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送女儿去读书

　　　　　　　　　　　跑步送女儿去读书

叶华荫/文 　　自从离开栖居多年的县城，搬回城郊老家居住以后，全村就只有女儿一个人在先前念书的学校就读。于是，护送天不亮就要上学的女儿去学校，便是父母义不容辞的光荣职责。 　　女儿尚小，今年11岁，刚升入6年级。不过，女儿的自立能力很强，过去读书的这么多年，包括上学前班，几乎都没有大人护送。每天早晨，闹铃一响，无需父母督促，她会自觉起床，匆匆洗漱之后，赶紧就走。除非生病了，女儿从不恋床。当然，多年来，女儿生病的日子没有几次。只是，每次想起幼小的女儿出门前都要说的“爸爸妈妈，你们多睡一下得了”这句话，内心总有些感动和愧疚。 　　 还好，时机一到，上天总算给我送了一个机会，来对女儿做出小小的补偿。相对过去，女儿长大了，可回到村里，上学的路程远了三四倍，村子和县城又相隔着一小段距离。白天也罢，早上这一趟再不送她，实在有些说不过去。送就送吧，反正家里有摩托，一小会就送回来了。可女儿一天天长大，平时除了学习就喜欢玩，并不懂得体育锻炼。就算是周末，早晨起来，我约她伸伸腿弯弯腰，可她宁肯看电视也不愿参与我的热身运动。如果我火了，命令她参与，她要么拿本书装模作样，要么像看猴戏那样在一旁对我的一举一动进行评说，常常弄得我哭笑不得，无话可说。可我想，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拥有再高的学问又有什么用呢？对于女儿的厌倦锻炼，我得想想办法给以改变。 　　坐了两天摩托车，日子便悄悄进入秋天，气温日见一日降了下来。看着满野金黄的稻谷，以及路边浓重的露水，我以商量的口吻对女儿说：“你瞧，早上骑车太冷，从明天起改为跑步吧？我们还可以一起锻炼身体，充分享受生活的乐趣。”见我说得恳切，女儿也不好拒绝。她说：“那么得提前一点起床，不然迟到了老师会骂的。”算是通过了我的决议草案。 　　晚上，女儿在提前多少时间起床的问题上与我进行了反复磋商，经过讨价还价，我被迫把闹钟响铃的时间从过去的6点半，改为6点。也就是说，我喜欢睡懒觉的生活习惯从此将从过去的“早睡晚起”，改为健康专家一再忠告过的“早睡早起”。 　　跑步，穿皮鞋不行，得有一双适合运动的鞋子。前两天上山挖药时买的那双黄胶鞋，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这个时代，物质生活十分丰富，除了军人，社会上已没有人会每天早上穿着廉价的黄胶鞋晨练和跑步了，他们穿着的大多是各种品牌的名贵的运动鞋。而我穿着这双黄胶鞋跑步，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八的年纪，回到了火热的军营，热血沸腾，浑身荡漾着青春的活力。而且，每次开跑，我先行跨出的依然是左脚，耳畔同时想起“一——一二一”和“一——二——三——四——”的熟悉的口令和雄浑的呼号声…… 　　早起的人其实很多，每天早上我和女儿出门的时候，隔壁的几个弟兄已经整理好菜蔬，准备到集市上去了。所以，无论有多困，当听到女儿叫我的时候，我会马上警醒，翻身下床。毕竟，小时候是大人督促的我起床上学，遇到天冷，我总要在床上多挨一会，等大人反复地催叫之后，甚至发了火才恋恋不舍地起来，懒洋洋地收拾书包。如今，却是女儿督促我起床送她。相比之下，女儿能干和懂事多了。 　　匆匆洗漱，女儿总是催着我快点，似乎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我这个老兵真的老了。刚开始的时候，出得院门，女儿和我总是跑跑停停，常常弄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才能跑到两公里外的学校。可见，一个人拥有再好的体质，一旦缺乏锻炼，也会变得虚弱不已。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如今，我们已能说说笑笑小跑到学校了。当然，每次我所能做的就是帮女儿拎拎沉重的书包，为她稚嫩的腰椎和肩头减轻一点点暂时的负担。 　　送女儿回来，通常天都还没有亮明，我会就着微弱的星光，继续在宽敞的充满绿色的院子里压压腿，做做俯卧撑，拉拉拉力器。一番活动之后，吃过早点，坐在电脑旁，我便在朝阳中开始了崭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