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当年“斗平伙”
2021-12-23抒情散文朱国前
犹记当年“斗平伙” 前 方我当年的朋友和同学,现在有的是高层,有的是高管,有的是警官,有的是大款,有的是作家,有的是教师,有的是农民,有的是企业家......各行各业,行业出彩。 有朋自远……
犹记当年“斗平伙” 前 方
我当年的朋友和同学,现在有的是高层,有的是高管,有的是警官,有的是大款,有的是作家,有的是教师,有的是农民,有的是企业家......各行各业,行业出彩。 有朋自远方来,我便牵头约了几位当年的伙伴,以敬地主之谊,大家欣然应允赴约。席间我借上卫生间为由,到柜台结账,前台小姐姐说,一位香港普通话口音的老板已预付。哪有让客人掏腰包的道理?回到酒席,言明此事,大家自告奋勇,争相买单,千万退回“港人”预付金定金。相持不下时,不得已来了个折中主义——AA制,说是再拾重温当年“斗平伙”的感觉。我预先带去的陈酿五粮液弃之不用,请上“大众茅台”拖市原浆酒。 都说“斗平伙”的感觉真好!让我们回到了逝去而久违的岁月。斗平伙,也叫打平伙、搭平伙,“斗”“打”方言,拼凑的意思,就是时下的AA制、凑份子、拼单。斗平伙,贵在“平”,平均,平等,以示平摊平派,平起平坐,公平公正;重在“伙”,伙伴伙伴,结伙同伴,三五成伙,三五为伴。 曾记得,儿时树上掏鸟窝,捕鸟雀捉鸟蛋,河里抓鱼摸蚌野炊野餐。在河坡挖一坑土灶,架上面盆当锅,盛有雀、蛋、鱼、蟹、蚌等的“大杂烩”,拾来枯树枝做柴火,派上预先备置的佐料,实际上就只有简单的食盐和豆酱,便开火了。大家都猴子等不得锅里滚,心急等不得豆腐烂,垂涎欲滴,跃跃欲试。总有人自告奋勇,尝生尝熟,尝咸尝淡,经大伙儿一致通过允许,选派“尝食官”。他夹起一块雀肉尝过,说淡了,加上一把盐,又夹一块尝过,说咸了,再添上一碗水,又夹起一块蚌,说没熟嚼不烂,再加一把火,又夹起一块蚌,说还欠火候......眼睁睁看着一锅野味消耗了一半,伙伴们这才恍然大悟,凭如此“尝客”,他尝饱了,菜尝没了,不尝个锅底朝天才怪呢!大家便奋勇当先,操起碗筷,开始“抢救性”总攻了。有劳有获,有吃有喝,自炊自食,自得其乐。 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教师月工资30多元,自己撑不饱也饿不了,而养家糊口却很难。当期中期末、竞赛考试阅卷后或节假日,聚会加餐免不了,有一回到一位“老教师”家吃炖钵炉,也就是我们说的“攻碉堡”,别看这古董似的炉子,来者不拒,随下随炖,随炖随吃,人称“无底洞”“朝天穷”,众人拾柴火焰高,教师们凑份子,平摊伙食,似乎与当时的摊派政策、平均主义和大锅饭模式一脉相承,一丘之貉。视其所有,小气大方,你出主料,我出辅料,七拼八凑,有菜出菜,有力出力,有“实力”的是老板,往往坐享其成,缺“资本”的是“义工”,“火头军”也要编制呀,甘当“烧火佬”即伙夫。“老教师”同是校领导,得知我出手大方,贡献干萝卜片,说家里有猪肉出大头,猪肉炖萝卜片,荤素搭配,干萝卜吸猪油水,方可大快朵颐。 聚餐在“老教师”家举行,那时农村谈不上电灯,煤油是紧缺物质,计划供应,只有借助炉火发出微弱的光亮。他以主人身份,不停地劝吃:“夹肉呀!我吃了一片。”“吃肉呀!我又吃到一片。”大家面面相觑:怪哉!我们横竖都是萝卜片,总夹不到一星半点儿肉,就只他运气好!难不成他火眼金睛,点石成金,我们总是干瞪眼!瞎猫子碰不到死耗子。不过,大家仍兴致盎然,信心十足,一直巴不得自己海底捞到一片肉呢。
也难怪萝卜片与肉片,其色泽、片状相似,他刚夹起来不说,待将其“打进牢门”后才说又吃了一片肉,天知道是萝卜还是肉呢。酒过三巡,“碉堡”终于底朝天了,大家终究与“肉”无缘,原来真相大白,只有我的萝卜炖萝卜,吃的就是光萝卜干锅。于是大家戏谑道:老家伙真实老谋深算,老奸巨猾。说道说道,乐呵乐呵,说的是“肉”,吃的是“话”,喝的是酒,吃的是“乐”。实乃画饼充饥,望梅止渴,正如人们所说,缺吃少喝,也苦中作乐穷快活。
再后来,就是年关后至大年十五间,春季开学“大会餐”“大联欢”,教师间轮值做东,礼尚往来,不甘示弱,有“吃请”便有“请吃”,通常设置晚餐,十碗八盘,像“打连加”似的,吃盘还盘,吃碗还碗,也就是变相的升级版的“斗平伙”。如此这般,看来既是一种联谊活动,也是一种交流方式。
至于当下,“斗平伙”下馆子,凑份子或轮流买单,而现代版的“斗平伙”,已不是当年那会事了,更没有那种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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