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六十年代
2020-12-14抒情散文余阿毛
生于六十年代初夏的一天中午,我到儿子所在的小学去接他,左等右等不下课,闲着没事就到学校的橱窗前,看孩子们贴在里面的作文,作文的题目是《长大后我想成为一个……》,答案五花八门:总经理、警察、教授、歌星、特种兵、总统、宇航员……几天后,一位做少
生于六十年代
初夏的一天中午,我到儿子所在的小学去接他,左等右等不下课,闲着没事就到学校的橱窗前,看孩子们贴在里面的作文,作文的题目是《长大后我想成为一个……》,答案五花八门:总经理、警察、教授、歌星、特种兵、总统、宇航员…… 几天后,一位做少儿刊物编辑的诗人朋友约我给他们的刊物写刊头语,我没有推辞,写了篇题为《我希望你飞》的短文。单从文章表面看,我只是对孩子说了些客气话,提出了自已真诚良好的祝福,文章洋溢的是开朗乐观的调子,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种伤感的情绪,可以说今天的孩子们所处的时代和世界,是一个能生长自己愿望的时代和世界,而我的呢?写到这,我不禁太息了,因为我出生在六十年代。 客观地说,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并没有承受太多的苦难,只是随大流地享受了一些贫困,与我们的父辈和祖辈相比,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什么可言说之处。但并不等于那个年代对六十年代人没有杀伤力,没给他们的生活蒙上阴影,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年代没给六十年代人以生长梦想的土壤。那个年代大人们都去你争我斗了,都去打砸抢了,都去想着怎么去坑和防着不被别人坑,人人自危,如履薄冰,根本没心思也没那能力关注我们的成长,因为他们的思想是那么地扭曲。我小时候从没听过什么童话,只是听一些知青说什么绿色的尸体、恐怖的脚步声之类不能自圆其说的骇人故事。从没读过一本有价值的书,从没听过好音乐……总之那些适合孩子成长的美好东西都没接触过,荒唐事倒是干过不少,我四年级的时候居然就是学毛选积极分子,毛主席他老人家那么博大精深的东西一个小孩子那能理解得了呢?我居然也写大字报批评右倾反案风,我居然凌晨四点钟跑到学校把庞大的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跟人说但却那么渴望别人知道……而我们生活的另一面根本没人知道,比如我们偷窃,用一根铁棍撬开拖拉机工具的锁,把老虎钳扳手什么的偷出,再卖给拉板车的,换得点钱卖烟抽卖锅贴饺吃;比如说我们喜欢弄死猫,猫死得越痛苦我们越兴奋;比如说我们下流,在墙上、门上、汽车上到处画象导弹一样的生殖器…… 虚伪教我们以虚伪,残忍教我们以残忍、粗鄙教我们以粗鄙、冷漠教我们以冷漠、昏庸教我们以昏庸……简而言之,在我生长的年代我没感受到任何美好的东西,我真的没想过长大后我想成为什么样人这样的问题。没有梦想没有希望的人注定是飞翔不起来的,我曾写过这样的一首名为《面皮焦黄的兄弟》诗来给六十年代人画像:难以讴歌的事物/我面皮焦黄的兄弟/命运撒播的劣质种子/你胡乱生长/梦幻移动、走来走去/ 却总是走不出去// 没人告诉你远方有幢房子/那里有酒还有爱情/没人告诉有条路很安静/路上有青草还有哗哗的钱币//你只能胡乱生长/难以讴歌、无法移动/走来走去、还是我//面皮焦黄的兄弟。而到如今只能把满腔的爱真诚的祝福全给孩子们。
初夏的一天中午,我到儿子所在的小学去接他,左等右等不下课,闲着没事就到学校的橱窗前,看孩子们贴在里面的作文,作文的题目是《长大后我想成为一个……》,答案五花八门:总经理、警察、教授、歌星、特种兵、总统、宇航员…… 几天后,一位做少儿刊物编辑的诗人朋友约我给他们的刊物写刊头语,我没有推辞,写了篇题为《我希望你飞》的短文。单从文章表面看,我只是对孩子说了些客气话,提出了自已真诚良好的祝福,文章洋溢的是开朗乐观的调子,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种伤感的情绪,可以说今天的孩子们所处的时代和世界,是一个能生长自己愿望的时代和世界,而我的呢?写到这,我不禁太息了,因为我出生在六十年代。 客观地说,六十年代出生的人并没有承受太多的苦难,只是随大流地享受了一些贫困,与我们的父辈和祖辈相比,那些事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什么可言说之处。但并不等于那个年代对六十年代人没有杀伤力,没给他们的生活蒙上阴影,其中之一就是那个年代没给六十年代人以生长梦想的土壤。那个年代大人们都去你争我斗了,都去打砸抢了,都去想着怎么去坑和防着不被别人坑,人人自危,如履薄冰,根本没心思也没那能力关注我们的成长,因为他们的思想是那么地扭曲。我小时候从没听过什么童话,只是听一些知青说什么绿色的尸体、恐怖的脚步声之类不能自圆其说的骇人故事。从没读过一本有价值的书,从没听过好音乐……总之那些适合孩子成长的美好东西都没接触过,荒唐事倒是干过不少,我四年级的时候居然就是学毛选积极分子,毛主席他老人家那么博大精深的东西一个小孩子那能理解得了呢?我居然也写大字报批评右倾反案风,我居然凌晨四点钟跑到学校把庞大的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跟人说但却那么渴望别人知道……而我们生活的另一面根本没人知道,比如我们偷窃,用一根铁棍撬开拖拉机工具的锁,把老虎钳扳手什么的偷出,再卖给拉板车的,换得点钱卖烟抽卖锅贴饺吃;比如说我们喜欢弄死猫,猫死得越痛苦我们越兴奋;比如说我们下流,在墙上、门上、汽车上到处画象导弹一样的生殖器…… 虚伪教我们以虚伪,残忍教我们以残忍、粗鄙教我们以粗鄙、冷漠教我们以冷漠、昏庸教我们以昏庸……简而言之,在我生长的年代我没感受到任何美好的东西,我真的没想过长大后我想成为什么样人这样的问题。没有梦想没有希望的人注定是飞翔不起来的,我曾写过这样的一首名为《面皮焦黄的兄弟》诗来给六十年代人画像:难以讴歌的事物/我面皮焦黄的兄弟/命运撒播的劣质种子/你胡乱生长/梦幻移动、走来走去/ 却总是走不出去// 没人告诉你远方有幢房子/那里有酒还有爱情/没人告诉有条路很安静/路上有青草还有哗哗的钱币//你只能胡乱生长/难以讴歌、无法移动/走来走去、还是我//面皮焦黄的兄弟。而到如今只能把满腔的爱真诚的祝福全给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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