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烟火里最珍贵的温暖（散文）

　　《陪伴，烟火中最珍贵的温暖》（散文） 　　两年来，断断续续折磨我的更年期综合征把我“修炼”得像一根炮仗，一触碰就激烈地爆发。
　　前天，我被燥热困扰了一晚上，也没能睡上一半个时辰。清晨，面临着繁杂的家务还待我去做，只有不甘心地睁眼起床。 　　一晚上没睡好，我的头是晕乎乎的，双眼皮是沉甸甸的，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浑身也酸软无力。 　　虽然室外的阳光非常明媚，但我此刻的心情是异常低落和烦躁的。我看什么都不顺眼，两岁多的小孙孙不小心尿在了裤子上，被我一顿狠狠地数落。不知情的小狗跟在我的脚边跑来跑去，被我愤怒地一脚踢飞出好远。这样，我还不解气，一边做着家务，一边冲着孙孙大声叨叨：积木块扔在了不该扔的地方，玩具车停放在客厅的中央，沙发上放了不该放的乱七八糟，等等，等等。我烦躁的情绪像一连串点燃的鞭炮般噼里啪啦地爆发着，小孙孙被我使唤来使唤去，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我的唠叨，干脆就不听我说什么了，她只管继续把那些玩具扔来扔去。 　　看到纷乱的家，我气不打一处来，心情狂躁到了极点。忽然想到昨晚熬夜的儿子还在楼上睡觉，我心想：都九点多了，早该起床了，你还在睡懒觉！想想就来气！于是我更加忍耐不住心底的怒气，冲着楼上就大喊起来。儿子可能在香甜的睡梦中被我惊醒，冲着楼道口也吼了起来，我俩互不相让，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我说：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不知道我在忙吗？ 　　儿子气愤地说：睡什么睡？你以为我听不见你的吵吵吗？你能不能小声点，哪来的那么多火气？ 　　我说：我就是想火，我看见这所有的东西都想火，你来看看这家里乱成什么样子了，看看你火不火！ 　　我像一只发了疯的豹子，瞪着双眼，一副无人敢欺、无人敢惹的姿态，站在楼道口，儿子不作声了。他洗漱完毕，带着娃去了孩子的姥姥家，家里就剩下我自己。 　　儿子和孙子走后，我的火气逐渐降下来。回想一早上自己的表现，我内心也感觉深深地愧疚，是啊，我对孩子们做得太过分了！ 　　环顾空荡荡的家，只有那只狗狗还蜷缩在角落里对我投来恐惧、无辜的眼神，我忽然很失落。 　　吃完晚饭，我正在想着等孩子们回来后，我该如何向他们表示歉意的时候，“叮咚”一声，微信提示音打断了我。 　　打开手机，是儿子发来的消息：妈妈，对不起，我今天的态度非常不好，我给您道歉。 　　我认为，家本是世界上最能包容，最能理解和最温暖的地方，我们家人应该是互相支持、互相尊重、互相关心、体贴、和爱护。我们能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前生修来的缘分，我们都不应该彼此带着情绪去交流，更不该将家人作为宣泄情绪的对象。希望我们以后多改变，不要总带着怨气和不满来对待大家。生活虽然不容易，可最难得的是，我们现在能够彼此陪伴在身边，这就是幸福！ 　　妈妈，人生短暂，我知道您现在处在更年期，每天白天晚上带孩子确实很辛苦，有时候您心烦，发发脾气我们都能理解。这也是您的儿子现在没有什么本事，因为在经济这块不能让您无忧无虑，所以让您在承担繁琐的家务中还要考虑油盐酱醋的费用，使您的生活充满压力。这个时候的您本该是乐享其中的年纪，但您还要为家里的一切担忧！您操劳了一辈子！辛苦了！妈妈，对不起！ 　　看到这里，我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挂满全脸。我抽泣着回复：儿子，其实，你说的好多话也是我想对你说的，我也不愿意发火，可是我忍不住！火了孩子，火了你们，我都很后悔，是妈妈不对，我不该对大家发脾气，我知道自己错了！希望你和小宝都能原谅我的鲁莽和冲动。 　　儿子的信息又发过来一条：妈妈，我最近的烦心事也比较多，并不是我不想改变。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脾气也不好，也不愿意跟人交流。也许是自卑，也许是害怕别人眼中的自己很无能！太多的无形压力让我感觉不能适从，也不知道如何去突破，所以最近就这样消磨时光！但我也在尝试努力突破，努力让自己的心理、意志变得更坚强！我也会努力加油，让家庭更幸福，更美好！ 　　妈妈，不管生活再多挫折，我们都在彼此身边陪伴，这才是生活的意义！