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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碎死于烟雨中

2020-12-14抒情散文尘埃落定
一切都在改变,快乐也开始从此刻迁移,逃的如此匆促,仿若迟了便会被湮灭。——蝶裳语录(一)好长一段日子,我把自己困在自设的罗圈内,不肯走出,或是习惯了被困,不愿走出了吧!不再去看安妮的书了,不再去听那首《黑色星期五》了,试着让自己变的正常点。
  一切都在改变,快乐也开始从此刻迁移,逃的如此匆促,仿若迟了便会被湮灭。
   ——蝶裳语录
  (一)
  好长一段日子,我把自己困在自设的罗圈内,不肯走出,或是习惯了被困,不愿走出了吧!
  不再去看安妮的书了,不再去听那首《黑色星期五》了,试着让自己变的正常点。
  很努力的去改变现状,却还是徒老。
  不,不是没有功效的,只是更加严重的失眠,思想常常出现短暂的停滞或混乱,大片大片的空白吞斥着我。   (二)
  21日,和漠然、娃娃去了寺庙,据说那里很灵。
  是谁谁谁建立的,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常常会忘记很多重要的事情。
  漠然说过,要连续来三次才灵哦,所以我们有了一个关于三年的约定。
  庙里的香火很旺,熏的我眼睛好疼,悄悄走出门去仰头看着上空。
  是谁说的举头三尺有神灵?真的有那么多吗?那我们参拜的又在何方呢?就在顶上俯视着我们吗?
  一直不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去膜拜那一尊泥做成的物品,那只是算是一个物品,不是吗?
  如果真的有神灵,为什么没有一个肯出来告诉我活着的理由呢?
  回家后,我的主治医生对我说,如果按时吃药,按时复检,我可以比当初预测的多活几年,因为我的身体一直没有恶化。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的,只是很想帮我。
  可那些话在我听来,像是一种施舍。或者我宁愿让它不断的恶化。
  没有人明白我需要的是什么,就像我同样不明白身边的人为我努力争取存活的时间是为了什么一样?
  多几年的生命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和惊喜,不过是像古时的木乃伊一样保存着一点新鲜罢了。
  不开口驳回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去隐藏情绪和伤口。只是突然忆起已经几日未喝药了。   (三)
  站台上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凉凉的,随那趟车呼啸而来的风打在脸上,有点疼痛的感觉。
  我以为我早忘了痛是什么,却在这刻记得格外清晰。
  和漠然、娃娃见面后的快乐瞬间就消逝了,因为我们最终还是天南地北了。
  北上南下的悲哀,很多时候是注定的。
  人们常说分离是为了再次相聚,我却固执的认为相聚只是为了离别。
  上了火车,看着飞驰而过的田地,好美的风景。而我也只是转身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痕。
  没有让任何人看见,我习惯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四)
  我想起了K,那个从网络里相识最终却走进我生命中的男子,他有着很美的名字,烟雨醉潇湘。后来在一个社区里也见到过这个名字,可我知道那不是K,那个烟雨的字散落着太多的灵性,他们不是一类,虽然同用了一个名字。
  我不记得当初是因为这个名字爱上了K,还是因为K迷恋上了这个名字,我只是爱上了。
  那段日子我的情绪常常很不稳定,手腕上也已疤痕累累。
  是谁说过时间的沉淀会让疤痕消逝淡化?
  手腕上的疤痕根本就是无法愈合的,我一直不知道。
  只是看到它们那样不规则的突出着,像是在嘲笑着宣告我的数次失败一样。
  自那几次行动失败后,我的周围总是围着数个个人看护,像木偶般被簇拥着,用线牵引着我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 最初的接触并不多,常常遇不到时只是相互留言给对方。后因着家中生意的关系,我迁移到了江城,那座K所在的城市。爱极了烟雨醉潇湘这几个字,只是我更喜欢叫他K,那是他真实的名字。K、K、K,我喜欢这样不停的叫着,好真实的感觉。我讨厌24小时被人监视的感觉,很自然的搬进了K的别墅中。见过K的父母,一对很慈爱的夫妇,难怪会有K如此出色的儿子。
  K,不过32岁,却有了成功男人该有的一切光环,并且单身。我们住在一起好久,却可笑的未发生过什么。有些事,没有发生,真的是一个永久的遗憾。同居的第三年K走了,把我这朵依附在他身上的芦丝花连根拔起,丢置路边。
  没有任何理由,只是为了一个肯和他上床的女人。他说他是一个正常的男子,也必须有正常的生活。
  也许,我是不正常的。   他从不对我承诺什么,只是每年七夕时会为我买一枚钻戒,套进我的手指。那几枚指环后来被我穿在了一起,从武汉长江二桥中央丢进了滚滚的江水中。人已不在,留着物有何用。
  后来说给一个网友听,却被骂的狗血淋头。
  我说,我不太注重物质,而且讨厌去想象有一天那些指环被其他女人带着,宁愿让它灭绝。网友冷笑着说,你以为你很清高?那是你没从没缺乏过物质,没体验过那种贫穷的滋味。还来不及去说些什么,就被他拉入了黑名单。自然,这些都是后话,我又扯的太远了。   (五)
