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宝天曼之行

　　今年的三八节，机关工会要组织妇女同胞游历南阳境内的宝天曼。因三八节天气冷，所以把此活动推迟到4月10日 　　4月10日是星期六，约好6点出发，5点就起床准备行包。来到机关，青旅的大客车已在院里。女同仁先后走来，平时穿戴很职业的她们个个换了行头，有的穿着玫瑰红、大红的运动装、有的穿了淡黄色、绿色、白色的休闲装，我穿了湖蓝色的运动衫，真是姹紫嫣红，漂亮非凡，导游小姐看了说：“哇塞，大家这麽靓丽，把我的眼都晃花了，这车里真是春意盎然。祝大家旅途愉快，咱们出发。” 　　车出郑州一路前行。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别说这一车除司机师傅外全都是女人了，欢声笑语不断，导游小姐让大家说近似绕口令的小段子：“走一走，扭一扭，遇到一棵大树搂一搂”，一次类推说下去，谁说的不顺打艮就唱歌，特别说道：“走六走，扭六扭，遇到六棵大树搂六搂”总是很难过关，于是我们50年代的人开始唱《我们走在大路上》、《马儿呀，你慢些走》、《送红军》等歌曲，年轻的一代大学生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无所谓》等一些流行歌曲，边走边唱，不觉已走了近四个小时，我们经新郑,禹州,郏县,宝丰,鲁山，于中午两点多到达了内乡县城。 　　一下车就直接进入就餐地点，这是一个小镇饭店。平房中放着两张圆形餐桌。身穿红色衣服的女服务员端着大盘的鸡肉，大盘的番茄吵鸡蛋和着大碗的面条送到餐桌上，此时此地这乃是绝美佳肴了，大家一阵忙活，便酒足饭饱了。 　　当地导游说宝天曼离内乡县城还有一百多公里，我们的专车开始向宝天曼进发。 　　一路阳光明媚，路旁时有斑鸠被车惊起，飞过车窗。车颠簸着前行，逐渐进入浅山区，山凹处有了人家，房屋显得破旧苍老，门口有老人依门而坐，老人身旁的鸭，三五成群、悠哉悠哉地在觅食，几只鸡在地上惬意地打着滚。小村前边是一条小溪，有几个农妇把光着的脚放进溪水里，迎着太阳洗衣服。身旁袒露的河床卵石上晾晒着她们洗过的花花绿绿的衣服。 　　河床上到处是大小不等的的卵石，有的石块竟有房间那麽大，他们被岁月和流水打磨的奇形怪状，有的像老牛卧在干枯的河床上，有的像《西游记》里被孙悟空打败的的妖孽丑陋的躺在河床上，望着这条当年或者丰水季节翻滚着浪花的地上河化作今日浣衣的小溪，我心里感到压抑――目前许多物种灭绝，更多的生物在濒临灭绝的悲惨境遇中挣扎，人类砍伐了赖以生存的森林，使大自然变得一天比一天焦躁，直到从地狱里放出了干旱的火焰，今日这裸露干枯丑陋的河床也是人们砍伐树木造成的恶果了。 　　汽车继续沿着盘山公路前行，一座座大山逐渐进入眼帘，山路弯弯，气势雄威，汽车像蜗牛一样在山上左拐右扭的爬行，透过车窗回头瞭望，山区公路像一条玉带缠绕在座座山腰中，往下一看，万丈深渊就在脚下，我感到头有些晕，车厢里没有了欢声笑语，有的人开始呕吐，跑惯了平原公路的司机师傅也连呼上当，就这样汽车经过四个小时的爬行终于平安的到达目的地宝天曼。 　　山门的牌坊上写着红色的“宝天曼”三个大字，我们全体在此合影后便开始进山。 　　