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本主是头小马鹿
2020-12-14叙事散文李智红
本主是头小马鹿李智红/文在跨越澜沧江中游的那条古老而又凝重的“西南丝绸之路”边,盘桓着一个月牙形的大江湾。大江湾斜斜地旁伸出两条矮小的山脉,远远看去,非常象是一双舒展开来的玉色手臂。臂弯里款款地搂定一个约有三五十户人家的,灵秀而小巧的白族寨
本主是头小马鹿
李智红/文
在跨越澜沧江中游的那条古老而又凝重的“西南丝绸之路”边,盘桓着一个月牙形的大江湾。
大江湾斜斜地旁伸出两条矮小的山脉,远远看去,非常象是一双舒展开来的玉色手臂。臂弯里款款地搂定一个约有三五十户人家的,灵秀而小巧的白族寨子。
寨子名叫鹿鸣寨,后依云岭前临大江,进出寨子的门户全赖于一个狭小的岩洞,除此别无它径。因为与陶渊明先生笔下的桃花源相比,鹿鸣寨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明清以来的许多地方史记,一直把它盛誉为是“澜沧江畔的桃花源”。 关于鹿鸣寨,曾有过许多神秘的故事与传闻在我们的身边传扬。其中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鹿鸣寨的本主庙里所供奉的,竟然是一头小马鹿塑像。这在极其讲究本主崇拜的澜沧江流域众多少数民族中,是一个罕有的例外。因而,在我未曾走进鹿鸣寨之前,这一方小小的寨子在我的想象中一直是个弥漫着某种巫术气氛,充盈着某种魔幻意识,到处荡漾着神性的禁忌与牺牲的仪典的神秘之地。 当我真正走进鹿鸣寨时,我惊讶我的想象果然与鹿鸣寨的情形不谋而合。在澜沧江东西两岸纵横千里的大峡谷中,鹿鸣寨果然算得上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用大块的江边毛石构筑起来的高高寨墙,布满了肥厚的苔藓和横生的藤萝,一条条深邃的石头巷子一直延伸到寨子的心脏部分。星散的屋舍简朴地罗列在石头巷子的两边,都是清一色的竹木建筑。这是个很容易便会勾动起一个人怀旧情绪的地方,到处都在任意地挥洒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 在寨子中心的一株古老而蓬勃的大榕树下,我遇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人称“白胡子老祖”的老人。当时,老人正眯缝着眼睛在懒洋洋地晒太阳。我看着老人一付饱经风霜的样子,料定他必然会知道许多有关鹿鸣寨的隐秘。于是便主动地挨了上去,用一整个下午与老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老人在抽吸完我一整包的红塔山,喝干我带来的一水壶老白干后,终于向我讲述了当年鹿鸣寨所遭遇的一场毁灭性灾难以及鹿鸣寨举寨东迁的因由。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鹿鸣寨的本主庙几十年来一直香火鼎盛,明白了为什么整个寨子里的男女老幼,都对本主庙里供奉的那尊本主神像永远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与虔诚。 我在其它地方见到过的本主庙,所供奉的大多是家族祖先中出类拔萃的英雄人物或者载德一方的头人山官。只有鹿鸣寨的本主庙里供奉的不是这一类神圣,而是一头小马鹿的塑像。说实在的,除了鹿鸣寨,我至今还未见识过哪一个寨子把山上的动物当作氏族的本主来尊崇和供奉。不过,你要是感到疑惑,寨子里的老人抑或孩子都会异口同声地告诉你:因为这头小马鹿对我们整个寨子整个部族都有着天高地远的恩义。 白胡子老祖告诉我,在一百六十多年以前的一个冬天,一只小马鹿被一群赶山打猎的猎人追赶得实在走投无路,便跑进了王家寨(也就是今天的鹿鸣寨)老族长家虚掩的大门。老族长见有马鹿惊慌失措地进门,先是觉得纳闷,后来听见有大片的猎犬吠声传来,才知道这是一头正在遭受围猎的马鹿。看到自己送上门来的的猎物,老族长欣喜不已。他悄悄绕身到大门边,猛地一把将虚掩的大门严严实实地关上,然后随手捡起一根栗木棒子,一步步向畏缩在墙角的小马鹿逼近。就在棒子向着小马鹿迎头劈下的刹那间,老族长惊愕地发现那只身陷绝境的小马鹿浑身是伤,而且左腿已被弓弩打折。此时,小马鹿正绝望而无助地抬头仰望着老族长,不躲不避,眼角缓缓地溢出两行哀怨的眼泪。看到这付情景,老族长的心灵被深深地触动了。