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在静庐看天光(外一篇)
2020-12-14叙事散文雨夜昙花
随同大理州文联副主席张乃光老师到喜洲静庐去,本是为访友,同行的还有大理州作协副主席张时胜与从甘肃远道而来的网络写手巴陵。静庐现名严家大院,即严家宝成府,是喜洲四大家首户严子珍次子严宝成宅院。如今,此宅为王波承包,他准备把这里建成一个类似文化
随同大理州文联副主席张乃光老师到喜洲静庐去,本是为访友,同行的还有大理州作协副主席张时胜与从甘肃远道而来的网络写手巴陵。
静庐现名严家大院,即严家宝成府,是喜洲四大家首户严子珍次子严宝成宅院。如今,此宅为王波承包,他准备把这里建成一个类似文化沙龙的聚集地,吸引文化人来这里创作,集会。
静庐门前,是老舍先生《滇行短记》中关于喜洲的几句:“喜洲镇却是个奇迹。我想不起,在国内什么偏僻的地方,见过这么体面的市镇……”
进了静庐,院门有个小巧的顶,有檐有梁,四角飞檐如凤,梁上还绘有山川与河流,门头是缕空的木雕,其实这样的院门在大理随处可见。院内的房屋与平日所见的白族民居里原色的木窗木门不同,这里柱为黑色,门窗为枣红,楼缘的档头上,绘着各式彩图,门上的雕花也是重彩描绘。加上庭园简略大气,红木楼梯古旧牢实,楼阁宽敞,便觉这宅子极尽华丽之能事。虽然华丽,却又觉出平实与大气,因两个三坊一照壁的院子里,只有一院种有一株石榴,另一院放有几盆柏树外,全无其它装饰,整个院子空旷开阔,惟有天井中青石板缝里肆意生长的植物点缀出丝丝绿意并润和了这院中清冷的色泽。却又莫说此院旧主不爱花,在后园还有一个花园及一幢法式建筑的别墅。不过花园已破败,别墅也还待修复,但那院中的缅桂金桂花香宜人,杏树枝叶繁茂。
随意参观后,张老师他们坐在厦廊里一面喝茶一面讨论静庐的发展与喜洲的文化渊源,我不懂这许多,对喜洲也并不了解,便似来观光,在院中闲闲地行走,一处一处地看。
在两院间的漏角天井里有座井,小巧玲珑,再无它物,倒似这天井全为这座井而建。雨仍是下着的,但站在井沿扬头看,却觉出天亮堂着,并映照着这井,看井水,也是有光的。原来井是为天光所设,无论水井还是天井——非要勾出天的边缘,才知天有光,纵然是在这么灰色浓厚的云层的覆盖下。想来那井中的蛙才是最懂得敬畏天空的。
待我看够坐到厦廊中时,正听到王波说他并不改变这里,如后院的那面墙,也不会让人来这里低俗地消遣,他要这里保持一种氛围,文化的氛围。张老师说:“这不是在打造文化,而是在涵养文化。”
王波指着厦廊对面照壁上的一盏灯说:“那灯到时也是要取下的。”
我看过去,那照壁的青砖上写着四字:“廉吏家声。”雨是一直下着的,但渐渐细微了起来,那四个字也就越发的清晰了。仰头去看天,却见一只长颈长脚白色的鸟从屋檐上方飞过,那是一只白鹭——过去我竟不知可以坐在庭院中看到这如仙的鸟儿。
我又去看后院那株缅桂,有鸟归来隐身于树中浓密的枝叶下,我用力地拍手,却无法把它们惊得飞起。想来它们知道这里是安全的,是家。
走到那有水井的天井里,提了井边的一只桶,把它重重摔进井中,“砰”的一声,桶便沉下,急急拎起,已是满满一桶水了,水中仍荡漾着天的光茫,感觉里,就似天光已被我携了起来,并映到了眼中,在这个涵养文化的地方——喜洲静庐。
喜洲的小巷 我总是相信这世间有许多风景是平凡在民间的,当在某个时段突然映入了异乡人的眼中,这在当地人眼中最平常的一幕便经典成了异乡人心中一幅不会褪色的图画,却又无法用任何一张画布临摹,而那一刹的惊,那一刻的叹却永不会忘却。这么说自然是不妥的,因我深知自己不是异乡人,对于喜洲来说——虽然我是第一次走入这座小镇。 微雨中,走在喜洲石板铺就的街头,人极少,由瓦缘漏落的雨水声清晰可闻。 街边的房屋多年代久远,石基光滑,门窗在风雨中淡了颜色,瓦上有着细细的草,绿荫而不知世事。走在这样的街道,时时会见一道仄仄的小巷,地面上整齐地铺着一块块青石板,因年代久远而光滑,因雨水滴落而光亮。石板边人迹不到的地方,丛生着小草。白色的院墙或高或矮,高的瓦缘下绘有山水花木,矮的可看见瓦上青青的草,墙下的石基整齐如排队的士兵。那错落的屋脊瓦檐,倒似一首有韵的诗。这样的小巷中或会看到院门的侧面,因它正对小巷而开,从巷口看去,那翘起的四檐如一只欲飞的凤,但看不到院门。小巷尽头有面斑驳的墙,其实那并不是尽头,只是小巷转了一个弯。弯的那头又是怎样的风景,却不得而知。 也会有石灰剥落得几乎不见的院墙,这样就可看到那一层灰色的土,土的下面便是层层土基,苍山石垒起的石基则随意且不规则。