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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她们那个年代

2020-12-14叙事散文寒衣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而,奶奶她们那个年代,于我而言,却变得更加的遥远、亲切而神秘,让我不由得一次又一次亲近那些岁月,在日益黯淡的回忆中追寻她的身影。 小时候,只觉得她是个很平常的老奶奶,不肯改变的穿着老式的衣服,习惯盘腿坐在炕上与人拉家常,容
  一日又一日的过去,而,奶奶她们那个年代,于我而言,却变得更加的遥远、亲切而神秘,让我不由得一次又一次亲近那些岁月,在日益黯淡的回忆中追寻她的身影。
    小时候,只觉得她是个很平常的老奶奶,不肯改变的穿着老式的衣服,习惯盘腿坐在炕上与人拉家常,容不得儿孙辈做一丁点恶事,她每日将饭端上来又端下去,她盼着儿女们早点回家而孩子们依旧各自奔忙……,她是那样的絮烦,却没有威力,于是,在我们眼中,她渐渐的成了一个有点可笑的老奶奶,她的话只是听过,答应着,然后就忘了。可是现在,随着年纪的增长,经历了世事,品尝了人世的滋味,渐渐对父母辈,对她,从心底生起一种亲切的敬意和感动。
  我没见过比我奶奶更慈祥的老人,她脸上每一个皱纹都是舒展开的,她的眼睛是细长的,她的话是贴心的,她的笑容是可亲的。在已是高龄的年纪,她仍是个未语先笑的人;在孙辈的纠缠下,仍能低低的声音唱她过去的小调。在干涩的歌声中,我仿佛看到当年那个梳长辫子的羞涩姑娘模样。她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家里殷实富足,又得着大人们的喜爱,她说起姐姐们宠她让她的事,仍是津津乐道。我猜想她年轻一定是个清秀的样子,有着温婉可人的性情,或许还有着一些小女孩的淘气,可是现在她的背驼了,脸上是密密的皱纹了,只有当年的笑容,不变的留在脸上。
  尽管我一再的探寻,但我仍不能完整想象她那个年代。我想把教科书里的历史向她的过去一一对应,可是,最后却是让我失望,她热衷讲述的都是些小儿女们的热闹,她不知道什么是五四运动、辛亥革命,不知道一次又一次的起义,她似乎是那战乱年代的一个幸运儿,她生活的环境也仿佛是当时的一片静土。她反复讲述的是当年她如何绣出枕套上的凤凰,还有夏日午后,小姐妹们偷偷去村后河边洗澡的故事。
  这些让我不能满足,我追求的一是种英雄式的经历。在那样如火如荼的岁月,真实发生在我的亲人身边云水激荡,动人心魄的故事。那英雄的豪情,沿着亲人的血脉传播至我,让我隔了半个世纪仍能感觉到那份炽热情感。
  她说她是见过日本兵的,那是个年轻的日本兵,个子高大,手拿刺刀,沉默的站在她们面前,挡住午后的阳光。这一经历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一遍一遍的问,头脑里反复想象当时的场面。想象年轻的奶奶坐在门前,手拿针线,强做镇静的与日本兵对峙,日光一点一点淡去,身边的猫咪懒懒地打吨,奶奶拈针的手心里却渗出了细细的汗。可是想来想去,总觉得那是电影中的镜头,那是故事的人物,那真能是我的奶奶吗?这个满头银发一脸慈祥的老人……我不能想象那是我的奶奶,不能想象那个年代,因为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孤单,在生命的轨迹中,我总试图与遥远的过去进行对话,可总是在满心憧憬中,一次次的迷失方向。我没办法在记忆中复原她那个年代,而在感情上,我却日益的亲近起她来了。
  我没见过比我奶奶更慈祥的老人,她脸上每一个皱纹都是舒展开的,她的眼睛是细长的,她的话是贴心的,她的笑容是可亲的……而她们那个年代,她们的故事却离我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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