他扔掉了栗木棒子,满怀歉疚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抚平小马鹿浑身上下那伤痕累累的棕红色皮毛,然后抱起小马鹿迅速藏匿到了堂屋的神龛后面。猎人们很快便追赶到了老族长家的大门前,要在先前,老族长会毫不犹豫地把“猎物”还给他们,因为这是山里人做人的起码规矩。但这一次,老族长却破天荒地撒了一个谎,将猎人们给支走了。等猎人们走远之后,老族长才小心翼翼地为小马鹿的断腿缚上牢固的夹板,再擦洗净满是血污的伤口,然后找出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捣碎敷上。 经过老族长一家半年多的精心护理和调养,小马鹿的伤势慢慢痊愈。那小马鹿极有灵性,见老族长一家心地善良,对自己没有恶意,便慢慢和一家人成了“朋友”。尤其是老族长的孙子,更是整天与小马鹿耳鬓斯磨,形影不离。看着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的小马鹿,老族长的心里十分的高兴。他耐心地说服了早已与小马鹿难舍难分的孙子,决定把小马鹿重新放归山林。 夏收后的一天,他们一家都起了个大早,先给小马鹿饱饱地喂了一餐盐水和苦荞面饼,又给小马鹿的颈项上系了一条挂着两个铃铛的铜项圈。然后,老族长和自己的孙子便牵着小马鹿,来到江岸边一条幽深的峡谷口放生。小马鹿仿佛已完全明白了老族长一家心意,把头依偎在老族长和小孙子的怀里蹭了又蹭,然后才一步一回头地向着峡谷深处走去。看着小马鹿那一付恋恋不舍样子,小孙子早已伤心得泣不成声,老族长的双眼也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老族长一家便经常看到小马鹿在屋子后面的丛林边缘徘徊溜达。看到老族长和家人,它总要欢快地蹦跶两下,再悠悠地鸣叫两声。老族长常对家人说,这小马鹿通灵性,重情意,也算是没有白救它一条性命。后来小马鹿便渐渐回来得少了,老族长一家最后一次见到它已是次年的春天。若不是脖颈上挂的铃铛,老族长一家已经简直认不出它来了。昔日的小马鹿,已经长成一头高大健壮的雄鹿,并且身边还多了一只漂亮的小雌梅花鹿。老族长笑嘻嘻地说:“怪不得这畜生半年多没回来看看,原来是娶媳妇了。这次它一定是回来给我们一家报喜来的,它一定是想告诉我们,要我们一家放心,它已经有家有室,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了。”此后,老族长一家便再也没见到过它们的踪影。 老族长一家最后一次见到小马鹿的第二年7月间,王家寨一带接连下了半个多月的绵绵雨。一天深夜,狂风呼啸,雷雨大作,王家寨的人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睡梦中的老族长突然被一阵洪亮而高亢的鹿鸣声惊醒。他侧耳细听,外面正传来一阵阵沉重的撞门声。他披衣下床,打开大门用火把一照,发现门外站着那头自家放生的马鹿。由于马鹿撞门太急,犄角已被折断,脑门上不断涌流出的殷红鲜血,正混合着如泼的雨水不住地往下流淌。老族长正暗自惊讶,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岩石崩塌的声音从后山传来。他什么都明白了,没来得及细想便赶紧奔回屋内,取出牛角号呜呜地向全寨报警。当全寨子的男女老少都被牛角号唤醒并及时撤离到安全的高地后再转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整个寨子都已经被排山倒海的泥石流彻底吞没。借着闪电的一道道白光,他们全都看见了那头挽救了全寨人性命的马鹿,由于头部受伤行动迟缓,还没有来得及逃生就已被呼啸而下的滚滚洪流挟裹进了江心,几个翻卷之后。小马鹿便不见了踪影。 在倾盆的大雨中,一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少先是一怔,继而都在老族长的带领下不约而同地跪下了,向着一头知恩报义的小马鹿齐刷刷地跪下了。男人们的眼眶里,都满盈着真挚的泪水,女人和孩子,则是一片悲戚的恸哭。那撼人心魄的一幕,连上苍也会为之动容。 善待了一头卑微的小马鹿,竟然拯救全寨子百余口人的性命,老族长一家无意中播种下的善根,却已然赢得了天高地远的厚报。老族长百感交集,泣不成声地向全氏族的人宣布了一条族规:从此之后,在整个部族当中,不论任何人都不得再伤害森林的任何一种动物,哪怕是小到一只松鼠大到一头大象。以狩猎为生的猎户,从此全部封枪封弩,改事农桑以养家度日。要善待一切性灵,善待所有的生命。 被毁的家园重新建好之后,全寨子的人都提议把寨名由原来的王家寨改为鹿鸣寨,并在新修的本主庙里,供奉上了那头拯救了整个部族性命的,小马鹿的塑像。 白胡子老祖用一种深情的语调,慢条斯理地给我讲完上述故事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他那一双混浊的眼睛里,同样盈满了浓稠的泪水。从别人的闲聊中我后来才了解到,白胡子老祖就是当年那个老族长的孙子,现在已经102岁了,他是那场毁灭性灾难的亲历者,也是小马鹿舍命报恩,举义救人的活见证。当然,这已是后话。
