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翻箱倒柜系列——疯丫头
2020-12-14叙事散文后村别调
7,对鬼的遥远仇恨那是最遥远当然也就是最模糊的害怕,是关于一条上学的田间小路,路的这头是我家,那头是一个叫中路小学的地方,而真正的路的中间是一堆坟茔。那些坟茔有的被绿了一年又一年的草覆盖成了起伏不平的田野里起的那一部分,有的是新堆的触目惊
7,对鬼的遥远仇恨
那是最遥远当然也就是最模糊的害怕,是关于一条上学的田间小路,路的这头是我家,那头是一个叫中路小学的地方,而真正的路的中间是一堆坟茔。
那些坟茔有的被绿了一年又一年的草覆盖成了起伏不平的田野里起的那一部分,有的是新堆的触目惊心的黄土,崭新的让人毛骨悚然,无论新旧,活着的人在清明时都不厌其烦的为他们烧纸钱,将被雨水冲低的坟再度垄好造型,并安装上一块圆形的土胚放在高出的那一头,这样一来远远望去,就象是一只只卧在田野里的狮子,方向朝西,肃穆庄严。
当你经过的时候,风可能会将烧剩的纸灰吹扬起来,它们的里面可能会出现昆虫的叫声……但是那些被夸大的据说,让对世界还充满着怀疑与好奇的我,把这样的一些普通的现象想象成了一种巨大的恐怖。据说它们可以让你迷糊地去转圈,而不是前进。据说它们可以附在你的身上,让你变成被控制的魔鬼傀儡,据说它们一个个青面獠牙,面目狰狞,这些被重新组合改编过夸张过无数次的据说没完没了,铺天盖地,压得我无法呼吸。让我对每天的放学上学忧心忡忡,因此当年的我骨瘦如柴,大人都以为我是营养不良,有谁知道是忧郁导致呢!
我也试图开辟过其他的上学道路,一是从农民的那些总是湿哒哒的充溢着大粪味道的菜地里一脚韭菜一脚莴苣地踩过去,虽可以逃过恐惧,但要做好被骂人成精的大嫂半日的口水的喷溅,而且还涉及到我祖先八代的声誉,以及对妈妈那双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布鞋的内疚。总之那不是办法。
我甚至还开辟了一条需要冒生命危险去走的一条新路,其实那本来不是路,是公社的围墙,我需要从外面的一棵桑树上爬上大约高两米的围墙,顺着窄窄的还设置了碎玻璃片的墙沿手脚并爬几十米,从里面的另一棵梧桐树上滑下,最后钻过公社食堂的后门,这样那堆坟,就被我甩在后面了,但是我并非总是好运,围墙上的青苔很滑,而且那些残留的防盗系统,让我随时会落下,或者带彩。衣服上总有被树枝划破的痕迹,让妈妈以为我与人打架成性,而且最糟糕的可能就是当你一路顺利地来到公社食堂后门时,发现它那天竟然没开,你还得小心翼翼地从原路返回,不得不硬着头皮拖着颤抖的腿从坟茔中走过,最后还因为如此周折后的迟到,却无法给出振振有辞的理由而被罚站一天的遭遇。
如果能有机会重回故里,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大步流星地走进那堆坟,把它们顶在头上的土胚,一个个用脚掀翻。为我童年的那段阴暗的日子报仇。
8,与蛇的亲密接触
对蛇的恐惧,你可以想象如果是手写而不是打字,我所写的蛇一定比蛇更加扭曲,因为这个叫蛇的字已经足够让我胆颤心惊,手足冰凉。
我可以鼓足勇气去摸一摸刚出生的无毛的小老鼠,会在你的手中哆嗦的小麻雀,甚至是冰丝丝的蚕。就是老虎的尾巴也行,但我绝对不会用任何代价去交换与蛇的亲密接触。
你可以用充满诱惑的磁性声音告诉我它们是温顺的,冰凉的,滑爽的……
对不起你说到哪里了?我不在听,我在温习上次的遭遇。
