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章湾的灯
2020-12-14叙事散文井中树
章湾的灯我已经写过一些有关章湾的篇什,由于我每天面对并长久地观察章湾,章湾的灯也因此在我眼里有了充实的内涵。我在江北凭窗远眺章湾,让自己的目光随着掠过章湾林野的绿风衍移,我也曾从焚烟亭下的水码头乘上一只标有章湾字样的船,横过长江,走上江岸有
章湾的灯
我已经写过一些有关章湾的篇什,由于我每天面对并长久地观察章湾,章湾的灯也因此在我眼里有了充实的内涵。 我在江北凭窗远眺章湾,让自己的目光随着掠过章湾林野的绿风衍移,我也曾从焚烟亭下的水码头乘上一只标有章湾字样的船,横过长江,走上江岸有些拱脚的泥滩,就这样进入了章湾,极近地倾听树音虫曲,吮吸植物的叶汁与气息,触摸小草之下的土地。走得疲乏了,就躺在一片野菊中小憩,懒懒地分辨野菊和青天到底相隔多远。所以在夜里,在章湾的灯火里,我也依旧仿佛躺在章湾的襟怀之中。 章湾是一处渡口。这样的渡口,在长江两岸是难以计数的。每天傍晚,章湾渡口的灯亮了,于是一个安宁清新的江南之夜就开始了。 但我说不准章湾的灯是在黄昏的什么时刻开始燃亮的。有几次我曾怀了一种激动,静静地在阳台上等待章湾亮灯的一刹那。很可惜,我总是在神智的一恍惚间,错过了分割开章湾夜与昼的灯火。后来我想,很可能章湾的灯在天还没完全黑时就已经亮了,而夜色一降临,灯火也就像个小精灵一样猛的跳跃而出了。 如果说章湾白天的标志是依偎着江岸的渡口和一座红瓦顶的房子,那么夜晚表示它的存在的就是灯火了。整个江南都黑而且沉,犹如无涯的梦乡,而村庄被墙院一样的圩堤阻隔着,耽溺在古老的沉思默想中。于是只剩下灯,联系着天和地,人寰与自然。在不同的夜晚,章湾的灯是一盏或两盏,其间似乎没有多少定规可言。一般说,停泊在江边的囤船上亮着一盏,而红瓦顶的房子则亮着另一盏。两盏灯在一条小路的两端,隔着一段距离相望。灯虽两盏,却足以勾划出江南之夜的深邃和幽远。 春夜江水如眠,微微的烟岚使得章湾的灯包裹着一层毫光,显得极为柔和;冬天的夜晚,寒风呼号,大江如冻,章湾的灯也显出一丝颤意,令人想到长夜孤灯,寒江卧雪的古诗情境。夏季汛期来临,江水上涨,两岸阔展,渡口逐渐移向远岸,灯火在夜晚就变得很小,隔着树林,萤火一般闪烁。在一些无风的夜晚,江中水波不兴,灯火在静如幽潭的水面上倒映出一茎细影,远远看去,灯和倒影犹如一枝顶着尖尖火帽的蜡烛。而在雨夜,漫天的雨水淋湿了无语之灯,但它不会熄灭,仍然透出章湾温润的气息。 有些夜晚,江南到处弥漫着烧荒的野火,火光勾勒出河塘或田野的影踪。火舌充满野性地抽动,一忽儿掠上半空,一忽儿又猛地垂拖在地上。但章湾的灯在火光中犹存,在枯草腐叶急不可待的燃烧中,火光仍是火光,灯还是灯。野火最终代替不了灯的存在。 章湾的灯让我品读着整个江南之夜;章湾的灯本身就是一本读之不尽的书。
我已经写过一些有关章湾的篇什,由于我每天面对并长久地观察章湾,章湾的灯也因此在我眼里有了充实的内涵。 我在江北凭窗远眺章湾,让自己的目光随着掠过章湾林野的绿风衍移,我也曾从焚烟亭下的水码头乘上一只标有章湾字样的船,横过长江,走上江岸有些拱脚的泥滩,就这样进入了章湾,极近地倾听树音虫曲,吮吸植物的叶汁与气息,触摸小草之下的土地。走得疲乏了,就躺在一片野菊中小憩,懒懒地分辨野菊和青天到底相隔多远。所以在夜里,在章湾的灯火里,我也依旧仿佛躺在章湾的襟怀之中。 章湾是一处渡口。这样的渡口,在长江两岸是难以计数的。每天傍晚,章湾渡口的灯亮了,于是一个安宁清新的江南之夜就开始了。 但我说不准章湾的灯是在黄昏的什么时刻开始燃亮的。有几次我曾怀了一种激动,静静地在阳台上等待章湾亮灯的一刹那。很可惜,我总是在神智的一恍惚间,错过了分割开章湾夜与昼的灯火。后来我想,很可能章湾的灯在天还没完全黑时就已经亮了,而夜色一降临,灯火也就像个小精灵一样猛的跳跃而出了。 如果说章湾白天的标志是依偎着江岸的渡口和一座红瓦顶的房子,那么夜晚表示它的存在的就是灯火了。整个江南都黑而且沉,犹如无涯的梦乡,而村庄被墙院一样的圩堤阻隔着,耽溺在古老的沉思默想中。于是只剩下灯,联系着天和地,人寰与自然。在不同的夜晚,章湾的灯是一盏或两盏,其间似乎没有多少定规可言。一般说,停泊在江边的囤船上亮着一盏,而红瓦顶的房子则亮着另一盏。两盏灯在一条小路的两端,隔着一段距离相望。灯虽两盏,却足以勾划出江南之夜的深邃和幽远。 春夜江水如眠,微微的烟岚使得章湾的灯包裹着一层毫光,显得极为柔和;冬天的夜晚,寒风呼号,大江如冻,章湾的灯也显出一丝颤意,令人想到长夜孤灯,寒江卧雪的古诗情境。夏季汛期来临,江水上涨,两岸阔展,渡口逐渐移向远岸,灯火在夜晚就变得很小,隔着树林,萤火一般闪烁。在一些无风的夜晚,江中水波不兴,灯火在静如幽潭的水面上倒映出一茎细影,远远看去,灯和倒影犹如一枝顶着尖尖火帽的蜡烛。而在雨夜,漫天的雨水淋湿了无语之灯,但它不会熄灭,仍然透出章湾温润的气息。 有些夜晚,江南到处弥漫着烧荒的野火,火光勾勒出河塘或田野的影踪。火舌充满野性地抽动,一忽儿掠上半空,一忽儿又猛地垂拖在地上。但章湾的灯在火光中犹存,在枯草腐叶急不可待的燃烧中,火光仍是火光,灯还是灯。野火最终代替不了灯的存在。 章湾的灯让我品读着整个江南之夜;章湾的灯本身就是一本读之不尽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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