进入景区大门，山坡小路随着山势起伏蜿蜒，放眼望去，满山清翠，浅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凉风从深山吹来，凝着一股股淡淡的幽香和潮湿而滋润的水气，让人精神为之振奋，长途旅行带来的困乏顿时被一扫而光。我们三五成群的开始沿着进山的石阶路前行，体力好的年轻人走在了前边，我与几个好朋友一起走在后边。 　　登山的路，像粘在山间的鸡肠子，总是一个劲儿弯弯绕，绕得毫无道理又很有道理。明明应当向上，却要走下谷底，明明应当向南，却朝北去了。迎面壁立千仞，陡地豁然开朗，看似愈走愈偏，拐一个犄角才知道那是必然。走过“四座庙”，稍事喘息，年轻人继续向曼顶进发，一路兴致高昂，惟我们七个走走停停。朝云雾中的曼顶看一眼，好友说，好景致永远看不完，不看遗憾，看了还遗憾。另一个好友说，遗憾的事多了，再多一个还是遗憾。两位的话都含哲理。我们走的汗流浃背，走的舌燥口干，小胡只喊腿疼，路边有石凳，我们坐下小憩。山中很静，只有风声鸟声。此地此时，正宜于说心说情，说人生。大家放松了自己，不字斟句酌，不瞻前顾后，话都精彩，见心见性，说出了平时难得的境界，笑语不断，硬把清寂的山野弄成一个温馨的女子沙龙―――直到导游小姐回来找我们，我们依然兴犹未尽…… 　　我们沿着弯弯山路继续登山，来到了第一瀑，不知谁喊了一句：“铅笔！我的铅笔！”是啊！在这干旱的季节里，纤细的瀑布，飘摇下来，形状笔直却又有韧性，纤细、轻柔，让人顿生怜意。在此顿足停留照相。走不多久，转过一个山角后,远远的便望见了第二瀑高高的挂于眼前，细细的水流淌过一段坡度较小的山体后,便从突起处挥洒而下。一弯浅浅的潭水，从溅落处扩散开来，似翡翠镶嵌其中。这瀑并不壮观，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清亮、那么的纯粹、那么的透彻，晶莹、清澈，这可是纯天然的矿泉水了，我用手捧起水喝一口，凉凉的泉水带着甜直沁肺腑。站在瀑布下，清新的水气迎面扑来，摩挲着我的面颊，轻绕在我们的腰间，做个深呼吸，沁人心脾，池里的鱼自在的游着，好不悠闲！潭边，一位山民大婶在简易的草亭下，卖着凉茶，那淳朴的微笑，是山里人所特有的，却或多或少的有一点让人不喜欢的地方，许是商业意识玷污了这一片圣土的原因吧。 　　身边的溪流好似没有尽头，深长悠远的在远处消失的无影无踪，走着走着，又躲猫猫似的从你身边探头，倏地，又不见了踪迹，只闻那潺潺的水声，让你觉得它从未离开过你一步。小憩过后，大家一口气，赶到了今天的营地--秋林山庄。先前到达的女友们已经等在这里了。时间已经是18点10分了。站在秋林山庄放眼一望，竟还有更多奇峰被烟云封锁在诱人的神秘中，今天是走不到了，明天因时间的关系也不再往上攀了，不觉心生遗憾。忽想到，人对山的征服，只是一时，不可能永远占有，胜利者终究是山。想到这也就释然了，留点遗憾也好，可以找机会再来…… 　　秋林山庄海拔1400多米，是当地老百姓建造的木板房。今天晚上的饭就在这里吃了。晚上七点半，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山庄老板招呼我们在餐厅吃饭，今天的晚餐很是丰盛，有蕨菜香菇炖鸡，有西红柿炒土鸡蛋，蒜汁拌黄瓜，还有鸡汤面条，更有和山里人一样实在的大馒头，大家都已饥肠辘辘，很快把饭菜横扫一光。
　
　　饭后，几个好友一起坐在山里的台阶上闲聊，抬头凝望夜空，感觉是那麽高远，如水的月光撒满整个山谷，星星若隐若现的眨着眼，身后溪水潺潺，不远处树林中啄木鸟凿树声声，这山籁之音把我们爬山的疲惫和来自城市的一身浮躁全抚去了，我们一直坐到感觉身上发凉才恋恋不舍的进到房间。