春天给我的印象总是一道绿一道黄一道蓝,正是这三色构成了江南鱼米之乡的春天。而冬眠的蛇也倾巢出洞了,它们还有了爱情的小结晶,而这些初涉江湖的小水蛇,显然还没有任何生活经验。祖辈还没有来得及教会它们适者生存的道理,就浑浑噩噩地成了大胆的小学生们活捉来证明自己勇气的玩物。他们把它们缠绕在手腕上,藏在口袋里,或者顶在头上招摇。拔掉它们的牙齿,把手伸进蛇的嘴巴,将它们的身体与尾巴悠来荡去来吓唬我们这些胆小的女生。还好因为我是班主任的女儿,他们还没有胆量去调戏我,我一个人就坐在前排看上海的舅奶奶邮寄来的少年文艺,完全沉浸在书里的外面的世界中,突然一条冰凉的东西搭在了我的脖子上,还扭动了几下,我把目光从书中向两边扩展了一下,看见了一条白色的小蛇,我的眼前一黑,头撞到了桌子上昏了过去。
后来醒了,蛇也消失了,但我脖子上残留的感觉至今仍在,对,你脖子上挂项链了么?就是刚带上去的感觉,而且最主要的是它还可以动。
9,与异性的第一回过招
高中外出求学,第一个没有团圆的中秋之夜,两三点雨,三两点泪,静静地彼此对流,无月有心,相互感应。我在想家吗?想月饼?想石榴?想菱角?想把圆圆的日子拉直,这头是我,那头是……,想是没有主题的,形散神也散方为最高境界。
晚自习照常,我只是假借这个日子放松思想舞翩跹罢了,本来我应该钻研课本,与一道道几何题目斗智斗勇的,但是又是中秋又是停电,我干脆彻底不抵抗了,完全投降。索性想个痛快,让我一次想个够吧!
对着小店里买来的白色蜡烛那闪烁的摇摆的光,用手指在火苗中穿梭,火苗和我调皮的捉迷藏,手却没有一点灼痛的感觉,蜡烛油滴在课桌上,冷却,再滴,再冷却,还滴,还冷却……
“对不起,借光。”一个身影坐到了我的对面,打开了一本书,我的空间被压抑住了。这个大胆的家伙是谁,我们的时代里男生和女生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不同桌,不同行,更不可能在班级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面对面坐着。
没有人注意我们的零距离,于是我的心放了下来。假装看书吧!可是思想怎么也集中不了,我看见的我听见的我推理的都在我眼前闪动着,我用手轻轻地在桌子下面掐了掐我的腿。这时我感觉到我的脚被另一只脚碰到了,我退,它进,我再退,它再进,我初步判断不是桌脚或凳脚了。我怀里的小兔突然闯了出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按住胸口。
这是我的头抬了起来,我的眼睛也随着抬了起来,我直视到一双眸子,中间有蜡烛的火花在闪烁。我的第一反应是逃,但是对于我这样的有点自以为不一般的人来说,我会克制自己的害怕,或者喜欢,然后挑衅地与之对视,毫不畏惧,视死如归。怎样,我可不是一个幼稚的麻雀啊!我的心虽然动了,可那只是生理自然反应,干我何事。
我抵抗着外部的压力以及内部的张力,一阵昏晕将我摇晃起来,我听到了我的吐沫下咽的咕咚声,真惭愧啊,我的生理系统一个个将我出卖了。我是英雄,我是英雄,我只能被消灭,决不能被击败!我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呐喊,助威。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他笑了,在他的眼中,我的表现一定滑稽死了。我象个刚刚受完刑的囚犯,疲惫不堪,浑身无力。异性相吸,这是什么道理?
天天拥有你的背影
却无法摆脱黑夜的困惑
即便回首
刹那的我
也会垂下眼帘
静静地品读爱情的传说。
却无法摆脱黑夜的困惑
即便回首
刹那的我
也会垂下眼帘
静静地品读爱情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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