  如果不是医生的再三叮嘱,我会为K生一个小孩,一个属于我们的结晶,只是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甚至没有让K知道我的病。
  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和别的小孩不同,看着同龄的小孩在过山车上的尖叫,而我只能在下边吞吃着那些药片。那种特殊让我的自闭症日益严重,整日整日的不肯开口说话,只是喜欢赤脚在铁轨上行走着,只到被人制止。
  好多年了,那条铁轨是我唯一的伴侣,一直那些静静的陪着我的孤寂,凝听着我的低语。
  我厌倦了那些药片的颜色,苍白单调的色彩像是对我的一种讽刺。我甚至不明白用那些药片来维系生命的意义。
  运动,情绪,心情,做爱,甚至结婚,这些词对我来说都是奢侈品。
  或许,从那时起,我就迷恋上了死亡的感觉。   (六)
  趴在落地窗前,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消逝,像是一种死亡的预言。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我也换上了那件黑色吊带裙,开始了夜之游荡。
  记得第一次穿起这条裙时,K的视线一直未离开过,那是K唯一的一次与我长久的凝望对视。
  K喜欢我穿这条裙,却不允许我穿着外出,只是霸道的让我只为他穿,而我却喜欢着他对我的这种霸道。
  K总说我的抚媚是在骨子里的,那份柔弱天生就是被男人疼的,而我也确是一朵习惯去依附着K的芦丝花。一旦失去了依附,就会日渐枯萎,如同此刻……   (七)
  K的突然抽离,让我这朵芦丝花断了根,或许芦丝花本就是无根的吧,我已经忘了那应该是一朵什么样的花了,如同我忘了自己是谁。
  桌上的那片刀片被我打磨的格外光滑。
  拿起它时也格外的顺手,许是用惯了吧!
  我们常常用习惯去解释一些行为,其实我厌恶习惯这个词,那只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妥协。看着手腕处的疤痕,我放下了刀片。
  何必呢!
  我不会为任何一个男子去摧残自己的身体,那是唯一属于我的东西。我可以在上边随意刻画着,却只为自己而已。   (八)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的望着顶空数着绵羊,却毫无功效。
  头疼的厉害,嗓子也开始沙哑,喝很多的冰水却还是觉得口渴。我想我体内的某处一定有了缺口,水份和血液都在日渐流失着。
  常常在走路时错把前面那穿黑衣的男子当作你。
  常常很多时候陷入自己的假想中,有时记忆会出现大断的空白,会突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你已离开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却独独记得你带给我的伤口。
  努力的去想一些快乐,去挖掘有或无的一种幸福,却出现更大的空洞。   头愈发疼的厉害,我又一次晕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好久不再昏厥了,最近却又开始频频出现了。
  病房内,我拿起那白色的药片,一颗一颗慢慢吃掉。
  医师过来检查我的状态时,我问他,安眠药吃几颗能够入睡啊?为什么我不停的吃,却还是失眠呢?“你这个傻孩子啊,傻孩子。”我再次被他带去洗胃。不记得第几次了,我对这家医院的熟悉程度早已不亚于家中。   (九)
  给很多朋友发短信过去诉说我的失眠,朋友让我睡觉去。奇怪,如果可以睡着还叫失眠吗?依然觉得温暖,至少他们会去回复我那些夜半的信息。
  此刻我突然想起,我和K好久没有联络了。
  刚给K也发过短信,
  “K,这么多年,有没有一个瞬间你在想着我呢?有没有一天你是爱我的呢?我知道自己无法成为你生命中的第一个或最后一个,只想悄悄的在你心底留下一滴眼泪,然后慢慢在你记忆里蒸发掉。”
  “K,如果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了,记得告诉我,好吗?恨恨的去伤我一次,让我有借口可以在记忆中将你删除。”
  “K,你爱过我吗?如果爱过,哪怕只有一秒,也要让我知道,好吗?如果不曾爱过,也骗骗我说爱,好吗?我只想要那三个字,哪怕是谎言。”
  三条,这是我的极限了。K没有理睬我,或许他早对我厌烦了。   (十)
  我穿上K最喜欢的那条黑色吊带裙,长及足裸。看着镜中自己精致的面孔,无邪的笑容,顺滑的长发。上天真的是公平的,它给了我完美的容颜,同时又收回了我的大部分人生。   赤脚跑上了街,看着迎面来的车打着刺眼的灯光,冲上前去。
  只来得及感受到一阵强大的冲击力,把我震得好远好远,仿佛是在瞬间给我安插了翅膀,让我可以随意去飞翔。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了那迷人的微笑,对着那个紧张的从车里跑出的男子说,你愿意娶我吗?
  意识逐渐模糊,听不见那个男子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断看到存在于我身体的那个洞在不断扩大着。那血红血红的色彩从黑洞里淌出,在那个男子周围打出朵朵诡异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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