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这个黑夜是等待的尽头

这个黑夜是等待的尽头

　　遇到这位“心的等待”，是在午夜的聊天室。午夜漫漫，心路茫茫。 　　我觉得她的网名有点特别：你是在等待一位心上人？ 　　她说：我在无休止地等待，可再也遇不到他了。 　　她等待的“远”，曾和她一聊忘情，从夜到晨，两人已经十分相知，难分难舍。于是相约下一晚再见。可那个男人像是“屏蔽”了一样，再也没有现身。 　　从那天以后，她每晚都来等他，呼唤他。她表示，只要网络在，她就一直等下去。有一种直到海枯石烂的恒心。她的语气落寞，不开心。和她聊着，我突然有一种进入荒诞剧《等待戈多》的感觉。她无望的等待，使她就像一个天涯断肠人。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来了。……我并无奢望，只是想听到他亲口和我说一声再见。她语气的焦灼和苦痛，让我突然有了侠胆义胆（或许也隐含有一丝嘲弄）。我说我或许能帮你一把。我可以在网上发帖子，让他知道你一直在等他。还可以让他认识的人转告。 　　也许是我语气上的关切和诚恳，让她反倒疑心我就是“远”。我感觉到她某种迷谵的状态。我只能发誓说我不是那个负心男。据她说远是南方一所大学的老师。她知道他的网名、身高、体重等。她来只是为了会他，别的网友她大都不理。有几个人就戏弄她，冒充远和她说话。当然很快给她识破。她说：他们笑我，我知道自己很傻，但我愿为他忍受所有的伤害。
　
　　后来她又在一种恍惚中再次把我当做远。我想安慰她或者帮她从心理上解脱一下，但我越安慰她，我就越成为远的影子。我说我真希望就是远，就是那个她愿意永远等待下去的男人。可惜不是。她说她有一种直觉，“远”一定在哪个地方默默注视着她，只是不出来和她相见罢了。这让她伤心透了。 　　聊着聊着，我觉得这真像一部古典情爱悲剧的现代版：世上有一个负心郎，就会有一个痴情女。她就在这心的空茫中等待。无止境的等待让局外人也会心酸吧。 　　这是我亲眼目睹的一出现代悲情，原来我是不相信真有这种“纯情”的。它显露的是一种人性的创口。我能感觉到上面的血痂泪痕。你可以耻笑她，说她是痴迷也罢，轻浮也罢。但你最终可能会为其中某种人性的痛苦而肃然。曾经的，我内心也曾泛起一丝嘲讽的笑纹，但很快就止息了。因为我笑不出来了。如果让那一丝嘲笑挂在嘴角，我会为自己感到羞愧。 　　也许远真的没有走远，只是他面对的这份情让他无法承受？假如我是这个“远”，遇到这样一位女性，我也会无言以对？她说：“我忽然觉得你就是他。真的，你是在让我忘记你，是吗？”她的焦灼在这个深夜有力地震憾了我。我突然觉得那个不负责任的远是丑恶的。 　　最后她问我：我会不会被人看作坏女人？我觉得在某种程度上，我对不起我老公，我有些过份了。但我走不出去…… 　　我说这个黑夜也许就是你等待的尽头？到明天早晨，阳光降临，理性回归，你可能就会如梦初醒的。你说是不是？ 　　“心的等待”长久的沉默。深夜的时空间，只是充斥着网络神经质般的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