寨子名叫鹿鸣寨,后依云岭前临大江,进出寨子的门户全赖于一个狭小的岩洞,除此别无它径。因为与陶渊明先生笔下的桃花源相比,鹿鸣寨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明清以来的许多地方史记,一直把它盛誉为是“澜沧江畔的桃花源”。 关于鹿鸣寨,曾有过许多神秘的故事与传闻在我们的身边传扬。其中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鹿鸣寨的本主庙里所供奉的,竟然是一头小马鹿塑像。这在极其讲究本主崇拜的澜沧江流域众多少数民族中,是一个罕有的例外。因而,在我未曾走进鹿鸣寨之前,这一方小小的寨子在我的想象中一直是个弥漫着某种巫术气氛,充盈着某种魔幻意识,到处荡漾着神性的禁忌与牺牲的仪典的神秘之地。 当我真正走进鹿鸣寨时,我惊讶我的想象果然与鹿鸣寨的情形不谋而合。在澜沧江东西两岸纵横千里的大峡谷中,鹿鸣寨果然算得上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用大块的江边毛石构筑起来的高高寨墙,布满了肥厚的苔藓和横生的藤萝,一条条深邃的石头巷子一直延伸到寨子的心脏部分。星散的屋舍简朴地罗列在石头巷子的两边,都是清一色的竹木建筑。这是个很容易便会勾动起一个人怀旧情绪的地方,到处都在任意地挥洒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厚重。 在寨子中心的一株古老而蓬勃的大榕树下,我遇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人称“白胡子老祖”的老人。当时,老人正眯缝着眼睛在懒洋洋地晒太阳。我看着老人一付饱经风霜的样子,料定他必然会知道许多有关鹿鸣寨的隐秘。于是便主动地挨了上去,用一整个下午与老人家有一搭没一搭地唠嗑。老人在抽吸完我一整包的红塔山,喝干我带来的一水壶老白干后,终于向我讲述了当年鹿鸣寨所遭遇的一场毁灭性灾难以及鹿鸣寨举寨东迁的因由。我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鹿鸣寨的本主庙几十年来一直香火鼎盛,明白了为什么整个寨子里的男女老幼,都对本主庙里供奉的那尊本主神像永远怀有一种深深的敬畏与虔诚。 我在其它地方见到过的本主庙,所供奉的大多是家族祖先中出类拔萃的英雄人物或者载德一方的头人山官。只有鹿鸣寨的本主庙里供奉的不是这一类神圣,而是一头小马鹿的塑像。说实在的,除了鹿鸣寨,我至今还未见识过哪一个寨子把山上的动物当作氏族的本主来尊崇和供奉。不过,你要是感到疑惑,寨子里的老人抑或孩子都会异口同声地告诉你:因为这头小马鹿对我们整个寨子整个部族都有着天高地远的恩义。 白胡子老祖告诉我,在一百六十多年以前的一个冬天,一只小马鹿被一群赶山打猎的猎人追赶得实在走投无路,便跑进了王家寨(也就是今天的鹿鸣寨)老族长家虚掩的大门。老族长见有马鹿惊慌失措地进门,先是觉得纳闷,后来听见有大片的猎犬吠声传来,才知道这是一头正在遭受围猎的马鹿。看到自己送上门来的的猎物,老族长欣喜不已。他悄悄绕身到大门边,猛地一把将虚掩的大门严严实实地关上,然后随手捡起一根栗木棒子,一步步向畏缩在墙角的小马鹿逼近。就在棒子向着小马鹿迎头劈下的刹那间,老族长惊愕地发现那只身陷绝境的小马鹿浑身是伤,而且左腿已被弓弩打折。此时,小马鹿正绝望而无助地抬头仰望着老族长,不躲不避,眼角缓缓地溢出两行哀怨的眼泪。看到这付情景,老族长的心灵被深深地触动了。他扔掉了栗木棒子,满怀歉疚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抚平小马鹿浑身上下那伤痕累累的棕红色皮毛,然后抱起小马鹿迅速藏匿到了堂屋的神龛后面。猎人们很快便追赶到了老族长家的大门前,要在先前,老族长会毫不犹豫地把“猎物”还给他们,因为这是山里人做人的起码规矩。但这一次,老族长却破天荒地撒了一个谎,将猎人们给支走了。