巍乎志在高山;撮滚流转,洋洋乎志在流水。古调虽自爱,今人不多弹。琴台下,搁着茶与读者签名的大作家是否真能在这样的秋阳下被“流水”一洗尘埃?待徐老师下得台来,我小心地试探着。师傅笑笑答,心远地自偏。我莞尔。 遭遇徐老师,是在西湖的西边,那是杭州城西一家叫做浙派琴筝乐府的琴社。当我跨进琴社满屋的古典与精致时,迎着我的是古琴那悠悠几千年的厚重与沉远。徐老师就这样坐在里头,在一张仲尼式的古琴前,给我讲解起古琴的由来、构造、以及与筝的区别。从最基本的右手指法抹挑勾剔开始,我慢慢摸索在琴的边缘,走近这古老中国的七弦琴。 宫商角徵羽,全赖手指间。我不善音律,古琴特有的减字谱亦是看得懵懵懂懂。请教徐老师,他鼓励与教导并重。说我这样的手指与指甲是适宜习琴的,又就读于师范学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选择琴是对的。欣然间,鼓舞了我的几分士气。遂在琴行与学校间常来常往着,每一首练习曲学下来,到琴行练的时间数小时有余。惹得琴台楼下的会计卢小姐直喊单调。勤能补拙,在左手无名指磨出老茧后,我开始真正地随老师学习琴曲《阳关三叠》。“清和节当春,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王维千古流传的送别诗,第一回听徐老师用流传千古的古琴吟将出来,韵味深永,思绪绵长。我有些退却,这样的《渭城曲》,指法复杂,进复退复如一反撮,是否我这等门外汉承受得起的?见状,老师请出了前人陶潜的“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音”,与坐在一旁的我相视而笑。我吐了吐舌头,拾起指尖熟练地在岳山与一徽间撮滚了一番,稳了稳心绪,操起了这首渭城名曲。 在这“送别”的路上跌跌撞撞,我欲把这张我习了数月的琴买下。推开乐府的门,门里头徐老师正等我来挑琴。刚帮我把琴的音律调整了一番,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进来了。说着“徐君跃啊,前几天上海一张唐琴卖了三百多万,你那张琴… …”之类的话。老师笑笑不语,有着不以为然的超脱,径直走向木楼梯上楼去了。留下这人独自悻悻然。我知道,历史无价。 徐老师是浙派古琴大师徐元白的嫡孙,书香门第,世代习琴。父亲徐匡华亦是杭城有些名气的斫琴师。当年张艺谋找遍了浙江方才寻得八十高龄的徐老先生加盟《英雄》一戏,为无名与长空的棋亭意念之战抚琴配乐。这样的殊荣我在琴行来来回回的数月里却是不得而知的。记忆中只曾经对着琴行墙上一张徐老先生与张艺谋的合影纳过闷。关于徐老先生是《英雄》里的盲人琴师扮演者还是从民族音乐在线的一篇报道中得知的。吾师的淡泊,可窥。 现而今,我已离开杭城,回到这座以经商闻名的小城。忆起临行前,独自携一本《古琴演奏法》前往乐府请老师赠字。老师写下“习琴、为人”四字与我共勉。我抱琴归家,闲时便在七弦间翻转。只偶尔地,在杭州报业的一些网站上看到关于徐老师与琴的新闻旧事。 此时,万籁收声天地静,我正用青花绿底的琴套把琴缠好,悄悄地搁在墙角。神闲气定间,拾起老师赠我的CD,吾师正用唐琴“壑雷”抚一曲《思贤操》。月凉如水,琴音顺势荡漾开来,哀而不伤。一如西湖的水,明明美得惊心动魄,却依然宠辱不惊。 《思贤操》里忆吾师,心如止水赏古琴。拜师若此,吾亦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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