青石板细长地弯弯曲曲,绕进一堵可清晰看到土基层次的墙后。这样的小巷秀气却苍桑,诱惑力极强地想引人一探。但却又知巷中必然是没有丁香的,因雨中滴落的并不是忧伤,而是青石板的光亮与巷边小草的青翠。 还见到没有铺石板的小巷,地面全是雨季里的泥泞。墙们低矮而无石灰涂色,但能看到的院门仍是挺秀地飞起一只凤。我想路面的泥浆是无法溅入院中的,而那矮墙经了岁月洗涤后,在逼仄的小巷中因坦然的从容展现出一份大气。 那些华丽的白族民居就隐身在这些巷道中,它们除具有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建筑特色外,还有了新的拓展。如静庐中,传统的三间主房改为了五间,更为大气,后院还建有西式别墅洋楼,有着壁炉与落地窗,董苑中也有一座法式建筑,是当时滇西第一幢水泥砖混结构房屋。 巷们许是在喜洲镇中交错纵横,如迷宫般盘旋在城内,又许是一条巷与另一条巷全不搭界,各自穿过自己的历史与未来。但无论它们是怎样的走势,我知道每条巷都书写着自己的悲欢离合,每掀开一条巷的封面,都将引人入胜并留连忘返。我却无意拂开历史的尘埃去细细品读,那“二甲进士七八十个,举人贡生数不清” 的满腹经纶气、那富甲一方的气派、那以“四大家”、“八中家”、“十二小家”为代表的“喜洲商帮”的传奇与故事、那继承传统文化与接纳现代文明的气度。那些过往与荣光就任它们留在巷中,留在喜洲,只让墨香与雍容从石板和石基的缝隙中弥漫开来,让我在步入喜洲时,在雨天里去感受那香,与悠远。
喜洲的小巷 我总是相信这世间有许多风景是平凡在民间的,当在某个时段突然映入了异乡人的眼中,这在当地人眼中最平常的一幕便经典成了异乡人心中一幅不会褪色的图画,却又无法用任何一张画布临摹,而那一刹的惊,那一刻的叹却永不会忘却。这么说自然是不妥的,因我深知自己不是异乡人,对于喜洲来说——虽然我是第一次走入这座小镇。 微雨中,走在喜洲石板铺就的街头,人极少,由瓦缘漏落的雨水声清晰可闻。 街边的房屋多年代久远,石基光滑,门窗在风雨中淡了颜色,瓦上有着细细的草,绿荫而不知世事。走在这样的街道,时时会见一道仄仄的小巷,地面上整齐地铺着一块块青石板,因年代久远而光滑,因雨水滴落而光亮。石板边人迹不到的地方,丛生着小草。白色的院墙或高或矮,高的瓦缘下绘有山水花木,矮的可看见瓦上青青的草,墙下的石基整齐如排队的士兵。那错落的屋脊瓦檐,倒似一首有韵的诗。这样的小巷中或会看到院门的侧面,因它正对小巷而开,从巷口看去,那翘起的四檐如一只欲飞的凤,但看不到院门。小巷尽头有面斑驳的墙,其实那并不是尽头,只是小巷转了一个弯。弯的那头又是怎样的风景,却不得而知。 也会有石灰剥落得几乎不见的院墙,这样就可看到那一层灰色的土,土的下面便是层层土基,苍山石垒起的石基则随意且不规则。青石板细长地弯弯曲曲,绕进一堵可清晰看到土基层次的墙后。这样的小巷秀气却苍桑,诱惑力极强地想引人一探。但却又知巷中必然是没有丁香的,因雨中滴落的并不是忧伤,而是青石板的光亮与巷边小草的青翠。 还见到没有铺石板的小巷,地面全是雨季里的泥泞。墙们低矮而无石灰涂色,但能看到的院门仍是挺秀地飞起一只凤。我想路面的泥浆是无法溅入院中的,而那矮墙经了岁月洗涤后,在逼仄的小巷中因坦然的从容展现出一份大气。 那些华丽的白族民居就隐身在这些巷道中,它们除具有白族民居三坊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建筑特色外,还有了新的拓展。如静庐中,传统的三间主房改为了五间,更为大气,后院还建有西式别墅洋楼,有着壁炉与落地窗,董苑中也有一座法式建筑,是当时滇西第一幢水泥砖混结构房屋。 巷们许是在喜洲镇中交错纵横,如迷宫般盘旋在城内,又许是一条巷与另一条巷全不搭界,各自穿过自己的历史与未来。但无论它们是怎样的走势,我知道每条巷都书写着自己的悲欢离合,每掀开一条巷的封面,都将引人入胜并留连忘返。我却无意拂开历史的尘埃去细细品读,那“二甲进士七八十个,举人贡生数不清” 的满腹经纶气、那富甲一方的气派、那以“四大家”、“八中家”、“十二小家”为代表的“喜洲商帮”的传奇与故事、那继承传统文化与接纳现代文明的气度。那些过往与荣光就任它们留在巷中,留在喜洲,只让墨香与雍容从石板和石基的缝隙中弥漫开来,让我在步入喜洲时,在雨天里去感受那香,与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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