等猎人们走远之后,老族长才小心翼翼地为小马鹿的断腿缚上牢固的夹板,再擦洗净满是血污的伤口,然后找出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草药捣碎敷上。 经过老族长一家半年多的精心护理和调养,小马鹿的伤势慢慢痊愈。那小马鹿极有灵性,见老族长一家心地善良,对自己没有恶意,便慢慢和一家人成了“朋友”。尤其是老族长的孙子,更是整天与小马鹿耳鬓斯磨,形影不离。看着重新变得活蹦乱跳的小马鹿,老族长的心里十分的高兴。他耐心地说服了早已与小马鹿难舍难分的孙子,决定把小马鹿重新放归山林。 夏收后的一天,他们一家都起了个大早,先给小马鹿饱饱地喂了一餐盐水和苦荞面饼,又给小马鹿的颈项上系了一条挂着两个铃铛的铜项圈。然后,老族长和自己的孙子便牵着小马鹿,来到江岸边一条幽深的峡谷口放生。小马鹿仿佛已完全明白了老族长一家心意,把头依偎在老族长和小孙子的怀里蹭了又蹭,然后才一步一回头地向着峡谷深处走去。看着小马鹿那一付恋恋不舍样子,小孙子早已伤心得泣不成声,老族长的双眼也盈满了晶莹的泪水。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老族长一家便经常看到小马鹿在屋子后面的丛林边缘徘徊溜达。看到老族长和家人,它总要欢快地蹦跶两下,再悠悠地鸣叫两声。老族长常对家人说,这小马鹿通灵性,重情意,也算是没有白救它一条性命。后来小马鹿便渐渐回来得少了,老族长一家最后一次见到它已是次年的春天。若不是脖颈上挂的铃铛,老族长一家已经简直认不出它来了。昔日的小马鹿,已经长成一头高大健壮的雄鹿,并且身边还多了一只漂亮的小雌梅花鹿。老族长笑嘻嘻地说:“怪不得这畜生半年多没回来看看,原来是娶媳妇了。这次它一定是回来给我们一家报喜来的,它一定是想告诉我们,要我们一家放心,它已经有家有室,找寻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了。”此后,老族长一家便再也没见到过它们的踪影。 老族长一家最后一次见到小马鹿的第二年7月间,王家寨一带接连下了半个多月的绵绵雨。一天深夜,狂风呼啸,雷雨大作,王家寨的人都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睡梦中的老族长突然被一阵洪亮而高亢的鹿鸣声惊醒。他侧耳细听,外面正传来一阵阵沉重的撞门声。他披衣下床,打开大门用火把一照,发现门外站着那头自家放生的马鹿。由于马鹿撞门太急,犄角已被折断,脑门上不断涌流出的殷红鲜血,正混合着如泼的雨水不住地往下流淌。老族长正暗自惊讶,突然听到一阵沉闷的岩石崩塌的声音从后山传来。他什么都明白了,没来得及细想便赶紧奔回屋内,取出牛角号呜呜地向全寨报警。当全寨子的男女老少都被牛角号唤醒并及时撤离到安全的高地后再转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整个寨子都已经被排山倒海的泥石流彻底吞没。借着闪电的一道道白光,他们全都看见了那头挽救了全寨人性命的马鹿,由于头部受伤行动迟缓,还没有来得及逃生就已被呼啸而下的滚滚洪流挟裹进了江心,几个翻卷之后。小马鹿便不见了踪影。 在倾盆的大雨中,一整个寨子的男女老少先是一怔,继而都在老族长的带领下不约而同地跪下了,向着一头知恩报义的小马鹿齐刷刷地跪下了。男人们的眼眶里,都满盈着真挚的泪水,女人和孩子,则是一片悲戚的恸哭。那撼人心魄的一幕,连上苍也会为之动容。 善待了一头卑微的小马鹿,竟然拯救全寨子百余口人的性命,老族长一家无意中播种下的善根,却已然赢得了天高地远的厚报。老族长百感交集,泣不成声地向全氏族的人宣布了一条族规:从此之后,在整个部族当中,不论任何人都不得再伤害森林的任何一种动物,哪怕是小到一只松鼠大到一头大象。以狩猎为生的猎户,从此全部封枪封弩,改事农桑以养家度日。要善待一切性灵,善待所有的生命。 被毁的家园重新建好之后,全寨子的人都提议把寨名由原来的王家寨改为鹿鸣寨,并在新修的本主庙里,供奉上了那头拯救了整个部族性命的,小马鹿的塑像。 白胡子老祖用一种深情的语调,慢条斯理地给我讲完上述故事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他那一双混浊的眼睛里,同样盈满了浓稠的泪水。从别人的闲聊中我后来才了解到,白胡子老祖就是当年那个老族长的孙子,现在已经102岁了,他是那场毁灭性灾难的亲历者,也是小马鹿舍命报恩,举义救人的活见证。当然,这已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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