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老柳树情思之一——柳哨

　　　　　　　　　　
　　几日前，因做家访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在那条蜿蜒西去的清水河畔，看到了儿时熟悉的景致，一时有诸多感慨。特别是那河边零散而随意生长的老柳树，勾起了尘封在记忆深处的很多很多…… 　　　　　　　　　　　　　　　一、柳哨

　　桃花尚未红，杏雨尚未飘，柳哨儿清亮的长调，便打破了季节的沉默，春，随即撩开了羞涩的面纱，风情万般地走来了。 　　记得小时候，一直非常喜欢听伙伴们吹柳哨儿。每到春来，柳枝儿泛青时，总会象个尾巴一般粘在那些哥哥姐姐的身后，只为了能在他们乐意的时候，从他们制作的那一大捧柳哨儿中捡一个出来，然后，大方的对我说：“这个，给你吧！”这时的我，便会乐颠颠地接过来，象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全然不在乎他们那有些怜悯的表情。唉，谁让自己不会做呢！ 　　大概是自己的手太拙的缘故吧，我竟一直未能学会做柳哨儿。尽管那些制作柳哨儿的高手，也曾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我，可我始终不得要领，不是搓破了那薄薄的树皮，就是不能把芯条从中顺利地剥离出来，终不能做成一个有模有样的柳哨儿来。于是，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伙伴们一会儿一个，大大小小，长长短短的，做出一大堆来。然后，从中挑出一两个他们自己不太满意的作品，施舍于我。而我，此时也不会在意他们的神情和语气，如得了宝贝般包在手绢里，仔细叠好，放在书包里。 　　这时候，最怕的就是惹他们不高兴了，生气了，就会鼓着你，把才给你的柳哨儿要回去。 　　不仅不会做，吹，我也不会。往往是鼓得两个腮帮子都疼了，仍然吹不出响来。只有老老实实地做听众了。 　　记忆中，小镇上最多的树便是柳树。而且都是老树。不似我们如今在公园里，在人工湖畔看到的那随风轻摇、婀娜多姿的垂柳。而是那种树身很粗，树叶却并不大的老柳树。几乎每一个树冠上都有被砍过的痕迹。那些长到有大人胳膊粗的枝条，很少有能幸存下来的，绝大多数都会被砍下来做了椽，不能当椽的，也被劈成烧火柴。 　　那些房前屋后的柳树，一般少有人攀折，大概是怕大人们吆喝叫骂吧，小孩子们最近去的，是河湾里，那里也有很多柳树。伙伴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攀上溜下，而不用担心会有大人拎了棍子来追打。 　　每到黄昏，炊烟袅袅时，一大帮孩子都会涌向河湾里，不多时，便会有或长或短，或暗哑或清亮的柳哨儿此起彼伏，响彻在初春的河湾里。那才解冻不久的河水，便携了这春的音符，跳跃着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