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丑原创】谁最可能鸽你的铁碗

　　近来我在深汕两地办理一些房产过户的事宜，觉得如今相关职能部门的前线人员，工作状态跟我老印象中的“公家人”形象，有天壤之别。特别是在俺家乡，以前尽管同是“胶己人”，但“胶”起自己人来一点都不比吃窝边草的差。 　　所以，在涉及房产过户的各职能部门（或机构）窗口，当看到办事人员认真且不冷漠（还没达到热情的程度）地为市民提供服务时，我还是有点恍惚的：新一轮对公职人员综合素质的岗前强化特训、升级版公职人员规范，真的很神？ 　　未退役之前，吃俸的我一直都身陷“未能服务好别人，又不满意其他机构服务”的怪圈。比如恩年前经历的产权过户程序，我就有窒息的感觉。后来的几次，办事环境里的空气好多了，但仍觉得在当事的机构雇员眼里，这种清新的空气源自“清新剂”，不要紧的，过一阵子就会恢复原状。 　　作为俸禄雇员的我，当时其实也有这种从众心理：被窒息（或窒息人）的成本很低的，憋口气就缓过来了，铁碗依然在手。直到最近，尤其是民法典生效后配套的新机构到位之后，严格的依法办事程序和热情服务的雏形同时首秀，才令服务对象耳目一新。但民法典是热情服务破壳的原因吗？ 　　抱着这种没把握，我在接受其他社会服务的过程中，试图拉直这个问号。那一天我到老部下任职的单位蹭工夫茶，三杯过后便拉呱起该单位编制的话题，说如今财政供养的职位越来越金贵了，原来数十人的编制，一下子缩水了三分之二；另外，“以工代干”最后转干的童话，现在也变成神话。 　　与此同时，编制内人员更严格的约束机制除了提高威慑能力之外，还给社会监督留足了面子。日趋透明的公共服务机制框架下，对俸禄雇员的监督条款已处于随时可以下载的状态，服务对象在相关机构接受服务时觉得不对劲了，脸皮厚的可当面质询，脸皮薄的则可翻手机或回家上电脑查条款。 　　尽管如此，我仍对以前服务机构空气差劲的现象感到疑惑。因为以前也有社会监督机制，但如上所述的反弹不断。如今有了“财政供养的职位越来越金贵”的链接，遂衍生了编制内人员自我革命的新视角。比如“课外补习”话题，那是“超生游击队”级别的难题，但短短数月，便攻坚克难。 　　课外补习结业，密钥是编内人员的自我革命，密码是编制的金贵。课外补习遭遇编内人员举报，违规成本是编制本身。这是简单算术，不必扳手指就立刻剁手不干。每天四位数的补习收入再诱人，也比不上铁碗的安神功能。机构的金科玉律与人员的告密天性叠加，秒变编制机构面貌的美容师。 　　谁是让你捧碗的人？谁是最可能鸽你铁碗的人？这个问题是吃俸者的首要问题。无论是负责房产产权转移的机构、还是不应将课程从官办课堂转移到住宅的机构……或其他机构人员，一直对这个事关捧碗的问题讳莫如深，但现在不行。 　　在须有笑靥才有铁碗的新许诺下，编制机构里的人员均已自动成为相互制约的对象。除了自己按章办事之外，你还得提防别人鸡蛋里挑……当然别的鸡蛋也会提防你挑它的骨头。不这么自塑，就会有人吃窝边草，被鸽了的铁碗，就会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