　　我铺好床，正准备睡觉，对面床上的小胡却猛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发出很恐怖的尖叫，我扭转身看她，只见她双臂紧抱，眼死死的盯着白白的被子角，顺眼看过去，我发现在被角上有一个类似蜘蛛但大于蜘蛛几倍的黑黑的东西一动不动的停在哪里。小胡说是虫子，我壮着担子用笤帚耙去驱逐它，还没等我碰它，那几只长脚便拖着轻盈的身子横着飞快的向床下逃去――还真是一种山里特有的虫子，喊来服务员，她说这虫不咬人，不必害怕。我们要求换房间，服务员说这里哪间房里都会有，无奈我们只好把床单拿下抖抖，重新铺好睡下。刚躺好，我忽然觉得脸颊上痒痒的，开灯一看，我的枕头角上正趴着一只黑脚虫，几只长脚伸展在白白的枕头角上，猛一看竟像一朵刻意绣出来的装饰花，看着竟有几分可爱，我不忍心害死它，既然它不动，我就把床头灯拧暗，躺倒与它共享这山中之夜吧……
　　清晨，在鸟雀的啼鸣中睁开双眼，只见满屋的阳光，看表7点10分，起床伸个懒腰，在清澈的溪水中洗漱无比的惬意。放眼望去，葱郁的林海，林海外是云海。清晨的阳光慵懒的照在山中，透过树枝一束一束的射过来晃我的眼睛。蹲在树荫下溪石边，细数着水中的小鱼，我们单位的歌唱明星小安情不自禁地哼起了：“我是一只鱼”，没想到却得来对面数人的和声：“我是一只站在岸上的鱼，却不能忘记曾经活在水里……”“来张合影吧！”工会主席提议，于是我们在这里留下了这次出游全体女同胞的“全家福”。
从山中下来我们就到内乡县衙，这座县衙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据说始建于元朝，距今已有七百年的历史。 　　大门外遥对着一个青砖砌成的照壁，刻着精细的浮雕。中以麒麟状的怪兽为首，脸向东方的太阳，四周环绕着如意、金钱等象征名利的物件。以怪兽贪心吞日、失足落崖来告诫官吏不可贪赃枉法，倒是有一种特别的意蕴，在法制和宗教之外，神话也竟起着人心的教化作用。 　　穿过牌楼状的宣化坊，进入大门，眼前是一条笔直的甬道，直通向大堂。这是知县老爷拍惊堂木的地方，堂前地上一大一小两块青石板据说是原有的旧物，称为“跪石”，分别跪被告和原告。站在这里，想到的都是戏曲中的县官形象，头顶帽翅一摇，手中朱笔一挥，人的生死已定。在我的印象中，他们只有两种面孔，要么是朗朗青天，明察秋毫，神奇得一如天人；要么是“三年清知府，十年雪花银”，愚蠢而奸诈。戏剧总是戏剧，但在人大于法的时代，又怎不把人异化为神或鬼呢？绕过大堂，经过二堂，看到左侧一株元代的桂花树，右侧一株南天竺，枝条蓬勃地立在三堂前。整个县衙三进院子，格局前后左右对称，与故宫类似。本就有“北有故宫，南有县衙”一说，不过，今天看到的大都已经过整修，不复是“秦砖汉瓦”了，只有这些植物，还在幽幽地吐露昨日的芳华。就像三堂前的那副楹联，经历了岁月的洗礼，依旧带给人们无尽的回味：得一官不荣，失一官不辱，勿说一官无用，地方全靠一官；吃百姓之饭，穿百姓之衣，莫道百姓可欺，自己也是百姓。

　　看过县衙，我们坐车返郑，一路风尘，这次宝天曼之行就这样结束了。

　　　　　　　　　　　　写于2004年4月１５日修改于7月２５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