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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个“韦一巧”

2021-12-23叙事散文唐僧没有肉
小说《第99次回眸》出版后,我被问最多的八卦话题就是韦一巧。“你当年复习班真遇上了韦一巧,你们真像书里那样干柴烈火地燃烧么?”问这话的是挺着八个月身孕大肚子的油腻大叔,问话场所大多是酒桌上,捏着酒杯子,扯着骚话题,狗仔队员一样问东问西。“到……

  小说《第99次回眸》出版后,我被问最多的八卦话题就是韦一巧。   “你当年复习班真遇上了韦一巧,你们真像书里那样干柴烈火地燃烧么?”问这话的是挺着八个月身孕大肚子的油腻大叔,问话场所大多是酒桌上,捏着酒杯子,扯着骚话题,狗仔队员一样问东问西。   “到底谁是韦一巧,是那个谁谁谁吗?我记得你小子玩过人家辫子……”不用说,问这话的是我当年复习班的老同学,他们的问话指向性更具体,具体到谁谁谁这个名字,具体到当年复习班我无聊时偷偷玩前排女生长辫子的故事。   “在你心中一共有几个韦一巧,初中、高中、大学,到底哪个才是你书中的韦一巧?”发出这询问的大多是我相交多年的文友,因为他们读过我不少关于青春、校园和爱情一类的文章,也许不同文章里的不同人物让他们内心生疑。   在上述三类对话当中,最好对付的是第一类,他们探究的不是韦一巧本身,甚至也不在乎我和韦一巧的爱情,他们只在乎干柴烈火那一阵儿。所以我可以直接胡吹海侃荤素不忌。   最让我忌惮的是第二类,因为都是老同学,而且他们提出的问题太接近现实,甚至提及具体某些男生女生的名字,稍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人是小事,很有可能“社群死”,以后再也没法在社群里翻身儿。   最让我慎重的是第三类,因为是接触多年的老文友,虽然更多是隔着屏幕的虚拟之交,但文字却是彼此心灵最好的桥梁,最结实,最便捷,最真切地抵达彼此的灵魂。   “其实,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韦一巧。”   这绝非调侃。   试问哪个人敢违心否认在自己心灵最深处,都藏着属于自己青春的“韦一巧”?

  有人说这世界上两种男人最可恶,一是长得丑的男人,二是自作多情的男人。   听到这话我心里猛地一抽,要是长得丑还自作多情,那不就成了天下最最可恶的男人,“丑人多作怪”,这说得不就是我吗?   我应该是长得很丑,因为小时候家里来个亲戚或者客人,当娘的总不太愿意让我见人,我记得最清楚的画面是煤油灯底下,我们兄妹三人偎着娘写作业,娘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和我们拉闲呱,她就常常替我长大之后混媳妇发愁:唉,你看老二高额头洼鼻梁偏偏又长了个冬瓜脸,远看像个高装的暖壶胆,怎么找个媳妇儿?   如果说闲呱毕竟还有娘儿几个扯笑的意思,可每次来亲戚她总愿意介绍我的哥哥和妹妹却让我伤心,我打小就敏感,从那时我真切地认识到自己长得丑,丑得让娘感到丢人。   长得丑已经够可恶了,偏偏我打小就多情,从上小学和一群小妮子们一块上学一块下学起,我就常对着其中一个长得比较俊的小妮子瞎寻思……这类故事在《九岁我遭遇爱情》已经详细地叙述过,上了初中一天到晚和一位个子高挑的女生打闹,贱嘴贱舌地给人家起外号,气得她小脸通红骂,像撵鸡一样追着我揍人。我看着她撅嘴生气跳脚的样子,不止一次梦到娶人家当自己媳妇儿。   有个教语文的老师喜欢挖苦学生,他在课堂上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做梦娶媳妇,尽想好事儿,猪八戒没镜子,撒泡尿照照自己!”   嗯,我就是没有镜子的猪八戒,成天梦中娶人家当媳妇,这要是让人家知道了,还不得恼死。   有时候我自己也想,作为男人,这两条占其中一条就已经够可恶了,可老天爷不睁眼,为什么让我把两条全占尽,如果说长得丑怨爹娘不会生,可自作多情又该怪谁?   我觉得真不能完全怨我,至少得有很大一部分怨大人,他们有意无意地玩笑让我内心早早地产生了危机:自己长得丑,如果再不皮脸贱舌惹女生注意,长大了真很可能打光棍。   话说到这里已经够直白了,小说中的韦一巧在作者的现实生活中肯定是有的,但你如果非要让我说是哪一位,嘻嘻,那你得先备好美酒,把我灌迷糊了有可能告诉你——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真喝迷糊的我自己很可能分不清是谁,哪个都有影儿,哪个都是吹牛皮。   要说目前最困扰我的是什么,大概还是扯闲淡的事儿。   比如我不止一次地说《第99次回眸》就是小说,别说什么自传体,它连半自传或者一丁点自传的影子都没有,虽然在给书中的主人公起名时费了点心思,甚至有细心的朋友还挖掘出“辛梦远”和我的微信名 、 QQ昵称非常接近——这些我不否认,但也就是名字而已,如果说辛梦远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也只是编织故事时把我的若干经历搬到辛梦远身上而已。   搬的只是故事,塑造的是辛梦远,和现实中的我没啥关系。   但读小说的朋友却常常忘记这种隔离,读着小说总想在辛梦远身上找我的影子:我想这是很多朋友问我韦一巧到底是谁的根本原因。   就不要说别人了,家里那位猪队友好歹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期中文系的本科毕业生,按学习成绩显然要超出我十里八里地,不能说她不懂文学的虚拟与现实隔离的关系吧?   她老人家无理纠缠把小说中的情节完全等同于现实,每件事、每个人都恨不得贴上标签分座位,然后寻找我内心犯罪的蛛丝马迹……   天拉乌,彼何人耶,彼何人耶!   哈哈,话题扯远了,明明扯着韦一巧怎么就拐到自己这里?   我说每个人心里都藏着一个韦一巧这话,我相信说中了大约百分之七八十男人的心思。   其实不光男人,女人心里难道就真的没有“韦一巧”的影子?你就敢说情窦初开的年龄,你那怀春的江水里就真的没有荡漾过哪个男孩、男教师甚至邻家大哥或大叔的影子?   有句笑话“贼不打三年自招”,中年之后的男女酒桌上谈论起青葱岁月来几乎可说百无禁忌,然后就自爆当年暗恋或者明恋的情事,话语之间太多惋惜:得手的惋惜,没得手的更惋惜……然后就有男女放肆地笑,笑声里后悔当年为什么那么傻那么矜持。

  读到这里,大家其实都已经明白这韦一巧只是个符号,是自己心目中心心念念无日不思的“水中之月”,与其说放不下韦一巧,倒不如说放不下那份独属于自己生命里的青春印记。   韦一巧的纯真、美丽、多情、热烈……其实不就是我们每一个人梦中常常出现的少年影子?   人无再少年,当我们一次次回眸,那个不可能重现的少年时光不就像韦一巧那样令你心醉神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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