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关于哥哥

　　1.在写这些字的时候，尤其是名字，我突然发现：向来喜欢只是题目就可以让人微微心动的自己，竟然这样安然地就接受这样的平淡无奇。也才发现，原来，哥哥是自己的空气，平和到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可是，再也不能够随便失去。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好好地写字，不能表达痛苦，一样也不能够表达欢乐，还有那些意义略微模糊的幸福。我已经不明白：生活给予的这些，是不是还可以用幸福这个词语来表达？ 　　那个下午，有着很好的阳光，他们骄傲地从走廊西面的窗户里进来，看着我，一身光辉，渡金边的灿烂让我在一瞬间变得不寻常。我于是知道，自己要和多年以前遭遇相似情况的时候一样，遭遇今生都不能再消亡的痕迹，或者，还有一个人，再也不能够随便从生活里抹掉的人以及他的名字。 　　我轻轻地接他的电话，看见长了翅膀的声音从远处翩然而来。 　　原来，海天在远处；
　　原来，潮汐在远处；
　　原来，我还没有遇见的其实一直在路上等候…… 　　办公室的外面是生气勃勃的塔机，他们挥动着强大的手臂，慢慢从天空里经过。我的眼睛看着这些，我的耳朵听着哥哥。他儒静的声音，如同空谷的鸟鸣，坠落的只是一地的灵机。 　　我的周围正在开始建设，而我，还没有遇见自己宿命的泥土。
哥哥这样和我在电话里交谈，或者听我唱歌。我没有亮丽的嗓子，却依然想着哥哥的方向开始飞翔。哥哥说喜欢红豆，喜欢天天想你，也都是我喜欢的歌曲。一个事关想念，一个事关情结，都是纠缠不开的爱恋。 　　我的声音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延伸，哥哥就夸奖我：你的声音很好听！自己就成了雀跃的孩子，如同得到了天大的奖励。从来没有想到，和哥哥的交流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地进行。这背离了我最初的想象和猜测。 　　而相识的缘由，不过是一个字，一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出现的字。字典上说，那时一种植物，可以入药，在西方可以用来装饰美丽的圣诞。 2.
　　我原本是不信任这个空间的，每个人在这里有着太多的面孔和嘴脸，当然，我也并不否这里面有着众多的真心和真情。他们在这里相遇，然后在一起相爱或者相离。结局也不外如此吧。可是，我却要俗套而没有新意地告诉你们：是哥哥的出现让我开始赋予信任给这个空间，开始在网络上留恋更多的时间。 　　几乎每天，我都可以看到他在QQ上温暖地跳动，给我许多零碎而深入肺腑的话语。自己向来不是个可以记住所有细节的人，甚至，我会忘记第一次遇见哥哥的时间。但是，我却可以确定不疑地知道：我一定不会忘记有哥哥存在的时间！ 　　或者是因为懒惰，我从来不保存聊天记录。那些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更多的情况下就随着时间的流走变得没有痕迹了。我停留在时间的岸边，坐看波涛汹涌，却不曾记得每一朵浪花的盛开。 　　不必去刻意记忆，不会忘记的终究将在心里沉淀；那些沉淀下来的，终究会变成最璀璨的石头，闪耀与我不能为人见或者可以接受所有目光的地方。 　　我始终坚信这一点。 　　经常是晚上，哥哥和我慢而琐碎地说一些东西，包括他过去的故事还有那些随着时间而日渐纷纷的人。他们都曾经这样深入地抵达哥哥的生活，但是，当时间过去，其中的更多，也跟在时间的后面变的平淡无奇。 　　哥哥提起他们的时候，总是很平和的样子。我经常在电话的这端想象：现在的哥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些故事的冲刷，他会不会更加纯粹地拥有自己的生活？——哥哥实在是个过于怀旧的人，他记住了太多太多的细节，念念地不忘记，并且把这个当成生命过往最真切而深刻的成分。 　　他这样怀念着一些疼痛，还有一些甜蜜；他这样想念着一些面容，还有一些眼神；他这样记住了一些语言，还有一些声音；他这样明白了一些道理，还有一些无奈……这样的哥哥总是让人有点心疼，他的不肯忘记在别人而言，或者，只是无足轻重的过水风影，去了，就忘记了。 3.
