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是农民
2020-12-14叙事散文杨义龙
我是农民
杨义龙某日,偶逛书店,无意中看到贾平凹先生的一本散文集,书名为《我是农民》,封面上赫然便是先生那带有几分朴拙之气的字体。心中不由得一震,以贾平凹这样独步文坛的大腕,能以农民自况,由此可见胸怀之博大如斯。同样,不久前参加《边疆文学
我是农民
杨义龙
某日,偶逛书店,无意中看到贾平凹先生的一本散文集,书名为《我是农民》,封面上赫然便是先生那带有几分朴拙之气的字体。心中不由得一震,以贾平凹这样独步文坛的大腕,能以农民自况,由此可见胸怀之博大如斯。同样,不久前参加《边疆文学》组织的一次笔会,见到以《剑扫峰烟》扬名的段培东在登记表的职业一栏上老老实实地填上“农民”一词,让人不由肃然起敬。想想自己平时常以文化人自居,千方百计想把自己装扮成城里人,脸上便有些火辣辣地烧起来。 且不说贾平凹深居古城、尚能时时想起自己遥远的乡土是多么可贵,他并不因在各大城市间飞来飞去而忘记了根上的黄土。也不说僻居腾冲的一介农夫段培东是如何地为中国农民争脸,连《东方时空》也专门拍了一段片子叫《农民老段》。就说说普普通通惨淡经营的自己吧,在一座由农村集市发展起来的小城里谋生过日子,其实也就是不起眼的一名农家子弟,操着地地道道的白族话,做着平平常常的工作,却常常会忘了自己是农民,忘了自己放牛打柴盘田的日子。时至今天回想起来,我真正地离开了土地的耕作是在五年以前,那时血气正旺的我能在周末里耙田、栽秧、割稻,把小型脚踏脱粒机的滚筒踩得飞一般地转动,顶着烈日挥汗如雨,冒着骤雨抢收庄稼……遥想那些时光,自己是脚踏着乡村泥土生存的人,在人群中其貌不扬,说话做事引不起人们的注目。虽说还被人称为“国家干部”,但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任教于农村,骨子里仍是农民。 在那乡村的旷野中,我脉管里不安分的血液总在汩汩流淌。于是常常会想起那远在山外的城市,想起那些城里人滋润的生活,想着他们神采飞扬、衣着光鲜,心中便有所动。当岁月的年轮为我的生命刻上了第二十八道烙印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来到了我现在居住的这座小城(准确地说,这还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只是一个城乡结合部,或者说是城市的雏形),开始也算是一名“城里人”了。这段时间里,我除了努力工作之外,就是不断地学习怎样做一名城里人。从衣着的质地款式、说话的方式开始,直至吃喝拉撒睡全都把那种乡下人的习性颠覆过来。但我发现,我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我可以在形式上做得完美无缺,但我骨子里依然是个农民,我像农民一样思考,像农民一样处人做事,像农民一样耿直得一塌胡涂。对于世俗的尔虞我诈,我更是如农民一般一无所知,直到碰了壁上了当才知道自己依然是个农民。 应当说,这已经是第二次的背叛了,第一次背叛是在进城读书时,当时考起了一所师范院校,自认为是脱了“农”皮,跳出“农”门,从此便是吃“国家粮”的了。在那座四季刮风的城市里,我边读书边学写作边打工,四处乱窜趾高气扬,目标便是能像城里人一样地生活。可是好景不长,一纸分配通知使我爬上了高寒特困山区的一所村小,至此,那些闹市的灯红酒绿马上便成了梦幻泡影,都付与了山中的悠悠白云。十年的山区生活让我进一步了解了农村,了解了农民,重新认识了真正意义上的乡村。 我终于明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乡村是我真正的根,也是我真正的心灵的家园。我身上流淌着农民的血液,农民的正直无私、淳朴善良的高贵特质永远是我精神的沃土。但是小农意识、目光短浅,因循守旧这些农民的弱点也在我的身上得到了体现。只想过一种哪怕是清贫却稳定的生活,不敢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搏击风浪,不知突然有一天自己的那点养家糊口的工资没有了,会怎么活。看着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心中常常会羡慕不已,但就是不敢迈出实质性的一步。从学校毕业后,先是分配,再是调动,接着又面临重新安置,心中常常有恐慌的感觉。抱着农民般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的思想,怎么可以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因为出身的卑微而感到羞愧,我一直因为自己身上农民的秉性而无地自容。那种当城里人的强烈愿望常常折磨着我。但我发现,即便我就是将自己融入都市的万丈红尘之中,我依然成不了一名真正的城里人。正如平凹先生曾经苦恼地说,在城里人的眼中他是乡下人,而在乡下人的眼中,他是城里人,这的确陷入了一个尴尬的生存境地。所以他才坦言“我是农民”。而对于默默无闻地谋生的我来说,应当崇敬农民、尊重农民,因为那是自己的根本所在,无论何时何地,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杨义龙
