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手
2020-12-14抒情散文余阿毛
窗外大手换了间办公室后,我就不能方便地晤对办公楼之后的小山了。那山被藏在几幢大楼后,楼们都比它高,人们看不见它,便不去骚扰它,它也因了受冷落,而生长出一片立体的繁茂绿意来。那绿意来自山上的植物,它包括不高的树、灌木丛、藤蔓、杂草,我大多叫不
窗外大手
换了间办公室后,我就不能方便地晤对办公楼之后的小山了。那山被藏在几幢大楼后,楼们都比它高,人们看不见它,便不去骚扰它,它也因了受冷落,而生长出一片立体的繁茂绿意来。那绿意来自山上的植物,它包括不高的树、灌木丛、藤蔓、杂草,我大多叫不出名字,只好笼而统之地含混称之;另外,我觉着它们象省略掉一切繁文缛节的默契朋友,有一种直接了当的亲热,不必问贵姓贵庚是显达还是没落……与它们相处,有时是坐对一山愁,有时是坐对一山乐,有时忙起来、混沌起来,视而不见,它们自动做我音调生活的丰富背景;有时阳光送进来一些树叶的影子,附着在我身上,我看它们,觉得自己象一只长满羽毛的跃跃欲试的大鸟,那是我们彼此交融的欢娱时刻。 一长溜办公室,连同会议室,共有十一扇窗户。我一扇扇地看窗外的风景,今天这扇,明天那扇,就象看幅幅植物画,似大致相同,其实却各有风姿。我尤其喜欢看会议室最后一扇窗户的,几棵树之下,一片灌木丛之上,有一小片倾斜的空地,突兀地立着一棵矮矮壮壮的,有着软剑一样的绿得苍劲的树叶的树,剑般的叶子纷披下来,就象一只悬在空中的大手。无风的时候,它静止不动,沉稳而宽厚,既有震慑一切的不怒自威的风范,又仿佛在期待着与万物友好握手;风小的时候,它微微地摇摆,仿佛在慈爱地抚摸什么弱小美好的东西风大的时候,它才显得有些激动,仿佛正在与什么强大而邪恶的东西交手……无论是那一种姿态,它看上去都是那么自信,底蕴深厚,显现着它那大力的、无所畏惧的雄浑气派。它老让我想起一些名字,贝多芬、托尔斯泰、罗丹、罗曼 罗兰、鲁迅……看得久了,我就有点不喜欢那些细碎的叶子和耷拉着的藤蔓了,同时也很自愧,是啊,我三十多岁的人了,总觉着自已的手软弱无力,捉摸不定,翻手云覆手雨,真象那经一丝小风就胆战心惊,胡乱翻转的细碎叶子,也象那些耷拉着的藤蔓,那么一幅孱头相地攀附寄生在什么之上。一个不能与强大而邪恶的东西交手,一个不能给弱小美好的东西以爱抚,一个不能实现自己独立不倚的生命意愿,一个不能拥有尊严的人是什么呢?我常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有时想得心发虚,害怕,于是就进了会议室,在窗前看那只悬在空中的大手。
换了间办公室后,我就不能方便地晤对办公楼之后的小山了。那山被藏在几幢大楼后,楼们都比它高,人们看不见它,便不去骚扰它,它也因了受冷落,而生长出一片立体的繁茂绿意来。那绿意来自山上的植物,它包括不高的树、灌木丛、藤蔓、杂草,我大多叫不出名字,只好笼而统之地含混称之;另外,我觉着它们象省略掉一切繁文缛节的默契朋友,有一种直接了当的亲热,不必问贵姓贵庚是显达还是没落……与它们相处,有时是坐对一山愁,有时是坐对一山乐,有时忙起来、混沌起来,视而不见,它们自动做我音调生活的丰富背景;有时阳光送进来一些树叶的影子,附着在我身上,我看它们,觉得自己象一只长满羽毛的跃跃欲试的大鸟,那是我们彼此交融的欢娱时刻。 一长溜办公室,连同会议室,共有十一扇窗户。我一扇扇地看窗外的风景,今天这扇,明天那扇,就象看幅幅植物画,似大致相同,其实却各有风姿。我尤其喜欢看会议室最后一扇窗户的,几棵树之下,一片灌木丛之上,有一小片倾斜的空地,突兀地立着一棵矮矮壮壮的,有着软剑一样的绿得苍劲的树叶的树,剑般的叶子纷披下来,就象一只悬在空中的大手。无风的时候,它静止不动,沉稳而宽厚,既有震慑一切的不怒自威的风范,又仿佛在期待着与万物友好握手;风小的时候,它微微地摇摆,仿佛在慈爱地抚摸什么弱小美好的东西风大的时候,它才显得有些激动,仿佛正在与什么强大而邪恶的东西交手……无论是那一种姿态,它看上去都是那么自信,底蕴深厚,显现着它那大力的、无所畏惧的雄浑气派。它老让我想起一些名字,贝多芬、托尔斯泰、罗丹、罗曼 罗兰、鲁迅……看得久了,我就有点不喜欢那些细碎的叶子和耷拉着的藤蔓了,同时也很自愧,是啊,我三十多岁的人了,总觉着自已的手软弱无力,捉摸不定,翻手云覆手雨,真象那经一丝小风就胆战心惊,胡乱翻转的细碎叶子,也象那些耷拉着的藤蔓,那么一幅孱头相地攀附寄生在什么之上。一个不能与强大而邪恶的东西交手,一个不能给弱小美好的东西以爱抚,一个不能实现自己独立不倚的生命意愿,一个不能拥有尊严的人是什么呢?我常想着这样一个问题,有时想得心发虚,害怕,于是就进了会议室,在窗前看那只悬在空中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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