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手抓羊肉哈萨克（新疆旅记三）

　　到新疆，如果不能适应吃羊肉，也许，真是一件又可惜又受累的事。 　　在新疆吃羊肉，可真不是在内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难得几回的概念。一句话，你能接受天天吃，餐餐吃羊肉吗？当你走进新疆任何一家餐馆，就算你不吃羊肉，但是，那个羊肉味儿，就在你的身边转悠着。这好比你想清除四川公众餐馆里的辣椒味儿，广东福建一带公众餐馆里面的海鲜味儿，你就是打死他们也做不到一样。一不经意，近距离贴着某一位新疆朋友，他（她）们身上，或多或少的总有那么一般羊肉的味儿，暖暖的，沁人肺腑的，你能受得了吗？！ 　　我的一位广东朋友，到新疆后，从一开始不能嗅羊肉味儿，后来发展到连听人说到“羊”字就反胃了，一路上尽吐胆汁苦水。后来，他服了：也许，只能转下世，才能再游新疆。 　　我们却不一样了：到了新疆，不吃一只活羊，是不是白来了？！ 　　这天，到了哈萨克的毡房后，就去采购活羊了。 　　绵羊与骆驼，是新疆哈萨克族人或蒙古族人的家庭财富的象征。如果以一只绵羊为单位的话，听说，一只骆驼市场比值一百只或三百只或五百只绵羊。听说，当地哈萨克族男人想娶一位哈萨克少女做媳妇，没有骆驼或羊群，也许是相当不现实的。马匹却不是家庭财富的象征了：哈萨克人几乎人手一匹，没有马，何以称得上是哈萨克人！ 　　一位哈萨克男人牵来了一只羊。看上去，是属于羊群里面的男青年。根本不用看。哈萨克人是绝对不会把母羊出让给任何人的。母羊是哈萨克人财富的源泉。讲价还价后，人民币130元成交。他负责在三个小时后，把活羊变成煮熟的羊肉。你们玩去吧。 　　他那把屠羊的刀，没有一个人的手掌长，感觉上是弯曲的。只见他，双手紧握羊角，左腿一弯一顶，右手怎么一弄，这羊青年竟没能叫唤一声，就这样倒下了。一会儿，羊儿被挂上小树上。一会儿，羊皮被剥离了。一会儿，挂在树上羊儿就开膛了。 　　一个哈萨克女人来了。她的家，在小溪边，有一个石头垒成的灶。她放上一只大铁锅。这锅的形状，类似一个放大了的倒置的美国军人的头盔一样。她从小溪取水，点燃了干柴。哈萨克男人就把羊身上的肉，一大块一大块地洗净后，放入大锅里。锅里什么也没有，只有清水。 　　我惊叹极了：了不得的哈萨克人，放倒一只羊，一把小小的弯刀，一口大锅足矣。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清水煮出来的羊肉，没有放任何辅助性食物的羊肉，竟会是那么柔嫩，是那么香甜可口。香喷喷的羊肉味儿，把朋友们吸引到小溪旁边来了。洗手，用手抓。学蒙古人成吉思汗吃羊肉的样子，从大脸盆里大块吃肉。这时，哈萨克男人又来了，他取来了全套烧烤的铁丝，从挂在树上的羊身上，切下那么小小的肉团，用铁丝串起来，放入早已经没有明火的柴火积炭上，做成了一串串的烤羊肉串。 　　这时，一位哈萨克少女来了。她一边唱着哈萨克的歌曲，一边舞蹈。看上去，哈萨克少女的舞蹈动作，对场地的要求并不高。哈萨克毡房里进门的地方，只有一两平方左右的面积，她已经足够舞蹈自如了。她的动作，感觉上以同时抬脚与抬手相配合，加上腰肢的弯曲扭动，却也有一种哈萨克式的豪迈韵味。新疆朋友说，看明白了吧，她在说：“朋友，请喝酒”。 　　当晚，我们几位男人，就地和衣宿营在哈萨克人的毡房里。毡房的园顶处，有一个半尺见宽，两三尺见长的通风口。通过这个通风口，可以看见草原天空清澈天空里的星星。不知不觉中，从毡房底部，渗透着寒冷。不知不觉中，毡房顶部的通风口静悄悄地关闭了。早晨时，我在毡房外面，看见有两条绳子，分别拉动它，可以打开和关闭毡房顶部的通风口。 　　我明白了：善良的哈萨克人，把我们当成他们的家人了。他们，基本上还是处于原始的草原生活方式水平上。有草，有水，有羊，有小小的弯刀，有一节绳子，有一口大锅，有干柴，他们就能生存在草原的任何地方。换句话说，到了任何地方，他们也只能以同样的方式生活着。 　　回到充满海鲜味的居住地后，将近五六天内，我的身上还有羊肉味儿。朋友惊诧着：怎么哪，放羊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