也是人生的意义！ 　　看到这里，我眼泪稀里哗啦地，脸上更是一塌糊涂！ 　　我擦擦眼泪，回复到：儿子，妈妈懂了！你说得非常有道理，妈妈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子汉，你的能力很强，你要有自信！我只是担心你自己不强大，会影响到你们小家庭的温馨，我希望你能尽快强大起来，就冲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妈妈感到你的确长大了，妈妈看好你！儿子加油！ 　　儿子回过来一条信息：妈妈，我只希望你们都过得好，没有病痛，没有烦心！您放心，我会努力的！ 　　儿子说到“你们”二字，我深深地明白，他所说的“你们”所包含的人物：父亲、母亲、岳父、岳母！瞬间，我更深一层地体会到儿子最近以来内心的强大！ 　　儿子的岳父几年来一直身体不适，七八年前，他在北京协和医院做过一个腰部肿瘤切除手术，听说手术遗留的钢针还在背部。因为这个钢针，平时他弯腰和睡觉都会很不舒服，特别是遇到刮风、连阴、下雨的天气，剧烈地疼痛会使他夜不能眠，坐立不安。两三年来，他的肠胃也不舒服，饭不能随便吃，不能太油腻，也不能辛辣刺激，动不动就上洗手间，一蹲半个多小时起不来。儿子、儿媳曾多次督促老人去医院看看，他的岳父就是不听。这一拖再拖，就拖了两年多。今年夏天，他岳父的病情更严重了，不但不去医院就诊，还拒绝药物治疗，固执地认为自己每天加强体育锻炼就能好，他每天早晚坚持步行一万步，沉浸在自我疗愈的梦想中。 　　眼看着儿子岳父病情越来越重，可急坏了儿子、儿媳两个年轻人！他们俩一商量，决定就是撬，也要把老人带到医院去治疗。 　　先是儿子的岳母给老头子做思想工作，老头子嗤之以鼻。无奈，她向儿子儿媳求援。接着，儿媳回去做父亲的思想工作，可是不管儿媳说破天，她的父亲总是一句话：我没事，我好着呢，不用麻烦你们！ 　　儿媳气得哭着回来，又换儿子“上阵”了！儿子到了岳父家，坐在岳父的身边拉起他的手，亲切地说：爸，我知道您是不愿意给我们做子女的添麻烦！可您想过吗？若您的身体一直有病，我们工作能安心吗？您每天被疾病折磨着，妈妈这么多年又是脑出血后遗症，这些疼痛只能是你们自己来承受，我们既不能替代你们，也不能随便把疾病赶走。我们都不在您二老身边，也不能随时照顾到你们。您不去积极治疗，疾病就会越来越严重。您说这样下去，我们每天能不担心吗？我们能过得舒心吗？您二老要是身体好好的，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工作起来也能专心致志，您说对不对？ 　　儿子的岳父听到这些话，脸上僵硬的表情总算是松懈下来了，他耷拉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再那么强悍和执拗。 　　儿子又问他：爸，您是愿意我们一直这么心不在焉地工作？还是一身轻松地工作？ 　　儿子岳父目光湿润：孩子，你别说了，我听你的！ 　　第二天，儿子儿媳就开始了网上预约，第三天就驱车到市第一人民医院肛肠科做检查。 　　第三天，因为是周五，市医院做检查排队的病人太多，他们当天没有排到。据说到周一才能轮到儿子的岳父做检查。考虑到家里有孩子，还有工作中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他们一行人周五当天连夜返回县城，打算下周一先到县医院做个肠镜检查，有了结果再去市里。 　　周一，儿子、儿媳带着岳父岳母去了县人民医院，医生让病人周三去做肠镜。儿子按照医嘱，吩咐岳父周二那天尽量吃流食，周三早上任何食物都不能吃。 　　岳父是答应了，但是到了周三早上，他却自作主张地吃了一碗汤混沌，到了医院，医生一询问才知道这些情况。周三早上是肯定不能做肠镜了，儿子儿媳、岳母一起陪着岳父等到下午快下班时才做了肠镜。 　　肠镜的结果到下周一才能拿到，这几天里，儿子心事重重，他对我说，这段时间他也询问了周围的朋友，其中有一个朋友的父亲在几年前就因为肠道的问题，去省人民医院做了肠切除手术，病人的手术过程很曲折，几次都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庆幸的是，他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坚持不放弃，最终使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在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才出院休养。