某日,偶逛书店,无意中看到贾平凹先生的一本散文集,书名为《我是农民》,封面上赫然便是先生那带有几分朴拙之气的字体。心中不由得一震,以贾平凹这样独步文坛的大腕,能以农民自况,由此可见胸怀之博大如斯。同样,不久前参加《边疆文学》组织的一次笔会,见到以《剑扫峰烟》扬名的段培东在登记表的职业一栏上老老实实地填上“农民”一词,让人不由肃然起敬。想想自己平时常以文化人自居,千方百计想把自己装扮成城里人,脸上便有些火辣辣地烧起来。 且不说贾平凹深居古城、尚能时时想起自己遥远的乡土是多么可贵,他并不因在各大城市间飞来飞去而忘记了根上的黄土。也不说僻居腾冲的一介农夫段培东是如何地为中国农民争脸,连《东方时空》也专门拍了一段片子叫《农民老段》。就说说普普通通惨淡经营的自己吧,在一座由农村集市发展起来的小城里谋生过日子,其实也就是不起眼的一名农家子弟,操着地地道道的白族话,做着平平常常的工作,却常常会忘了自己是农民,忘了自己放牛打柴盘田的日子。时至今天回想起来,我真正地离开了土地的耕作是在五年以前,那时血气正旺的我能在周末里耙田、栽秧、割稻,把小型脚踏脱粒机的滚筒踩得飞一般地转动,顶着烈日挥汗如雨,冒着骤雨抢收庄稼……遥想那些时光,自己是脚踏着乡村泥土生存的人,在人群中其貌不扬,说话做事引不起人们的注目。虽说还被人称为“国家干部”,但生于农村长于农村任教于农村,骨子里仍是农民。 在那乡村的旷野中,我脉管里不安分的血液总在汩汩流淌。于是常常会想起那远在山外的城市,想起那些城里人滋润的生活,想着他们神采飞扬、衣着光鲜,心中便有所动。当岁月的年轮为我的生命刻上了第二十八道烙印的时候,我如愿以偿地来到了我现在居住的这座小城(准确地说,这还算不上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只是一个城乡结合部,或者说是城市的雏形),开始也算是一名“城里人”了。这段时间里,我除了努力工作之外,就是不断地学习怎样做一名城里人。从衣着的质地款式、说话的方式开始,直至吃喝拉撒睡全都把那种乡下人的习性颠覆过来。但我发现,我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劳的,我可以在形式上做得完美无缺,但我骨子里依然是个农民,我像农民一样思考,像农民一样处人做事,像农民一样耿直得一塌胡涂。对于世俗的尔虞我诈,我更是如农民一般一无所知,直到碰了壁上了当才知道自己依然是个农民。 应当说,这已经是第二次的背叛了,第一次背叛是在进城读书时,当时考起了一所师范院校,自认为是脱了“农”皮,跳出“农”门,从此便是吃“国家粮”的了。在那座四季刮风的城市里,我边读书边学写作边打工,四处乱窜趾高气扬,目标便是能像城里人一样地生活。可是好景不长,一纸分配通知使我爬上了高寒特困山区的一所村小,至此,那些闹市的灯红酒绿马上便成了梦幻泡影,都付与了山中的悠悠白云。十年的山区生活让我进一步了解了农村,了解了农民,重新认识了真正意义上的乡村。 我终于明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乡村是我真正的根,也是我真正的心灵的家园。我身上流淌着农民的血液,农民的正直无私、淳朴善良的高贵特质永远是我精神的沃土。但是小农意识、目光短浅,因循守旧这些农民的弱点也在我的身上得到了体现。只想过一种哪怕是清贫却稳定的生活,不敢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搏击风浪,不知突然有一天自己的那点养家糊口的工资没有了,会怎么活。看着那些先富起来的人,心中常常会羡慕不已,但就是不敢迈出实质性的一步。从学校毕业后,先是分配,再是调动,接着又面临重新安置,心中常常有恐慌的感觉。抱着农民般守着几亩薄田过日子的思想,怎么可以呢?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因为出身的卑微而感到羞愧,我一直因为自己身上农民的秉性而无地自容。那种当城里人的强烈愿望常常折磨着我。但我发现,即便我就是将自己融入都市的万丈红尘之中,我依然成不了一名真正的城里人。正如平凹先生曾经苦恼地说,在城里人的眼中他是乡下人,而在乡下人的眼中,他是城里人,这的确陷入了一个尴尬的生存境地。所以他才坦言“我是农民”。而对于默默无闻地谋生的我来说,应当崇敬农民、尊重农民,因为那是自己的根本所在,无论何时何地,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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