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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市井琐记

2020-12-14叙事散文群山之翼
暴力倾向一条经常走过的小街。一家美发店和光碟店之间。一个胖乎乎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用手撕扯一个二十多岁女人的头发。女人坐在小椅上,小女孩是她的女儿。随着小女孩手指的撕扯,母亲嘴里故做夸张地做出各种负痛的声音。如嘶嘶声、哎哟声和绝望的呼救声。
    

         暴力倾向   一条经常走过的小街。一家美发店和光碟店之间。   一个胖乎乎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用手撕扯一个二十多岁女人的头发。女人坐在小椅上,小女孩是她的女儿。随着小女孩手指的撕扯,母亲嘴里故做夸张地做出各种负痛的声音。如嘶嘶声、哎哟声和绝望的呼救声。小女孩扯住头发之后,先还小心翼翼地观察她。后来她似乎看出成年女人喊叫里的做作和鼓励,于是手指绞缠头发,手更用力。女人开始告饶,装哭。女孩死死用力不松手。女人却又笑了。   路人看着这很带表演性的一幕。虐者和被虐者似乎都流露出得意。   假如十年二十年之后,这个长大的小女孩仍然这样对待她的母亲或者别人的话,我们能怪她吗?          黄豆芽   两个男人在街角站着谈话,很热烈,还发出互通心曲的笑声。   他们谈的无疑是一件很有趣味的人和事,具体的我听不清。只听见他们嘴里老是说起“黄豆芽”,后来我明白这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一定是个非常好玩的人名字。因为一提到这个名字他们就乐。他们中的一个问:你昨天可到黄豆芽那去了?另一个就奇怪地眨巴着眼睛,呵呵呵地笑。说你去了吧。黄豆芽------后面的声音很低,很暧昧,我听不清,只见到他猛然作出前仰后合的样子。   我走得很远,还听到黄豆芽、黄豆芽------一个多么奇怪的名字,他那些我永远不会知道的乐事是什么呢?
         长发老妇   老妇个子高,骨节粗大,有些驼背,是一辈子从事体力劳动者的体形。她笑起来声音沙沙的,有点像一种什么大枭叫。每天早晨,天还蒙胧,她就在楼下梳头,头发是花白的,她梳头的动作有点笨拙,似乎是身子骨不灵便,也或许是头发太长(垂到腰以下),她总是半边身子倾斜着。她的动作总让我想到梦游者。   她梳一会儿,就把梳子对着天光看看,然后用手把梳子上缠着的落发捋下来。又看看,才任它随风落地。也有时她会随着飘落的头发走几步,舍不得让它离开似的。   天光大亮以后,老妇的头发梳好了,绾起,很光鲜。她进了楼道,很久不再出来。   直到吃饭时,才又见到她,端一个大碗,坐在小椅上,从上看下去,她的驼背几乎遮住了大半个头。有一次吃饭时,驶来一辆面的。很近了,大约她突然意识到她坐的是下风,要吃灰,赶紧往上风跑,动作迟缓而张扬。司机吓了一跳,急刹车,车头差一点撞着她。

          八哥和垃圾   六十年代早期,在D镇乡间,一头老水牛身上蹦跳着一只八哥的画面十分常见。牛吃草,八哥吃牛身上的蚊虫;或是一个犁地的农民和牛的四周,几只八哥飞高落低地找虫子吃。这也是乡土画家的基本素材。   到七十年代,D镇的牛不见少,而八哥开始不知不觉中减少,只不过忙于生计的乡人很少去注意罢了。究其实,是其地已成为重要的棉产区,剧毒农药在棉花上的使用成家常便饭。八哥和别的鸟类(如麻雀)便在劫难逃了。   八九十年代,八哥逐渐成为老农们的记忆和话题。八哥快要成为“老古话”了。老农们说“八哥肯定飞到哪里开会去了”。老牛倒也不算太寂寞,因为白鹭渐渐多了起来,它们代替八哥在牛背上啄虫子。白鹭和老牛的画面也不错。不过白鹭的胆子极小,只要人一出现,它马上就像见到魔鬼似的,飞出老远。它当然不会去陪犁地的人和牛。   八哥还是有的,不过和牛的姻缘似乎大不如前。几次我走D镇经过,见到镇外水塘边的垃圾堆上,有三两只八哥在活动,它们在污秽的垃圾堆里啄食着什么,萎琐和阴沉,似乎一点也没有为能存活到二十一世纪而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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