儿子说怕岳父是这类疾病，假如检查结果严重，就准备走出山西到其他大医院治疗。 　　等待的过程总是那么漫长，好不容易到了下周，一大清早儿子就急忙去医院看结果。到了医院，医生说片子模糊，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好像是肠溃疡，溃疡的面积还比较大。县人民医院没有好的治疗办法，只是建议用药物来缓解病灶。 　　儿子、儿媳对这样的检查结果肯定不满意，他们又决定继续去市医院做检查。接受上一次的教训，他们把问诊约在了周三，而且通过提前预约，周三当天就可以做肠镜。约定好后，儿子儿媳双双去岳父家，一再吩咐注意事项，告知他岳父周三那天千万别再吃东西了。 　　周三，清晨五六点钟两个孩子就起床，开车去接上岳父岳母再一次去了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 　　这次去医院还算顺利，儿子儿媳他们一行人当天就拿到了检查结果，结果虽然不像儿子考虑得那么严重，但坚持药物治疗也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他们带回医嘱和病人的注意事项，医生还为儿子的岳父开了吃的药物，随着药物的作用开始，这个事情在历时近两个月后总算有点平息，儿子儿媳那两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有点落下了。 　　令儿子想不到的是，在老丈人还没消停时，我又开始添乱了！我每天晚上睡不好，白天没精神，总感觉自己得了很多病：胃病，喉病，头晕，腿酸，自己乱七八糟吃了好多药物也不见好转，情绪低落时一个人偷偷在家抹眼泪，甚至还有轻生的念头。 　　儿子看我的情绪不对，他问我都是什么地方不舒服，硬是带着我去人民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除了有咽炎和滑膜炎以外，身体内部并没有什么不达标的。 　　医生听了我的描述，笑着说：是不是你的心理因素造成你的错觉了？我疑惑地问：有这个可能吗？医生微笑着答：可能有！ 　　我在心中表示不解，回到家里，儿子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他安慰我说：目前，您和我爸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爸是脑梗和高血压，您是更年期综合征，您一定要调整好心态，这样才能减轻病患。你们俩只要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现在想起这段时间一来，我们双方父母给儿子添加的精神负担真是太大了！ 　　儿子今年28岁，结婚三年多了。他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他的身体素质也不好，当年上大学期间，没注意冷热和饥饱，小小年纪肠胃就不好，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更不能吃夜市和路边摊。他瘦小黑弱的身体，自从当了父亲，就满门心思扑在关爱孩子上，他每天回来逗孩子玩，引导孩子的学习和成长，在关注孩子的同时，还不忘关心我们老两口的情绪。我有时候对爱人不满，在家发牢骚时，他就会劝我说：妈妈，我爸其实也很不容易的，您别老看他的缺点，缺点说得多了就把人家给定格了，您想想看，他或许有许多难处压在心底不愿让您有压力呢！ 　　我想想，儿子说得非常对，其实爱人好多时候都怕我担心受累，所以在我面前他肯定只是报喜不报忧！ 　　儿子知道我唯一的爱好就是写作，他为了照顾到我的情绪，每到周末就带着老婆孩子去岳父岳母家过，说是让孩子去感受外公外婆的疼爱，其实完全是为了给我挤出时间来创作。我对儿子的这份用心也悄悄珍藏在心，尽量不辜负他的良苦用心和支持！ 　　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我一口气记录了这么多。看着自己竹筒里倒豆子，完全表达出了心底想说出来的话，我瞬间轻松了许多！ 　　我们每天生活在油盐酱醋的百般调味中，生活更多的时候还是有不如意的。对于品尝生活中的麻辣酸甜咸，不对口味的时候，还需要及时调节自己的心态。原来，生活真像儿子所说，我们一家人能够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就应该愉快过好每一天！生活里，只有亲人的陪伴才是最幸福的！陪伴，就是烟火里最珍贵的温暖！