　　那个H城的女子，是哥哥那段时光里最深的爱怜，也在后来变成最深的伤痛。我见过她的照片，上面的她一袭轻便衣装，白裤更显得娇小依人。面上是的微微的笑容，嘴角噙着的还有一抹淡淡的骄傲。身后是高大的杜甫像，铜色的沧桑依稀可辨。 　　我不是哥哥已经觉得这个女孩子那样让人心动，所以对哥哥于之的倾情也就更加认同。有时候，可以分享的，不只是自己的感觉，还有一些共同的欣赏。 　　然而，有时候，哥哥却并不是个敏锐的人，总是他有着那样细腻而绵密的感情。这些感情，如同网一样，层层层层地包裹，层层层层地积累，知道他都会感觉不到自己是这样在乎这个女孩子，即使，即使哥哥的心里是那样地疼爱她。 　　事情开始了以后，结束地也就往往更加迅速。哥哥是个慢热的人，等到意识到温度的时候，已经到达临界点。不能够再继续升高，于是只有坠落。可哥哥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以为，开始了的，应该就是继续了的，继续了的，应该就是拥有了的。 　　那些日子里，哥哥的生活也应该是散发着动人光彩的。我没有经历，所以只能想象。 　　那个女孩子说：F，我去看你。 　　然后，她到达哥哥的城市。 　　哥哥的城市该有着湿润的气候和空气吧。这也是想象，因为我并没有亲去。那个娇俏而惹人爱怜的女孩在哥哥的城市里短暂地停留。 　　他们去吃东西，女孩喜欢的，抑或是哥哥喜欢的，不得而知，——那些食物在那个时候也该是甜美而动人的，因为充满了爱情的味道；他们或轻或重地亲吻，彼此拥抱，分享那些美丽的温情。就这样，一直到分别。 　　终究也是缠绵难舍。 　　列车起程的时候，哥哥的爱情也开始启程，踏上分别的路，而哥哥却还没有意识到。他只是这样坚持着，以为现在的状态就是将来还会进行的。 　　或者，不是哥哥错了，而是生活错了。我这样听着哥哥的诉说，这样看着浓稠的夜色默不做声地流逝，猜测着哥哥的表情和暗藏在心里的疼，还有他已经不再轻易翻滚起来的情绪。 　　那个女孩子离开哥哥的城市之后，哥哥开始迅速而热烈地想念她。哥哥甚至要远远远远地跑了许多路去，只是为了让那个女孩子吃到最新鲜的柑桔。 　　我在那个瞬间突然回到唐朝，远道而来的驿路上，尘土飞扬，马上的人满衣征尘而怀里的荔枝却依然鲜嫩诱人。而这厢门开的刹那，有女子笑靥如花。 　　其实我知道，哥哥只是要表达自己的关怀，如此而已。 4.
　　那个女孩离开的时候，给哥哥留下了最大的想念。当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哥哥开始想去看她，到H城去。那里是个繁华世界，而哥哥的目标就显得单薄而脆弱——他要的只是那个女孩。 　　城市里的街道慢慢引领哥哥到达女孩的所在。他们和所有分别很久的恋人一样，热烈的拥抱，慢慢回味彼此的嘴唇。那个时候，仿佛只有这样的表达才是语言。晚上，他们去看电影，在昏暗的灯光底下遗忘上映的情节，彼此的眼睛里也不过只剩下了对方。 　　哥哥说，人真的是很奇怪，他们郑重地亲吻时总是缺乏激情洋溢的感觉，仿佛从身体到内心都是干枯的。甚至，不像是两个相爱的人。我说哥哥错了，其实只是过于想要一种感觉反而让原本存在的悸动变得稀少。 　　哥哥就在电话的那端不出声，我从来没有想过去追究理由，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些不能碰触不能言说的东西。我不是谁的特权，所以也只有避开。 　　如此往返数次，许多原来未曾考虑，至少是哥哥未曾考虑的问题开始凸现，比如距离，比如一些不能回避的现实困难，比如理想爱人与而今眼前可以看见的人儿的差距……凡此种种，他们开始细密而深远地伤害哥哥和那个女孩子的爱情。哥哥可以看见却无能为力。 　　那个女孩子要走开，她要的不是哥哥所能全部给予的。而且，当哥哥完全陷入这场爱情里的时候，她真的走开了。 　　哥哥的内心因此而充满悠远绵长的伤口，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更好地抒解这种疼痛，只有深埋了再深埋，偶尔在某个不能遏止的夜晚略微拿出来回味曾经嵌进生命的激情。