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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垃圾车装载的幸福

2020-12-14抒情散文李福登

文/李福登周日公休,在与一班文友一番神吹海侃的“每周文会”之后,便捡了个空当,离开文兄诗姐们刻意营造的温馨,独坐小公园里居于湖心的小凉亭。亭极清雅,虽然周遭人声嘈杂,但我依然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节奏匀称、不疾不徐——我便清楚地明白自己还
文/李福登    周日公休,在与一班文友一番神吹海侃的“每周文会”之后,便捡了个空当,离开文兄诗姐们刻意营造的温馨,独坐小公园里居于湖心的小凉亭。亭极清雅,虽然周遭人声嘈杂,但我依然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节奏匀称、不疾不徐——我便清楚地明白自己还是对得起自己的。无论身在何处,常葆一颗平常心——喜也罢,忧也罢,我都无权去忽视自己的身体……凝眸沉思间,见湖中游鱼自由游弋的憨态,不禁心生一丝荒唐:倘若投胎之前可以选择,我会不会选作它们当中的一个?    答案或许是不会。因为生而为人,即是一种幸福,这个道理我一直都懂。同为生物,人却可以在审视自我的同时剖析万物。其它生物就不能——比如现在,我大可脱光了衣服跳到水里尽情玩耍;而鱼们却绝难跳上岸来穿上衣服看我游弋。别的就更不消说了。因为现今的我,在经历了几次人生中的大挫折之后,对自己及周围的一切已无太多怨嗟。   “这位叔叔,您这个矿泉水瓶还要吗?”一个略带着祈盼的女人的声音敲碎了我的胡思乱想——原来是一个推着垃圾车的拾荒少妇,垃圾车一头装着捡来的东西,一头的箩筐里端坐着一个小男孩。红朴朴的脸,澄澈无邪的凝视,直令我将“准诗人”的自我狂妄抛到九宵云外。   我笑了笑:“不用了,您拿去吧。”   少妇感激地笑笑,欢悦地从我手中接过了我早已喝光了水却一直傻傻地拿在手里的空瓶——或许,她母子俩早就在一旁等候了不少时间?我不知道。只见到小男孩在母亲往布兜里装空瓶的瞬间张开双臂,象久别重逢那样与他的母亲亲热。   少妇疼爱地将肥硕的乳头塞进小男孩那雏鸟般张得圆圆的小嘴,小男孩含着乳头甜甜地笑了……少妇推着她的车缓缓驰向另一个角落。隔老远了,小男孩突然回过头来看我。虽然他还没学会说话,但他嘴里发出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有一种天籁般的美。我不清楚小男孩回头看我并冲着我张嘴喊叫究竟是在说“谢谢叔叔”还是在小小的心灵里窃笑我的呆,但他母亲将肥硕的奶头塞进他小巧的嘴里时,小男孩手舞足蹈的兴高彩烈样却久久地镶嵌在我的脑海里。
我想到了刚刚在“每周文会”上文友们论及的“什么是幸福”这个话题。   来自寮步的小青说,幸福是“家人康乐,自己无忧”;来自樟木头的南子说,幸福是“有一个好妻子,有一个温暖的家”;沙田的小杨则自认“有钱才有幸福”;莞城的志杰则坦言“幸福是奋斗后的收获”……作为本次“每周文会”的东道主,我只主持沙龙,不轻易发表意见。但我明白,这或许是因为在我的心里,“幸福”二字还很模糊的缘故?所以我才没有在会上说出……   但现在,我明白了。    幸福其实就象人们手中的筷子。面对着满桌丰盛的酒菜,有的人夹鱼翅,有的人夹熊掌,有的人选青菜,有的人拣萝卜……正如那句烩炙人口的话一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想吃什么菜就炒什么菜,因为每个人生活的环境并不尽相同。但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现实时,谁都可以为自己夹起属于自己的那一块“幸福”——正比如那个拾荒的少妇和她的小宝宝。她或许是因为家境本就贫穷,或许是曾经富有而突遭变故最终一贫如洗——少妇才带着襁褓中的幼子在风吹日晒里拾荒。虽然对很多人来说,用垃圾车装载的东西哪里能够跟“幸福”扯得上边际?   但对少妇和她的儿子而言,这就是幸福。因为在少妇心里,自己虽然贫穷或者是曾经遭受巨大的变故,但她还有这个相依为命的儿子,她还没有失去生存下去的目标,因而她是幸运的。对于小男孩来说,他更是幸福的。因为他有一个不会因为贫穷或突遭变故而弃子出走的母亲,他虽然没有很多同龄人都有的玩具车或泡泡糖,但他能拥有无忧无虑的现在。至少他可以时时刻刻同母亲在一起,能在母亲每忙碌一段时间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哭着吃东西之前适时地将甜润的母乳由他吮吸……   我想,小男孩吮吸的决不只是母亲的乳汁。在餐风露宿的人生长旅中,随着日转星移,春来冬去,小男孩也会将母亲的勤奋和坚强一起和着拾荒路上可能的血汗和热泪,随甜润的母乳一起吮吸,从而强壮自我,最终长成能为母亲甚至天下更多母亲遮风挡雨的大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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