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高田,及一些无端忧伤
2020-12-14抒情散文gtor
----送给患了自闭症的花茶我在悠远的深隧中回忆一些过往,剔弃一些存留在遗忘与隐约之间的碎屑。高田是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是一个地名,是一个时期,是一段幽深的记忆,温暖而忧伤。高田在印象中仅仅停留在我打小居住的那一小洼地方,更多的令我想起门口
----送给患了自闭症的花茶
我在悠远的深隧中回忆一些过往,剔弃一些存留在遗忘与隐约之间的碎屑。
高田是一个非常狭小的空间,是一个地名,是一个时期,是一段幽深的记忆,温暖而忧伤。
高田在印象中仅仅停留在我打小居住的那一小洼地方,更多的令我想起门口的杨柳与儿时的玩伴,以前不知他的分界线,不知另外一些可有可无者的名姓,现在也不会知道,如果我没打算去问的话,以后也不可能知道,我想,我是不会去打探的,对于一些无所谓遗忘或记起的东西,现今的我是不会花这番力气的。《东邪西毒》中有人说:“如果你不想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多知道一些,多认识一些,就多了一分被拒绝的可能。
如果高田被我腌藏在小时候的老房子里,那么,高田的前面是有一条小河的,确切的说,是某条河流的一个手指,或是一个歧指,河流如可伸缩的手臂无限绵延,这指头却连骨节也从不曾有过,乍展,便到了头。说到小河,我的记忆深处就翻腾上一股忧伤,不是很紧密,却有暗劲,仿佛七伤拳,在要紧处令你经脉寸断。
记忆中小河的清澈碧丽如烟花转瞬即逝,在我对事物的汲取能力加强的时间里,它对垃圾污垢的容纳能力亦越来越强,直至完全不见旧时模样。我日益忧伤,他就象我的人生突兀的乍泻了美丽时光,阴暗与浊流交叉涌入,堵塞了泉眼,水质迅疾的污秽。年纪在茁壮伸长,单纯的快乐却愈发的短了,萎缩在某个角落,象初恋,在严寒中时不时如精灵般跳将出来温暖你一下,过后跳跃着逃离日趋厚重的灵魂。
秀林与小彬是我在高田最好的朋友了,对于朋友两字,在任何时候我都觉得用来形容在高田时期我们这些孩子之间的关系是最为自然而不带其他色彩的。这种关系就象一块石头,一块普通的随处可见的石头。小彬说把一块石头放在稻草堆里捂上一段时间这石头就会变成可以用来在地上画出人、鸟、鱼以及方格与圆圈的画石,对此我们都深信不疑,我们象老母鸡一样守护着稻草堆,即使其中有人突然认为石头放在稻草堆里能孵出蛋来我们同样深信不疑,我们那时就象白痴,单纯而快乐的白痴。石头终究没能变成可以画画的石头,我们想,可能我们的方法错了,或者捂的时间不够,而石头,必然是可以变成画石的。小彬也并不为我与秀林陪着他白捂了石头而过意不去,在玩烟牌的时候毫不手软的赢了我们好几个心爱的烟牌。
许多年后我在街上遇见小彬边走边谈,幼时话语甚多的他有些沉默寡言,许多话竟不知从何说起,很是茫然,匆匆就做了道别,之后竟再未见到他。而这,已是我们搬离高田以后的事了。秀林倒是时常遇见,不知为何,却甚少提及儿时的事了,可能我们都记得不多了吧,不知哪一日,也就完全从记忆中抹杀了。
高田于某年某日发过一次大水,水漫过了床沿,某人竟抓到了一尾冲进屋的大鲤鱼。我的记忆其实是可以清晰的,哪怕记不得某年某日某人,可清晰是令人害怕的,就如那尾鲤,让你看到它鲜活的存在,可终归是用来裹腹了。
对于记忆,我是深深害怕被拒绝的,哪怕是一丝美丽,都令我的心灵扭曲并震颤着。在它面前感觉自己就象一个被困城堡中的孤儿,在等待某一种如暖阳般的力量搭救,须臾间就可驱散所有围困四遭的阴霾。这种身处暗黑中的惊恐令我在拒绝与被拒绝中彷徨,只敢于寂静无人的夜里声嘶力竭的呐喊,盼望人听见,却选择在无人的时候。人生就如无尽的悖论在延续,象一个圈,象一根索,象一条蛇,需要随时防备着它的箍紧与反噬。
前几日在另外一个陌生的地方见到了婀娜的杨柳,生长在河岸,有风拂过,枝节柔软异常,跟那时高田河边的杨柳并无二致。不过现在高田是不见杨柳了,连高田这个地名也不再有人提起了。在那地方我逗留了三天,住在一朋友家中。第三天晚间卧榻看了会米兰·昆德拉的《生活在别处》,书是朋友的,老早看过,重又看了一段,倏忽有了些不同的感悟,不禁生出去那河岸边再走上一走的念头,可考虑到种种限制,念头一生即灭。我想,这种念头必定是有缘由的,而限制,是有种种理由的,纵然去了,忧伤依旧难以泯灭,牵绊同样生成。
“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我尝试用“生活在别处”来理解与宽慰我的生命,这或者会导致精神分裂,可最难以割舍的,岂不正是那一份安然无恙。分裂总好过孤独,孤独容易导致绝望,而绝望是无可救药的。
我的灵魂自闭在岁月中生成,也在岁月中消磨,哪怕穿越了时光,我,也终究只是懂得些忧伤,偶做惋惜状,一张口,这声叹息出去,渐也归了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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