哥哥说，自己实在是个过于慢热的人，等到意识到温度的时候，竟然已经濒临丧失。说起这一切的时候，哥哥的声音里仍旧是平静而和睦的神情，我不知道要多大的心才可以做到这样。 　　哥哥说，他从来没有怨恨，因为每段感情都曾经真切存在。他只是感谢她，在他生命里曾经留下那么美丽的花朵。他仍旧愿意像一个最好的朋友那样去关心她，仍旧愿意成为她的朋友中最好的一个。而女孩子却断然拒绝，她说分开的人根本不可能做朋友。哥哥并不争辩，只是默默关心而已。 　　我在远远远远离开哥哥的地方听得手脚冰凉：为什么就连哥哥这样善良的人也要接受这样的伤害与失落？为什么一颗好好的心却不能够遇上它最好的人？ 5.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伤害，当然，也可以改变爱。 　　我以为自己只是在倾听，却原来已经在心疼。向来不是个聪明的女子，所以同样意识不到一些东西的来临。许多个白天和黑夜，我只是静静地听哥哥诉说，只是看着这些故事从哥哥的身边开始然后再从哥哥的身边结束。 　　只是，会挂念他，会想念他的声音，常常是拨出去号码又猝然停手：自己这是在放不下什么？猝然想到的时候，心里就开始有了缺口并且从此不能愈合。可是，我清楚地知道，许多东西不能够有开始也不会有结束，许多的经过只能旁观却不能参加，我同样只是个看客。 　　梦想是一个太大的口袋，装着欲望也装着压抑。我经常要听着哥哥的呼吸才能在晚上沉沉睡去——这样可以更加接近我本不能到达的梦境。我不敢去做任何询问，不敢去做任何想象，我知道那个女子是谁也不能够忽略的沟堑。 　　在远远远远的地方，他只是我的哥哥。是的，只是哥哥，如此而已。我甚至不能够要求太多。 　　我知道那个女子怎样在他的生命留下痕迹，然后怎样和时间一起渐渐苍白。背后，都是哥哥淡淡的怀念——怀念那些还可以鲜活的感情和感觉。而时间却不能重新回头，于是只好彼此错过了再不相遇——那种在感情上的可以坚定为彼此付出的相遇。两年的时间不是一段短暂的过往，但是也决不会是不能够跨越的时光。一些人终究会来，一些人终究会走，谁都会好好地有自己的生活。 　　我只是你疼的妹妹，纵然一时娇纵也不过是短暂发泄，故事从来不开始，也不能开始。那个晚上，我的眼泪汹涌而出的时候，那些疼痛的想念也就跟着流失了。我知道自己是个怕疼的孩子，所以我不要去解开那些硬痂——即使丑陋，也不要鲜血。 6.
　　我甚至不知道要让这些文字如何结束才是最好的收场，表达过后不过是更长的孤单。 　　而今，哥哥和我都已经在努力要自己想要的生活，爱情或者现实。上面的这句话或者是病句，爱情本不该和现实对立。可是，我在时间的河流里不停与自己走失，不停地看见爱情的影子被一一吞没，就知道把这想要而不能得到的爱情当作理想来祭奠。 　　哥哥现在或者已经没有伤口，至少是在努力地愈合伤口，让它不要再那么鲜艳地疼。就在一个彼此都要深呼吸的晚上，哥哥说，他不要再那样怀旧，不要再那样饱满地保留她的痕迹。说完的时候，哥哥就拿过来手机——那里曾经保存着许多来自那个女孩的信息，哥哥不舍得放弃，哪怕是短暂地温暖也胜过遗忘，即使这短暂的温暖需要以巨大的疼痛为代价。 　　哥哥说，他要删除它们。 　　哥哥说，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够过去，这个两年终究只是一段过去的生命。然后哥哥就给我念那些短信，念完一条就删除一条。我在电话的这一端不能够出声却一样惊涛骇浪——这些都是哥哥原本最不能够舍得的痕迹，这样的消失是不是代表着真正的过去？ 　　曾经想过，就这样偷偷地喜欢一个人吧，不必说太多的东西，只是偷偷地喜欢。这样就谁都可以没有压力，安然进行各自的生活。甚至，我可以一直只是这样观望，等到自己足够老的时候就嫁掉。 　　可是哥哥说，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这样，要找一个人可以细心在你身边照顾你，这样我也放心。我是哥哥的妹妹，是哥哥的好妹妹，所以我不能任性，纵然一时娇纵也不过是短暂发泄。 　　关于哥哥，我再不能说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